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正为了此事头疼,我虽然不想活,但是我也不想死。谁知道麻风王会不会因为办事不力就把我赐死,上位者往往不会考虑过程,只会考虑结果。
我同厨娘约等于鸡同鸭讲,谈判是一个需要大量语言能力和精力的过程,要求一个文盲去谈判,着实是有点为难我了。
这时他就显示出,他daddy的一面。
他派人把我请去了王宫,在宫殿当中,我是没觉得束手束脚。木质的椅子这里有不少不同花纹,我挨个换着坐,也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同。
[阿拉伯人相信,神用麻风病来惩罚我们的王国,像我这么恶劣的人,将来会入地狱。]
[在地狱中,我煎熬的时间一定比其他恶人更痛苦,更漫长。我说,若果真如此,太不公平。]
[我自以为圣明?你觉得呢?麻风病是天罚吗?]
他一定问了很多问题,但我一个都不敢回答。面对巴别塔式的隔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谨慎。
难不成他问我是否造反,我也要点头yes摇头no吗?
[你很谨慎,little girl。]他点点头。[国际象棋中唯一一种100%胜率的方法就是不出发。]
他迈步走向棋桌,我跟随着他的脚步。一个浑身包满绷带的侍从,在旁边整理好棋盘。下棋过程中,我们两个人都缄默不语,直到他被“将军”。
耶路撒冷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老师劝我在接待外交官的时候不要下国际象棋,看来和你也是一样。]
[我会想方法让你这个调度官有权利的。]他从把手上撑着手站起来,麻风病让他的身体虚弱到这个地步。[当然,最近麻烦事多,但是人不可不问一已良知。你知道,萨拉丁吗?]
他吐出一个人名,我当然不知道。
我不摇头,也不点头,只看着他。
[你不知道?当然,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话语带上笑意,似乎是对圣女的预期的满足。
一个不参与政事的吉祥物又怎么会知道有一个阿拉伯人正带领着20万军队向着耶路撒冷的方向前进。自己想听意见,有许多人乐意对他诉说,而不是在这里对一个女子发问。
耶路撒冷王摇摇头,把自己知道圣女这一号人物的期待,从头脑中摇出去。
过了几天,我惊奇的发现,教堂里的厨娘开始尝试理解我的语言了。这里特指我把古英语和现代英语结合在一起捏造出来的那种颠三倒四的语句。
他们终于明白了,我原来是想让他们规范化,正式化。捐赠,一定要有人维持秩序,不然会前功尽弃。
不得不说,一旦开始考虑工作,我就开始回忆起从墙角根塞面包下去,那个朴素的时期。
而现在,我需要以身作则,身边的人会用最简短的话语来表示,今天会分发多少面包,会分发多久?
而我则负责分发,统计,和厨娘沟通,有时候还要去厨房看一下他们的面包发的好不好?想方设法的调整他们发酵用的种和时间,以及揉面时的手法。
我说这样下来我都要变成教堂的厨房管家了,我得去找点乐子。
就这么说着,我到了王宫里。拜见耶路撒冷王当然需要许多手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需要。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进去,才发现耶路撒冷王正在跟骑士团的人商量什么?
现场明显分为两派,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骑士团每个人都在诉说自己的观点。
他一抬手,自有传令官大喊[Silent!],现场一下寂静下来。
我正在大门边缘,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消失。但耶路撒冷王一抬头,和我对上了眼,又略过我若无其事的和其他人对眼。
[萨拉丁带领20万军队已经越过约旦。]
他有一种平静的疯感,我也从周围的环境,他的语气中看出来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以至于他不和自己的军团长坐在一起商讨,而是要和几十个骑士坐在一块。
我迈着碎步,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跑到他旁边,一个身穿青蓝色红十字服装的中年男子上前。[他会率先进攻雷纳尔德的卡洛堡。]
说完这句话他皱着眉头看我,正在思考一个女子是怎么突然跑进来的?
[My lord。]他迈上台阶来,我往王的木椅后面一躲。这木椅当然不足以遮盖我的身形,我只是求个安慰,并且跟他说,你总不能在耶路撒冷王的面前把我捉住丢出去吧。
他抬手,侧身,垂落的丝绸布料弯曲,一只手发力倚靠在扶手上,想用着手臂的力量把自己撑起来。
我赶忙搀扶他,他头上的纱巾在空中飘荡,侧身同那位将军说了些什么,他又回了什么?
我只听到一个词----die。
[assemble the army]
众人欢呼。
我抬起手去整理他的纱巾,手指划过冰冷的面具,他瑟缩了一下。
面具下是他真实的脸吗?或许它是大内密探零零发中的无相王?不然,怎么这般的有鬼神的气息。
耶路撒冷王转过身,带着我回到王宫中。
麻风病的传染性让治疗麻风病的医师坚持要我出去,我坚持不出去。耶路撒冷王的治疗还未开始,我和他的医师在门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乱说了十分钟的话。
最终还是我赢了,我成功留下来,帮他处理伤口。
为了治疗他,我真做了充足的准备。
据记载,麻风病是通过飞沫传播。飞沫传播在没有外部条件(如风力)的帮助,喷射到两米以外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我模仿着那位骑士说的话,囫囵的模仿着[Silent]。他倒是很安静,整个人无力地坐在软椅上,听着我的话,点点头。
我在他周围画了一个一米五的圈,示范一遍当有人走进这个圈的时候,他最好[Silent]。没人,就可以不[Silent]。
我在他面前摆出双臂交叉的姿势,[Silent]。“Understanding?”
他直接接触伤口的绷带衣服也都需要更换,换下来的需要被焚烧。
中世纪医师治疗麻风病的方法,除了大名鼎鼎的放血疗法还有服用水银,灌肠,灼烧伤口。
我去,这确定不是酷刑吗?先服用水银,接着灌肠,放血,放出一排排伤口,再灼烧。
我是把能阻止的都阻止了,灼烧伤口尚能说是消毒,其他的就是无语。
我看到浴室里的管子时,表情是这样的。
?_?
我叫来侍从,拿起酒杯示意他多来几瓶,侍从给我倒上了。。。。
我说。。。。。A lot
他从明白我的意思,把酒倒在耶路撒冷王的腿部伤口上,这些都是放血出的伤口,要暂时的等待这些伤口愈合,才能不包裹着绷带。
麻风病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只能全靠免疫。他是国王,不可能像神罚之人被驱逐到麻风村里。
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在他24岁前让他少受点苦。天妒英才放在他身上真是恰如其分,我怜惜的眼神划过他的所有。
这样一趟下来,他还是坚持把露在外面的皮肤用绷带包裹,我听不懂他的解释,但理解他的自尊心。
当他微笑着跟我诉说时,话语根本就不重要,他自己才重要。
出征是一件极漫长的事,我在皇宫中住了一个月左右,才意识到他的离去。
没有耶路撒冷王的日子,最初开始过得非常快,当调度官让我有了点指望。
俗话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就这么点第三次分配的产物依旧有人过来砸场子。
来者不善,证据就是侏儒一看见这人就拦在我身前。
[教皇命我前来接管调度官一职。]
[蒙莉萨·柯勒律治是陛下亲自认命的调度官,教皇陛下总懂得一个先来后到吧。]
[这我如何能揣度圣意?教皇只同我说了官职,也许你们可以生造一个,我不介意。]
侏儒向后退一步,宫廷和教廷竟已经不和到为难自己家的人吗?
圣女天然被分为教皇的阵营,因为她的法理性是宗教给予的。没有弥撒,她甚至不能自由出入教堂——每天的弥撒人数是有限的。
教皇很不安,这份不安让他无时不刻侵犯王的职权范围。整个耶路撒冷在它的王离去时显得如此脆弱,每次亲征都是对鲍德温四世身体的挑战,也是对他妹妹茜贝拉和妹夫居伊的执政能力的挑战。居伊是反□□的激进派代表,他们劫掠□□商队,袭击无敌意的朝圣者,极大影响了王国与埃及王萨拉丁的关系。在内政中,他们却没有鲍德温四世的平衡能力,他们恨不得拉拢全城的势力,即刻出城打萨拉丁。
这次当然是主战派的胜利,但在鲍德温四世离去的权利真空中,每个人都在扩张势力。
而我,这属于最可怜的一派。从法理上,我属于教皇,他随时可以废黜我的圣女名号,只看他想不想和鲍德温四世撕破脸。从势力上,我仍属于鲍德温四世,但是我的权利来源不在耶路撒冷。我的家族也没有这么深谋远虑,与炙手可热的新贵茜贝拉居伊也没多少交情。
话说,这是我该考虑的东西吗?中世纪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世界,爽才是最重要的。
我抬手,身边的侍女自然的递来高脚杯。
为什么布施的地方会有酒水啊?我该感概大家对于红酒的热爱吗?
没事,我想要的长鞭还放在侍女手中,用来维持秩序的软鞭,打在空中能发出骇人的破空声。
我一把把杯子掷在他脚下,银制的器物发出巨大的声响,趁着身边的人都被这个巨响吸引时,我夺过软鞭,对着他的腿部就是一鞭。物理的力量靠诉我,挥舞鞭头的力量会加重到鞭尾,所以离得远是好事。
在鞭子生效的那一刻,他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腿部的举动让他支撑不住整个身体,他晃悠着向左边倒去,还想着用手来支撑。
我盯住他的动作,又是一鞭,打在左手臂上,他整个人栽倒下去,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
柔韧的鞭子像蛇一样匍匐在地,他也是。
我不打算要他的性命,接连几鞭下去,都打在四肢处。
最后,我慢悠悠的卷起鞭子。转身就看到一群人想看怪物似的看我,我说我打他的时候,怎么没人上来假惺惺的劝架呢?都不敢?
我嗤笑一声,把鞭子扔在“凶杀现场”,跟着侏儒回到皇宫。他看起来比我还急,知道我听不懂话,他还画了画帮我理解。
大意是,现在城内的军事力量只有教皇的圣殿骑士和茜贝拉的骑士团,我现在得罪了教皇,又没攀上茜贝拉,双拳难敌四手。最好现在就出城找王,他已经得到密报,和埃及王的战争并未开始,消解于两位王者的话边。王正原路返回中。他会派一队士兵护送我。
说白了,就是run了。就算我不去找他,也可以找个乡下小城躲一个月,到那时再回来。
我说,我是谁,我是浪里小白条,这几个月的中世纪生活是白过的吗?不是!
所以?
run就run。
赶趟儿的走了。
OK,两篇还写不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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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耶路撒冷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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