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再次来到戏台边,这里已经开场了,灯都凉了起来,照亮了戏台上的牌匾:四季园。
牌匾上的灰尘蛛网掉了下来,字体变得鲜亮,就像刚挂上去的那样。
乐手拨响琴弦,好戏现在开场。
但是剧情好像不太对。
台上只有小燕儿一人,虞姬没和项羽告别,而是站在乌江边来了一段独角戏,念的词也不同。
妾随大王征战四方
未曾分离
今因小人从中作梗
不得已分离
此时已是穷途末路
妾于大王已是拖累
唯有一死可解困——
虞姬挥剑自刎,倒在乌江边。
这时项羽才匆匆赶到,开启独唱。
“我怀疑这不是唱戏而是一种隐喻,”江千尺说,“在内涵你们。”
“那下一场梁祝岂不是在内涵我们?”解秋叶说。
“有这种感觉,不过我们已经失忆了,内不内涵的谁又知道呢?”
“也是。”解秋叶突然笑了,“你觉得我们能推理出多少?”
江千尺瞟他一眼,“玩海龟汤是吧?推理全是对的,答案死活不出来?”
“谁能有那个想象力呢?能关联上也是奇才。”
祝云梦和梁商秋去了后台,祝云梦认出了这一场戏的时间,在他哑掉前的最后一场贵妃醉酒。
后台暗暗的,只有他师姐的眼睛亮着。
她就这么披头散发的站在角落,两眼盯着他一动不动。
祝云梦直直的朝她走去,洛锦缎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赶紧捂着脸想往后退,但是她已经在墙角了,退无可退只好背过身不让他看她。
祝云梦发不出声音,只好用手轻轻拍她让她转身。
洛锦缎发现身后怎么也没有动静,猛地回头,她太久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你怎么不说话?”
梁商秋心中一颤,赶紧上前,想开口被祝云梦推了回去。
但洛锦缎还是看到他了,一下就爆起了,祝云梦赶紧拦住她,“是你!是你们家的人对不对?!”
梁商秋低下头任她骂,“是,是我母亲,我没能阻止她……”
洛锦缎一下就不吼了,她沉默了,完全说不出话,怒火已泄,她冷静了点。
错的是他的母亲又不是他,她不想责怪一个无辜的孩子。
“好吧,那么然后呢?你要怎么唱你的贵妃醉酒?”她还是不高兴。
祝云梦站着不动,像个木头人。
一出戏很快,比原来的快很多,霸王很快自刎,幕布也被匆匆拉上。一切都很仓促,就像这故事。短短的一个星期内发生了那么多事,改变了所有人的人生。
“我想改结局,”江千尺说,“不喜欢,不爽。”
“改,当然要改,顺了这些智障的意可没意思。”解秋叶心里对这剧本的烦躁程度可不低。
梁山伯与祝英台在节目表一水儿的京剧中十分惹眼且万众瞩目。
江千尺和解秋叶找了一对椅子坐,混在看戏的鬼里。
本该是梁山伯病逝的现在变成了祝英台,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最多的唱词给了梁山伯,让他哭坟。
“不会是你病死了吧?”解秋叶咬着后槽牙。
“那我是怎么和你坐在这里的?”江千尺翻着白眼。
“因为你特别爱我所以不肯投胎?”解秋叶捂住心口,“宝贝,你为我放弃的太多了。”
江千尺用扇子敲他额头,“我看是你非要我留的吧?”
“你肯定也舍不得我,你只是不好意思。”
江千尺伸手要打他,解秋叶赶紧把脸凑上去,他就收手了,“别给你打爽了。”
“宝宝你对我好好。”
铃铛和桂花也下场了,祝云梦换上头面不得不上场了。
“咳咳咳,”他突然咳了起来,然后吐出了一口血块。
梁商秋被吓了一跳,给他拍背,“不行就别上了。”
祝云梦急得都没打手语,“不行!”
他睁大了眼睛,摸了摸嘴唇,“我……为什么?”
“这就非常难说了,”白星乐说,“但是我觉得可以。”
“那是你觉得,我们并没有试过,”许谨之说,他拿出了一面镜子,“许风华出来。”
许风华被他从镜子里倒了出来,摔的眼镜都歪了,他站起来把眼镜往上推,并不尴尬的笑了,“别搞,脸摔毁容了你不好看我也不好看。”
许谨之并不搭话,“把笔给我——你要怎么改?”
“额,”白星乐敲了敲下巴,“不要be,什么也不要,就直接走。”
“真平淡。”许谨之说。
“没办法嘛。”
“好了,”祝云梦清了清嗓子,“我上场了。”
祝云梦上台开嗓,解秋叶和江千尺都有点意外。
“哇哦,”解秋叶说,“这一场在外面听好贵吧。”
“这场我们应得的,”江千尺说。
“对啊,”解秋叶靠着椅背,“这一场奔波不算亏。”
伴着戏曲声尽,大幕落下,是真的落了。
他们从衣柜里出来,谁能知道还有传送的功能。
灯光全暗了,只剩天上的星星与一轮圆月。
“走吧。”江千尺把门推开,“原路返回。”
解秋叶怕他崴脚,像牵小孩似的抓着他的手。
“你别紧张嘛,”江千尺提着旗袍下台阶,“我穿了这么久了。”
“越这么说越容易歪,”解秋叶给他扶下来,“我抱着你出去得了。”
“真的吗?你人真好。”江千尺脚早就走疼了,站在原地等解秋叶抱他。
解秋叶手臂穿过他的腿弯把他打横抱起来,“就等我这句话了是不是?脚疼也不说。”
“哎呦,”江千尺赶紧在他脸上亲一口,“看路,别把我摔了。”
“现在又撒上娇了。”
“谁撒娇?你才天天撒娇。”
“行,我的我的。”
解秋叶把他抱出来,一路抱到车上。
“我怎么感觉你俩这个状态像是从……”白星乐露出神秘的微笑。
江千尺还坐在解秋叶腿上,靠着他,解秋叶抱着江千尺的腰。
“没来得及。”解秋叶说。
江千尺顺手用扇子敲他额头。
解秋叶伸手去抓扇子,“嗯?你把这个拿出来了?”
江千尺任他抓,“不一样了。”扇子离开四季园,扇柄就变蓝了,玉佩不在了,变成了琉璃珠被流苏串着,扇面上流着水纹,很浅淡的颜色。
他们赶去吃了一顿烤肉,然后迅速回到梁公馆,等待阴气最重的时候。
他们改了剧本,所以重头戏直接上了。
“感觉拍这个都要多穿点,”叶几许说,“阴风阵阵的。”
“祝我们成功。”白星乐说。
“对,肯定的。”周雨亭说。
踏进梁公馆又是一场夜,梁商秋带着陈轻焰佑何欢梁银湾,提着一堆东西下楼,却见本该安静的大厅内灯火通明,本该在外面等着的祝云梦等人却被押在了客厅。
“这是怎么了?”梁商秋赶紧上前护住祝云梦。
“怎么了?”梁夫人气笑了,“都出来。”
宋家老爷带着几个仆役和阿三走出来,颇有威严,“照含。”
宋照含挡在陈轻焰前面,不肯让步,“父亲。”
梁银湾也赶紧把晏遥清拉到一边。
“看来是不肯了,”梁夫人终于露出恶鬼相,将大门紧闭,“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恶鬼挡道,不得不杀。
他们让叶几许去找钥匙,其他人留下驱鬼。
“怎么搞?”众人找到掩体,解秋叶赶紧架枪。
周雨亭摊开画布,她画不了太大型的东西,因为画布不够大。
她画了一些黄符然后交给白星乐。
白星乐踩上剑,飞快的贴满了整个房间。
许谨之和许风华的本子和笔有些难搞,他们必须在本子上写上字才能改设定,“这算什么啊?”许风华写了半天都是错误。
“看来要知道梁夫人的名字。”
“通篇都没有啊!之前都不是自动档的吗?”
“那就是不让用,”许谨之托住书,却摸到一个不曾想到的东西,“操,这书有摄像头,怪不得——把书立起来,对着她拍。”
果然,书上有了图像。
“超度,要么镇压,或者,”许风华说,“把她当做鬼侍。”
“其他两个有难度,只能当鬼侍了。”许谨之说。
“但是怎么弄?”白星乐问,“我只能做傀儡。”
“而且她还不一定愿意。”解秋叶打出一发子弹击退朝他们扑来的梁夫人。
“做鬼侍是不是要缔结契约什么?”颜鹤归说,“你们也要做魔法少女吗?”
“你不给叶几许弄了根魔法棒吗?”白星乐说,“让他来呗。”
“人不在呀,”江千尺说,“谁让他去找钥匙的?”
“哎呀,这谁能想到呢?我是不行的,还是你来吧。”
叶几许跑上楼,直奔梁司令房间。钥匙就在桌上,但很可惜,一进去门就锁了。
单人密室。
好一招请君入瓮。
没别的机关,只有门上的复杂图形锁。
他试着挪动了一下,发现露出了一个小口子可以看到外面,他把手伸到外面摸了摸,那里似乎也有一个锁。
哦豁,双人开关。
只能等了,还得看运气。
“他去了好久,”顾羽柔说,“不会被鬼吃了吧?”
“找个人去看看。”凌质说。
“我去吧,这里没我什么事。”许谨之说。
“好啊,不过那个女鬼在有点难上楼。”颜鹤归说。
“你们牵制一下她,”白星乐说,她放出傀儡丝缠住二楼的栏杆,然后抓住许谨之带着他一起飞上二楼。
“去吧,”白星乐把他放下去,然后自己跳了下去,回到了掩体后。
许谨之站稳后就狂奔了起来,但走廊却畸变了起来,它像被拧过了一样,变成了螺旋形,有点门窗被莫名打开,很容易掉进去。
“不太对,”许谨之停了下来,“梁司令?”
走廊尽头人影一闪,留下一句话,“你们会后悔没有听话的。”
许谨之翻了个白眼,走廊恢复了正常,他很快来到了书房门前。
“嘿,”叶几许在小口里叫他,“这是个双人解密,和你玩过的。”
“我知道,一起按吧。”
两个人双倍的解密量,但好在配合默契,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钥匙呢?”
“拿到了。”
“那就好。”许谨之说,“这都没拿到钥匙我们就把你丢去喂女鬼。”
“真过分,以后不干这事了。”
戏曲是我瞎写的(滑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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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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