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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蔷薇刑

得亏轩老爷长袖善舞,觥筹交错间并无人留意寿宴主人的悄然离席。

远离白玉堂的清雅竹馆里,嵇暮幽和轩邈臣相对而坐。哪怕是过生辰,轩邈臣也是一身白衣胜雪,似是清寒流云,只可瞻仰不可亵玩。

沙沙雨声穿林而过,轩邈臣侧着脑袋听了一会儿,浅浅勾起嘴角,像是微风不经意吹开了尘封的旧忆,喟叹似的喃喃:“真是难得,你我二人还能这般独处。”

嵇暮幽不置可否,他开始贪恋光阴,在这无人打扰的静谧角落他才能毫不避讳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谪仙般的人。

轩邈臣很享受嵇暮幽这般炽烈直白的视线,这让他能感受到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毕竟他这颗摇摆不定的心极度渴望安宁与温暖。在高洁风雅背后,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纯粹的人,能无所顾忌地追逐内心的原始**。这种想法一蹦出来,轩邈臣自己也吓了一跳。可这种冲动像是电流倏地蹿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内心似乎期待起什么。

“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就好了。”

本以为难以启齿的事情,娓娓道来只是寥寥数字。

他们会相拥,会诉说这些年的不易,还是会相看泪眼?轩邈臣在脑海里预演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所有美好向往却在嵇暮幽蓦然收回的视线里逐渐黯淡,半晌,他看见嵇暮幽轻启唇瓣:“只可惜,自那日起,你我都没有退路。”

轩邈臣心里一揪,很显然他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虽然当初是他决然放手,可如今他都服软认输了,还要怎样?喉头发紧,他忍不住越过桌面将身子探到嵇暮幽那边,微凉的指尖一遍一遍描摹着梦里那双澄澈的眉眼,是心痛,也是抱怨,“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退一步?”

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就像高洁的长宁公子不能接受自己的爱人是上不得台面的暗杀者,可维护皇权却是他作为靖王与生俱来的使命。从长宁窥见他真实身份开始,他们注定只能遥遥相望,再难执手相看。

嵇暮幽没有回答他,起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背影代替了他的回答。

轩府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雨已歇,空气中残留着潮湿的水汽。嵇暮幽催马启程,一刻功夫便到了府邸。

更下外袍,卧倒在床,望着幽深的床帐,不知怎的,想去看看元小萌。其实元小萌病着的那段时间,他时常踏着月光偷偷去看望,如此看来是养成了习惯。也罢,为着长宁的事总归睡不着,全当散散心。

这个时辰漱晴斋仍是灯火长明,几名背着药箱的郎中正在院门口凑头说些什么。难道元小萌又病了?嵇暮幽不由加快脚步,寻到了元小萌房前。拨开挤在门口的三流大夫夺门而入,当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元小萌时,他居然悄悄松了口气。

守在床边的元小萌被突然大开的门扉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嵇暮幽他先是一愣,随后在长宁公子门前的落魄记忆便蓦然涌上心头。他本能的想要逃避,嗓子眼有些干痒,有些想咳嗽,可在这个时间点却又觉得太过刻意,只紧咬嘴唇强忍着,稍稍别过脸去。

嵇暮幽觉得元小萌是只写满情绪的猫,睨一眼便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异样氛围。屏退围在床前的大夫,将门合严,嵇暮幽走近他细问发生了什么。

“如你所见,黑蜜出事了。”

“我是说外面的大夫。”这只猫不仅有情绪,貌似也不愿过多交流,连说话的时候都固执地将视线落在纠结在一起的手指上。

“黑蜜的病来的蹊跷,我只好以王爷所赠之物为抵押,寻遍了京中大夫。不过折腾到现在也未看出头绪。”

嵇暮幽一瞥床前果然搁了一个半开的木箱子,他赏给元小萌的玉器古玩统统潦草堆在里面,最上面搭了条黄狐皮围脖。这条黄狐皮是他亲自猎来的,元小萌把它当宝贝似的藏着,怎么现在随意就抵押了,“本王赏的东西怎可随意变卖抵押?”

“黑蜜无故晕倒,我身上没现银子请大夫,管家也不肯拨,难道让我直接给他收尸不成。”

嵇暮幽撇撇嘴,绕着元小萌来来回回看了三圈,揶揄道:“你吃炮仗了?”

的确是吃炮仗了,生生在耳边炸响,直呛到涕泗横流,元小萌攥紧衣摆,屈辱愤怒全都噎在喉头。他多想冲嵇暮幽发一顿火,可仔细一想他有什么资格向王爷发脾气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难受到只是狠狠盯着自己的衣服的褶皱都觉眼睛发酸。

肢体微小的颤抖并没有躲过嵇暮幽的眼睛,锐利的视线随即锁定了他手腕上的一抹暗红。

“你这手怎么了?”

元小萌应声抬手查看,只见手腕部位蹭掉老大一块皮,血已干涸,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痂。元小萌心下明了应当是小厮推搡时跌下轮椅弄的,可他却并不想让嵇暮幽知道自己的狼狈,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嵇暮幽何曾被人这般直言挤兑,可看着元小萌倔强到抿直成线的干裂嘴唇竟有点哑火,一时没闹明白自己是雇了个掌柜,还是供了个祖宗。看元小萌双眼通红,也知道暗自抹过眼泪,他自己病还未痊愈,哪儿能这么苦熬,叹口气,着实无奈,“别瞎折腾了,先歇下,我来处理。”

嵇暮幽意料之外的体贴倒是让元小萌十分诧异,他打量着嵇暮幽一脸认真并不像是在敷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误会了他。也许他去过轩宅这件事嵇暮幽压根儿就不知情,也许小厮嘲弄讥讽的话是假的,也许……元小萌撇撇嘴,莫名委屈起来。

他不清楚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何这般矫情,只知道他现在很想攥着嵇暮幽的衣领把自己挨得罪全部一吐为快。但他刚想抬脸,嵇暮幽一张大手便覆在了他的头顶。

没有厌恶,反而觉得很安心,就像是猫仔被捏住了后颈,四肢百骸都软了下来。可他和对方都是男人啊,为什么男人要对男人使用摸头杀啊!内心的狂啸将全身的血液推上了脑门,元小萌一时丧失了思考能力,耳边仍回荡着嵇暮幽临走时的淡然话语,“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交待?什么交待啊!搞得自己像个弃妇是怎么回事?元小萌回过神来,面对空空如也的屋子辩驳的话语已经无处诉说。

管家披了件外裳在门口候着,他私心觉得元小萌给王府添了大-麻烦,又心疼在小厨房里无床无榻的沉香,睡得正酣听闻王爷来了淑晴斋便也提了风灯巴巴赶过来。门后“咿呀”轻响,他知是王爷出来了,哆嗦着起身,却被千歌抢了先。

“王爷,雨后湿滑,您当心脚下。”千歌忽从拐角冒出来,提灯引在前头,荧荧烛光笼着阶上的水衣。嵇暮幽轻哼一声,算是允了千歌的举动,旋即瞥了眼管家。这眼神不算和善,管家心一沉,躬身跟在二人后面。

“事情发生时,你在何处?”

“小的在庄子有事,听闻黑蜜公子出事,立刻赶回来的。”为了这句话管家下午已着人去庄子打点了一番,就算王爷事后追究,也应当查不出错来。只不过后半夜风着实有些凉,吹的他脖颈冷汗津津。

“那你回来查了一下午,可查出什么?”

“这……大夫请了许多,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元公子坚称是沉香公子送的蔷薇花沾了毒,可大夫们细细查验了花枝却都说无毒。眼下恐怕只有等黑蜜公子醒来才能证明沉香公子的清白了。”

嵇暮幽点点头,不再深究,让管家回去歇下,由着千歌送他回临渊台。管家听罢看了看小厨房的方向,又瞄了眼嵇暮幽冷峻的脸色,只好把一肚子恳请释放沉香的话暂时压住。

短短数月,府中两人出现原因不明的病症,嵇暮幽知道这绝不是巧合。但若说小厨房关着的沉香就是始作俑者,倒也未必。

沉香,原名嵇暮幽已经记不清了,大抵知道他祖上是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到了近三代官职小了不少,可也算是个正统的官家少爷。当初自己为了掩饰身份扩充后院,他家父亲便为了些许好处把这个颇具姿色的小儿子给送了进来。人长得还可以,写得一手好字在后院里最是难得。但临摹长宁公子的字帖临的再好终究只是赝品。特别是这个赝品还妄想以拙劣的手段窥探自己的秘密就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了。

是的,嵇暮幽一直都知道沉香暗地里往外面传递自己的消息,甚至沉香和管家的亲密关系他也了如指掌。他一直不拔除较为可控的沉香,是因为于他而言,沉香已经是颗明子。如今在外面看来后院只有四人,沉香与元小萌关系不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他若是此时陷害元小萌和黑蜜只会增大暴露的风险,得不偿失。一像用惯了借刀杀人的沉香怎么会栽在自己亲手送上的那盆蔷薇上呢。

嵇暮幽捏了捏眉心,有些事情想不大明白。

“王爷是不是累了?”千歌小声询问。

嵇暮幽顿了顿,他倒是忘了还有个千歌。

“沉香送花的时候你在吧。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千歌轻声应和,脚步放缓了些,与嵇暮幽大抵只有半步距离。风灯透出的朦胧光线将嵇暮幽黪色衣袂的龙纹照亮,二人之外的地方仍是一片漆黑。

嵇暮幽没有食言,次日他便向朝廷告了三日假期,一心一意地在替元小萌处理这桩令人烦扰的事。一大早他嘱咐完元小萌不要再瞎胡闹后就出城去了,大抵是去寻医。自重州之后元小萌对嵇暮幽很是信任,也为昨天自己的无名火感到一丝丝羞赧。黑蜜病着,铺子也是没有心思去,索性待在府里。

这会儿刚用过早饭姬管家便闯进院来,二话不说架起轮椅就往临渊台去。元小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了管家事由,他也只红着眼不回答。再多问几句,竟然一副要哭的架势,元小萌可见不得这玩意儿哭哭啼啼,赶紧闭嘴。

到了临渊台管家将其推至一旁侧室,未及掀开门帘便可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抽泣呜咽。这声线元小萌有七八分耳熟,待帘幕挑起,眼前景象却着实吓了他一跳。

偌大的房间,沉香端端跪坐在堂前,他只穿着亵衣,脖颈裸-露的肌肤因寒冷泛起了鸡皮疙瘩。他也看见了元小萌,但他没有动,只是紧咬住嘴唇堪堪别过脸,不想自己这般可怜模样惹人耻笑——他浑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的蔷薇,但凡有分毫移动,细小的尖刺都会在他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细密的划痕,就是这一转头的功夫,脖颈处又多了几道肉眼不可见的伤痕。细密的痛痒攀上躯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垠的煎熬。

“元公子,若是沉香公子送的花有毒,他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了。”管家一急眼声音居然颤抖起来,“你看看这衣服上的血迹也知道这底下皮肉的伤口定是数不胜数,饶是这般沉香公子都没有中毒,可见这盆花真的没有问题……”

管家说的这番话元小萌在踏进这间屋子的一瞬就想到了。且他想的到,嵇暮幽怎会想不到。但嵇暮幽还是连夜将沉香绑到这处,弄出这么个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刑罚来,又是为何?

见元小萌沉默,管家可等不及,“王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看你先做个主,先给沉香公子松了绑?”

元小萌睨了眼眼泛泪花的管家,必定是关心则乱,可平日也没见管家和沉香过从甚密啊。难道?元小萌一挑眉,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猜测虽大胆,偏嵌合了眼下情形,让一切反常都变得合乎情理。“我现在的身份不过是王爷雇来看铺子的掌柜,你们这是家事,哪里轮得到我做主。”嵇暮幽后院失火,他还是赶紧撇清关系为妙。

管家哪里肯放过元小萌,拿身子堵住门,硬是要逼着元小萌松口给沉香解了处罚。他看的真真的,哪怕元小萌如今不在后院,王爷也对这个瘫子十分偏信,再者这次要不是元小萌一口咬定沉香是幕后黑手,又怎会有今日这出。

管家十分执着,元小萌说的是口干舌燥,寻思他大抵会错了意,又急着回去看顾黑蜜便将话题挑明,“你有没有想过王爷罚他不是为了黑蜜的事,而是借这件事罚别的……”

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沉香先沉下脸色,朝着元小萌喊了句滚。元小萌撇撇嘴,心疼嵇暮幽一秒钟。

漱晴斋里千歌已经沏好了茶等了片刻,见元小萌回来热情地招呼起来。元小萌先去看了黑蜜,他还是那般静默地躺着,轻蹙的眉头就像是安睡之时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噩梦。他不愿尔虞我诈波及这个澄澈的少年,因此比起中毒,元小萌更希望他是自己染疾。

替黑蜜掖好被角,元小萌退出屋来。廊前雕花托盘上已有千歌倒好的茶水,元小萌渴坏了,如作牛饮一口气灌下两杯。千歌笑他喝茶比喝水还猛,元小萌不置可否,他不懂茶,也喝不出个所以然。眼看元小萌要取第三杯,千歌慌忙摁下,偏要元小萌说一说这茶与往日有何不同。

元小萌咂咂嘴,似乎更涩一些,但既然如此发问,应当是更好才是……

“是换了好茶叶?”

千歌摇摇头,似乎也没指望元小萌答对,径直将茶水递上前。就在元小萌手即将触碰到杯壁的一瞬,滚烫的褐色液体倾倒出来,泼到了元小萌的手上。

元小萌登时烫了个激灵,要不是身有残疾,估计都能蹦个十丈高。“这茶太烫,一下子没拿稳。”千歌淡淡解释,不紧不慢地拭掉沾染在他袖口的茶沫。

同时沏的茶,怎的这杯这么烫?元小萌眼瞅着自己的手腕都烫红了一圈,上次摔破的地方也有些溃破。不过好在并无大碍,元小萌没放在心上,仍与千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家常。

千歌十分难得地掌握了话题的主动权,说起了他的过去。出生平兰,家里以采药为生,懂些许当地疾病的救治方式,这是元小萌早先知道的事。可今天他要说的,却是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我不是说过家里穷上山采药过活吗,其实我家本不是药农。我是个孤儿,自小在义庄长大。”想到那鬼森森的地方千歌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说是义庄,也时常送些要死不得活的人来,乞丐、灾民、被豺狼啃了大半看不清脸还在咿呀乱叫的猎人,府衙会塞些碎银子让死老头看着能救的就拉一把。本来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的人还续什么命呐,那死老头便悄悄混些毒草进去送他们归西。”

元小萌瞥了眼露出一抹浅笑的千歌,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暖阳之下他牵起的嘴角既诡异又恶毒,让元小萌感到彻骨深寒,“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杀人?”千歌站起身,双手擎着轮椅的扶手,娇小的身躯竟可以挡下元小萌身上的所有阳光,“本来就要死的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他们的家人没准都希望他们去死,死老头只是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而我只是负责去山上采些需要的药草罢了。”

“你们有什么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

“可大家不都在杀人吗?这朝廷,这京城,就连这小小的后院都是断头台,一不小心就会殒命。”千歌顿了顿,眼神里有一丝落寞。他离开义庄是想要重新开始的,他努力在嵇暮幽身边做个乖顺体贴的公子,他从前没有想过要把这些阴毒法子用在这些如花的公子身上。可当他尝到果实的一瞬甜美,就迷恋上了,再想有人瓜分这片酸甜,他就莫名嫉妒。

“所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的意思是黑蜜是你害的?”元小萌一把攥住千歌的手臂,却听到他冷笑一声。

“不止哦,还要告诉你,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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