琴心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景琛别墅的主卧中。
窗外的光线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墙上的电子挂钟显示时间是凌晨五点三十七分。
她慢慢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大脑如同被人灌了铅一样沉重。
“又是一个噩梦系主题副本，真够刺激的。”
她准备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却触碰到一个陌生的物体。
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床头。
“什么？！”
琴心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迅速抓起日记本，翻来覆去地检查。就是那本——在副本最后一刻她抓到手的黑色日记本。
“这不科学，游戏副本里的东西怎么能带到现实世界来？”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扉页上有一行工整的钢笔字：
【罗通私人记录，请勿翻阅】
深吸一口气，琴心继续往后翻。日记内容按时间顺序排列，记录者是一位名叫罗通的调查记者。
【2019年9月15日】
育英中学又有学生跳楼自杀。据说是被校霸欺凌，但学校极力掩盖此事。采访时校长态度强硬，拒绝透露任何信息。奇怪的是，学校仓库的侧墙上出现了一枚模糊的血手印。警方说那不是血迹，可能是颜料，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2019年10月3日】
育英中学校长被曝体罚学生。一名学生被关在杂物间整整两天。学生父母投诉无门，向媒体爆料。我去学校采访，发现那个杂物间门后也有一个相似的血手印。警方依然坚称是恶作剧。
【2020年1月7日】
郊区发现一对兄妹被父母虐待至一死一伤。那家的地下室简直如同刑房。最诡异的是，墙上同样发现了血手印状的图案。我开始怀疑这些案件之间有某种联系。
琴心翻到中间部分，一张剪报掉了出来，标题赫然是《悦城大剧院连环命案调查》。
接着，后面的记录变得越来越急促：
【2020年1月18日】
我猜测，所有案件现场的血手印不是普通的手印，而是某种古老的封印符号。这些符号出现的地方，都是极度负面情绪集聚的场所。我似乎触碰到了某种超自然的秘密。
【2020年1月20日】
有人跟踪我。我把所有证据都锁在办公室保险箱里。如果我出了意外，希望有人能继续追查这个案子。血手印背后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真相——某种“情绪收割者”正在操控这一切。
最后一页上，只有凌乱的几个字：
【他们找到我了。罪念。轮回。断不了的循环。】
琴心将日记本合上，心跳加速。这个罗通记者，显然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而这些案件，恰恰是她在罪念轮回副本中经历的那些。
也就是说，自己在罪念轮回副本中扮演的参与者角色很有可能是这位日记的主人。
“所以游戏系统是基于现实中的案件构建的？还是说……”
她看向床头柜上随手放的《人月神话》，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如果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之间的界限已经开始模糊了呢？”
滴滴滴——
窗台上的路由器指示灯突然闪烁了几下。
琴心拿起手机，打开悦城本地论坛，映入眼帘的头条新闻让她差点滑落手机：
【悦城大剧院命案新进展：警方确认死者为剧院经理邢磊，尸体上发现了不明血手印！】
帖子内容很长，琴心快速浏览：
“……据警方透露，邢磊尸体胸口位置发现了一个完整的血手印，但经DNA检测，血迹并非来自任何已知人类血液……”
下面跟着铺天盖地的评论：
“我姑父是法医助理，他说那血手印颜色诡异，像是发光的！”
“据可靠消息，邢磊和五年前剧院的命案有关，目击证人是一名快递员，至今都没有找到他。”
“教你们一个秘密，在悦城有一种传说，叫‘罪念收割者’，专门惩罚作恶多端的人……”
“楼上的，你在说什么神经病话？”
关掉手机，琴心揉了揉眼睛。
她需要理清思路，但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琴心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电话是田磊打来的。
“琴心，明晚你和景琛有约会，地点是香颂法式餐厅，七点。别迟到。”田磊的语气不容拒绝。
“什么？我不去。”琴心立刻拒绝，“我有工作要处理。”
“这不是请求，是安排。”田磊的声音变得严肃，“经纪公司已经派人明里暗里观察你们了，如果再不制造几次公开约会，他们会怀疑你们婚姻的真实性。别忘了，一旦假婚被揭穿，对你和景琛都没好处。”
“可是我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琴心绞尽脑汁找借口。
“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下午会有人送到别墅。”田磊轻笑，“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太花哨的，都是比较简约的款式。”
“……好吧。”最终，琴心咬了咬嘴唇，妥协了。
翌日傍晚六点半，琴心站在全身镜前，打量着自己。
米白色的简约连衣裙搭配小黑外套，确实符合她的审美，不过穿上高跟鞋后，她感觉自己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
七点整，她被一辆黑色轿车准时送到了香颂法式餐厅，却不见景琛的身影。
“女士，您是景琛先生的预约宾客吗？”一位侍者彬彬有礼地问道。
“是的。”
“请随我来，您的座位已经准备好了。”
侍者将她带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餐厅装潢典雅，水晶吊灯折射出温暖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琴心坐下后，点了一杯冰水，开始等待。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景琛依然没有出现。
“这家伙，约会竟然迟到。”琴心有些暴躁地撅了撅嘴。
就在她准备打电话质问之时，景琛终于姗姗来迟。
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微微湿润，似乎刚从片场结束工作。
“抱歉，临时加了一场戏。”景琛在她对面坐下，露出标志性的慵懒微笑。
“没关系，我习惯了Debug Bug到深夜。”琴心耸了耸肩，讽刺道。
“Debug？”景琛挑眉。
“就是修复程序错误。”琴心简单解释。
“哦。”
侍者送上菜单，景琛随手点了几道菜，然后饶有兴趣地问：“你们程序员是不是经常熬夜‘修复错误’？”
“是啊，有时候会连续编程工作超过72小时。”琴心点头回答道。
“听起来和我们赶戏差不多。”景琛摩挲着下巴，“不过我们一般是NG很多次。”
“NG？”这回轮到琴心疑惑了。
“就是重来一遍拍摄的意思。”景琛解释，“有时候一个表情不对，一个台词卡壳，都要重来。”
“噢，就像我们的循环调试。”琴心来了兴致，“if…else反复跑，直到逻辑通顺。”
景琛点了点头：“差不多，只是我们的‘编译器’是导演，‘运行环境’是片场。”
“那你们的Bug就是演砸了？”闻言，琴心忍不住笑了。
“没错，而且还不能用Ctrl Z撤销。”景琛也笑了。
他们聊着各自行业的术语，竟然找到了不少共通之处。
琴心逐渐放松下来，甚至忘记了这是一场“假约会”。
“所以你们的‘递归调用’就像我们的‘戏中戏’？”景琛继续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一个函数不断调用自己，就像——”
“琛，还真巧啊！”
正当琴心想继续解释时，一个甜腻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
琴心抬头，看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正站在桌边，一袭红裙，眉眼间尽是妩媚。
“林雪？”景琛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礼貌的笑容，“好久不见。”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林雪故作惊讶，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琴心。
“这是……琴心。”景琛简单介绍道。
“哦，你好。”林雪的语气顿时冷了几分，朝琴心伸出纤细的手指，“我是林雪，景琛在《夏日绮梦》中的女主角。”
琴心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你好，林小姐。”
“真没想到景琛会找一个……”林雪上下打量着琴心，“这么有个性的女孩约会。”
琴心知道这是在暗讽她的穿着和气质不够时尚，但她并不在意。
“对了，你是做什么的？公司职员？”林雪假装随意地问。
“程序员。”琴心简短地回答。
“哦，难怪了。”林雪轻笑，“整天面对电脑，很少有机会打扮自己吧？”
闻言，景琛眉头微皱：“林雪，你——”
“没关系。”琴心打断他，对林雪微笑道，“确实如此，我们更注重脑力而非外表。”
“但作为景琛的约会对象，你难道不担心配不上他吗？”林雪继续挑衅，“毕竟他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而你……”
说罢，林雪十分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琴心。
“林小姐，”琴心放下餐叉，语气平静，“你知道我们程序员最擅长什么吗？”
“敲代码？”林雪不屑一顾。
“揭露秘密。”琴心微笑，“比如，我刚刚用手机黑入了这家餐厅的监控系统，发现你在进门前特意询问了服务员我们的座位，然后故意装作‘偶遇’。如果我再深入一点，也许能发现你的社交账号上那些对景琛的私人评论——我猜那些内容公之于众的话，你的粉丝会相当失望。”
“你……你在胡说！”林雪脸色瞬间苍白。
“我还知道，”琴心继续道，语气依然平静，“你上个月在某直播平台上假装单身，暗示自己和景琛有特殊关系。可惜IP地址是会留下痕迹的，清除浏览记录并不能掩盖一切。”
林雪惊恐地看着琴心，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就像我说的，”琴心微微一笑，“在这个信息时代，所有人在程序员面前都没有秘密。只要我想，我可以挖出你所有的污点。你要不要试试？”
景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
“我……我先走了。”林雪慌乱地说完，仓皇离去。
“你真的黑入了餐厅监控？”林雪走后，景琛好奇地问，“我没看见你拿起手机或者笔记本电脑。”
“当然没有。”琴心喝了口水，平静地道，“不过，根据我大学室友追星的经历，八成是这样。至于社交账号那部分，纯属推测——追星女孩总会留下些数字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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