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他们三人了,剩下的五人都没有脸庞,或者说他们是虚无,在我记忆起来前,本就是不存在的。
事情开始于一次旅行,我只记得很远,很远,是极远的远方,远至肖申克的救赎中的太平洋,一片蔚蓝的景象。凭空而站,满目皆是蓝,没有起点,却有终点,在天与海的交界处,在光芒四射的光亮的夜中,两抹蓝色也是有差别的。
9人的旅行,并不打算带上彼此的父母。单单是书生、行商、和尚的父母,把他们都叫上,我们这次的行程也会增加不少。
那天晚上,在一栋两层楼房中,一个巨大的床坐落在窗边,阳台自由的伸出一个方正的长方形,楼下便是形似榻榻米的大床垫,上面有我和行商和和尚。
一天的劳动(收拾行李)下来,有些人或许睡了,我望着天空中星星点点,一丝睡意也没有。
我扬起身子,手肘撑在宣呼呼的垫子上,整个身子往下一陷。
“这垫子太软了。我感觉我的腰受不了。”我喃喃自语道。
左边的行商,背对着我,不甚宽厚的肩膀凹出一个优美的弧线。
右边的和尚,却不怎么安分。
他将我向后一拉,我一下跌倒在床塌上,正好落在他的手肘间。
他虽然是和尚,可臂膀却意外的有肌肉,我感觉像撞到一条坚实的还在蠕动的极其新鲜的牛肉上,整个人蜷缩起来,身子也向他靠近了几分。
“下次换。”他简单地回答。
我的心思可不在他的言语上,他上半身正裸着。
我的印象中,他总放荡不羁的穿着v领的黄袍,饱满的胸肌掩盖在粗制的面料之下,没人知道,他其实是正宗的圆盘胸。即使从正面看,鼓鼓囊囊的胸脯都像是塞了东西进去。只是半遮半掩间,他的气质更能吸引众人的关注。
但世间,总有像我一样的慧眼识珠人。
我总在想,触感如何?是像气球,一捏就爆,还是像肉团,一只手握不进去的庞大,非要两只手托着,才能不叫人怜惜他的一双天赐之物。
若他侧身过来,面对于我,他的天赋可就更凶险了。圆润的胸脯在肩颈的挤压下凹出一条线条,手臂的摇动,身躯的行走都能使它颤动,这一切夸张的引诱我去窥探他。
他是我的谁呢,情人,好像是吧,若说是夫君,说不定行商和书生就要吃醋。
我摇摇头,止不住的把视线望向他。
和尚似有所感,他的视线向下游弋一瞬,便主动牵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凹陷处:“你手冷?”
用的虽是疑问句,可暗香浮动,玉润香暖,我们都当行商不在场。
我跟他的亲吻是水到渠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谁都不会怀疑两人的感情,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琵琶行中写道: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待到一切结束后,我趴伏在和尚身上,这下子可能满足我的心愿了,对着这一对尤物,又亲又摸。
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疑惑着。“刚才,行商他是不是碰了我来着?”
“是的,你肩头哪儿。”他轻拂过我玉质的肩头。“不过,我跟你都太投入了,没惯着他。”
“你太投入?”我眯起眼睛,怀疑了。投入了还记得行商碰触了我的肩头?
“是啊,太投入。不过,你且看他!”和尚在我耳边诉说着,我顺着他的话看去。
行商的肩胛突然变得相当冷硬了,暴露在月光下,散出冷玉的光芒,摄人心魄又是那么让人有征服欲。
唇上突然被人啄吻一口,和尚笑眯眯的说。“你不去哄哄他?再这样,我们后半夜都没得玩了。”
后半夜吗?我仰头看向二楼,那里有什么人,我现在记不起大多数。
看着手下的肉团,不自觉又捏了捏,这可引起和尚一阵笑声。在寂静的夜中,他的笑很明显,我看到行商的肩膀微微颤动。
“小心肝。”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突然变得有些性感。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只一只,就将我的手握在一处。
好像妖僧哎,又像武僧。什么都像,就是不像正经和尚,我抬头看向他满头的黑发,自由的披散在肩处。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他将我压在身下,唇瓣究竟落下多少次,我数不清。
等我虎口逃脱,行商的肩胛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盘上他的肩,从他浑圆的接口处一路吻到脸颊旁。
“行商,行商。”我装装可怜。
他的脸埋在被窝里,连着鼻子口腔也是。
不热吗?
我也尝试过藏在被窝里玩手机,不需要一会儿,手机上就全是水雾,连带着脸蛋红扑扑的,实际是闷在密闭空间的副作用。
不难受吗,行商?
“别生气了,我刚刚正和和尚玩儿呢?啊?”我还寄希望于一个吃味的人能告诉我他的真实感受,事实是,不可能的。
我用手妄想抬起他的脸蛋,他可没有这么配合我。
他很固执。
这让我有些生气了,一个大男人,平白的在这儿占我的被褥?什么事也不做?
其实我跟行商的初见都要怪到快递,他自己是个做生意的主子,有一天,不知上天作祟还是怎么,他的灵魂附到被发出的商品中,而这件商品的收货人正是我,这才有现在的他。
现在是我和行商都背对着和尚了,按理说,他是看不到我们的脸色。
但他就是看到了。
他搂过我,逼迫我面对一个我更喜欢的人,真可爱,晓得我现在就要他,不要行商。
他同我咬耳朵,声音可比咬耳朵大,他说“他不愿意,我们就换一个,你看?书生怎么样?”
我埋伏在他身子前,闷闷的笑。“成,只是二楼的人睡了,我可不好意思,还把他们叫起来。”
“没事,书生肯定没睡。”他言之凿凿。
我静静在他怀里呆了会儿,直到行商乖训的自己起身,我连忙跟上,扯住他的袖。“我同你一起,正好我上去叫书生。”
我见行商点点头,手中正要扯一块毯子裹身,和尚却立马拖住我。“就在这叫书生,不必上去了,他听得见的。”
仔细想想,这样就不必冒着月夜的冷气了。我便放开了手,让行商一个人上楼,他赤着脚,踩在木头的旋转楼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我心底生出一股不知名的火气。
本是在行商拒绝我的那一刻升起来的气愤,在他良好的身材下消弭于无形。即使我没有正面看到,根据我的印象,他不能是白斩鸡,不然,我可要呕死了。
可能在于内心对他的不耐,一点一点垒在一起,被人违逆,被人拒绝的兴奋消弭了,更多的是对这个我连胸都没摸到的男人的生气。
二楼的其他人有比和尚的胸更大的,可我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和尚的腹肌才是我真实的触感。
俗话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朕在中间,朕是天子。
我拿起和尚的枕头向他砸去,原本软绵的羽毛枕头此时奇异的变成了荞麦枕头般的重量,咚的一声,砸在床榻边。
还没上到二楼的行商可没回头,我只等到了和尚的亲吻。
他是如此温柔,一股不可拒绝的力量施加在柔软的大手中,就这么迫使我低头,唇齿相交。忽然间,我又感觉到一切的美好,不过是一个亲吻。
也许是身体上的舒适真能抚慰心灵的伤痕,我是无暇顾及某人回头的瞬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心中的自鸣得意盖过了五秒前的伤心委屈。
楼梯上的黑短发轻轻晃动,无风而动,多稀奇啊!
夜空是如此神秘,一轮圆月落在群星之间,把所有的星星点子化作了他的陪衬。
门!
大门上锁了没有?
在两人亲密的瞬间,我想到的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
铁闸门,由一把我信赖的大铁锁锁住。
我并不像两广地区的人一样,对不锈钢有朝圣的情节,但铁制品,一切金属色彩的东西在心中,总比旁的更有安全感。
与之相反的是门这一事物,繁体中的门写作“門”,他是守护某种重要事物的“锁”,可它本身就带给人不安全感,比方说经常要人操心,是否将它合上了?
若把 “門”中左上右上的“日”看作插销,未上锁的門也不过是两个顶梁柱。看不见的门面本身倒不存在了,这反倒叫人称赞为“君子门”,像低矮的栅栏门,防君子不防小人,防动物不防人类。
当然,我们才没有这么蠢,若外星人来到某家牧场中看到“君子门”,可要撇撇嘴说:“不知有什么用。”它们再看到牧场外的其他防护措施时,才会更疑惑这里的作用。
这种失去了门的意义的“门”,在我看来更像墙壁,它半有半无墙壁的隔断作用。
在具体的人的怀抱中,我却想起冰冷的门与锁,回魂后,我愈发的畏寒起来。
某人玉质的接口在面前一闪而过,bjd玩偶的球状关节处往往十分精细,人的骨骼也是如此,人体本身是多么矛盾而又自洽,这都评比不上世界第九大奇迹吗?
杨过因失去了一支而缺憾,维纳斯也是如此。
人在失去一支后才会显得另一支如此珍贵。
我不自觉抚摸上和尚的手臂,强大,坚实,必要时又是如此柔软,怀抱着我的一瞬间,它就实现了一切的价值。
这样一看,另一支显得这么多余。既生瑜何生亮,相同完美的生理结构在人体中往往成双成对。
我心中荒唐的想法止不住,可真正重要的器官只有一个,譬如心脏,肺部。
和尚完美的脸庞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多久,我就对着他的臂膀垂涎了多久。
他已经近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为甚么不能像前半夜一样,自己把臂膀砍下,赠与我呢?
可能,我也有所觉悟吧。
即使在梦中,一人都不能对另一人任与任求,不然,这世间就要乱套了。
一个人治愈情伤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当然是投入另一段感情。
是的,我大言不惭的管这叫“情伤”。
“书生,书生,你下来呀!”我没有压低声音,可能二楼的7人都被我吵醒了吧,这里面不包括行商,我可不相信他有这么好的睡眠质量。
在我的呼唤下,一个脑袋从被窝中钻出来,蹬蹬蹬的跑下来,我看见长长的白羽在他身后飘摇。
一只白鼬就这么咻的一下钻进了我的被窝,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
和尚依旧搂着我,我也咻的一下有从他的怀抱中钻下去,钻到密闭的被子空间中。
一片黑暗。
我低声叫他的名字:“书生,书生!”
他困倦的声音不带一丝恼意,只是囫囵的嘟哝。“嗯,嗯,我在。”
拍拍脸蛋,我看去全是黑暗,书生困倦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
我迫切的想抓住什么,像抽赠送的盲盒,不管抽到什么,都让人开怀。
再平常的东西,在这自成的小天地间,都显得弥足珍贵。
是一个小巧,精致的东西,美丽,行走于大地之上的,足。
我猛的往下一拽,这一招是和和尚学的,书生往下一坠。原垂在腰间的白羽像克鲁克山炸开的试管刷尾巴一样,猛地炸开。
我的新宝贝就这么不期而遇落在我怀里了。
虽说国人人均白毛控,我也曾喜欢过一些人物。但在这里,我可要澄清,绝不是因为书生是长白发,我才喜欢他的。
我喜欢一个人无条件的折服与我,最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不是,在不威胁我生命的情况下,我乐意同危险分子亲近。
我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拿住毯子,整个人扑在书生身上,有毯子在我和他之间。薄薄的毯子盖住了他的口鼻,他无助的大喘气,妄想从天朗气清的天中汲取氧气。
我可不许,一只手就捂住他的口鼻。话说,他的脸这么小的吗?
我暧昧的说“君子可要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他果然收敛了难听的喘气声。
他甚至有空来抚摸我的脸,明明是男子,手却同我差不多。
他的呼吸慢慢小了下去,我大笑起来,好可爱。
“我的宝贝!”我在他耳边这么叫着,紧接着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小心肝。”
啊,是我不听话的蛔虫。我回头,在书生的光芒下,他突然不显眼了,但我还是认可他的,作为一个蛔虫。
我心满意足的吻上和尚,又吻上书生。
他闪亮的眼眸间还带着未睡醒的泪珠,不过,不容看官们担心了,有的是人想舔舐他的痛苦。
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亲吻》完
统共就9个人,只出场4个人算什么?算我无能,wwwww
梦不来一点,续不上的痛苦谁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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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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