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出来以后，秦仝是松了一口气。
除了一些因年纪大有不可抗逆的基础病以外，头部有中风迹象，好就好在命大，堵塞在于小血管处，容易出现脑部供血不足导致头晕头昏等等。
昨天的惊悚一刻，在楼道里被神秘黑衣人推搡得一把撞在垃圾桶上，好在那大袋垃圾给了个缓冲力，只受了些许皮外伤，没有撞到头或者其他地方。
晕也是因为营养不良 体力不支 供血不足导致的，简称就是：饿晕了。
医生一旁反复提醒，叮嘱要多加休息不可再操劳了。还有那皮外伤！一定要坚持用药，定期回医院复诊，不让落下个病根子疼起来可疼很久。
“得听医嘱，医生都让你好好休息了，你看你查案查到饭都不吃！”
姜夔年轻时长得就并不高大，名不见经传的模样在人堆里面都少有人注意，消瘦却腰骨笔直一身干练。枪法可是出了名的好，侦查破案能力相当不错。就连现在变老了，眼神中那股机灵劲儿一直不消。
他习惯把那旧却擦得发亮的勋章别在胸口，穿着衬衫和黑色马甲，冷了就套一件驼色大衣。看着不伦不类的，一身干净体贴地装束却佩戴着个不合时宜的勋章。
只有秦仝知道，这是姜夔当年年轻时候的战绩，历历在目让秦仝肃然起敬。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头，此时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秦仝给他带的皮蛋瘦肉粥，清淡饮食只搭配了个肉片汤面配了个水煮蛋。热腾腾地香迷糊了，秦仝搁在一旁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地，在一旁削着个苹果给他准备着饭后水果。
“我这不忘了嘛，还好没吃饭，不然怎么遇到那家伙。”姜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心里还是想着案件，趁着吃饭的功夫还在小声问秦仝：“快给我说说，今天发现个什么线索了？”
“是昨天，你都躺医院睡一天。704的情况也和郑桥那边说了，他竟然答应进屋搜查，也是出了奇了。今天等他医院出来回704，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啥情况。”
“这郑桥这么反常？”
在姜夔眼里，郑桥整天神神兮兮地，这会竟然没有应激还答应警方搜屋？这是真傻还是假傻？真傻就是不怕被排查，假傻就竟然不懂警方意思？
姜夔若有所思，连嗦面的速度都缓了下来，继续吧唧嘴问：“那昨天同生医院什么情况，都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意思，比了手势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就是相机的意思。”秦仝又卖了个关子。
嗯？这下姜夔眼前一亮，倒是清楚了！身子坐直了连连追问：“细说细说。有发现是谁杀了他吗？是那个人吗？还有在这个人的身上有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吗？是不是指向郑桥？”
“停停停！”这一连好几个问题都问到点子上了，且“刀刀致命”，让秦仝不免惊叹。
秦仝想了想，打算先从昨天的“同生医院李立被杀案”说起：
“死者名为李立，一直偷拍郑桥和宋妙妙的人正是他，你知道他身后的人是谁吗？”
“是谁？”
“是郑桥他爹郑万国的新老婆——沈曼文。”
说起这位沈曼文，可是手段穷尽一切才接触的郑万国。搭上的联系人正是这位死者李立。
“当时排查死者身份，根据其血液指纹和周边问询的情况，发现这李立并不简单，自郑桥住院后就在这周边租了个房子，专门对着郑桥的病房。屋内有许多拍照的设备，以及多台手机和手机卡，再根据其中一部手机的信息，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家，那就更精彩了。”
这李立家中藏有大量的照片，更多的都是来自郑氏集团的，一个线索墙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而他家里有与沈曼文的亲密合照，可见两人关系非常密切，且排查手机情况才知道：
正是李立“牵桥搭线”让沈曼文“偶遇”郑万国，且成为他心中的梦中情人，一跃上了位。
可经凭新老婆的身份，架不住仍在国外的正牌大公子郑桥，要真的拿下郑氏，这两人起了个大心思。故意搞垮郑桥在郑万国心中的地位，达到最好遗嘱填写将其剔除最佳。
郑桥国外的信息都是沈曼文故意爆出来桃色新闻。直至郑氏有个工地出了问题，工地建造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意外”，局部坍塌导致几个工人被填堆压死，事后以巨款赔偿了事，这事情惹起巨大争议。
“这个‘意外’知情人都被封了口，目前还撬不开嘴来，不过据说有几名死者家属有到郑氏总部抗议。”
为了转移新闻走向，郑万国（郑父）联系国外肆意潇洒的郑桥回国联姻，却没想到又被沈曼文从中作梗爆了新料。
本来姜夔手下物业704的那间房子，是郑桥回国为了不想受家里的气，又不想被发现住处特地找朋友租赁的房子。
可还是被李立发现了……
除了他本来就做记者出身，道道都是门路外，就连宋妙妙也是他找来的人。
“宋妙妙竟然是主动搭上郑桥的？”这峰回路转的瓜，吃得姜夔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沈曼文前身事迹倒是被宋妙妙给复刻上了，没想到还是李立背后做的局。
“难怪这李立这么放心让保安老关拍照，即使他不答应，宋妙妙自己也能拿出证据。”
“你别打岔，这后面的水深着呢！”
秦仝也是越查越吃惊，这李立家就跟个线索库似得。
宋妙妙当初因为弟弟尿毒症，家里逼得急，到处接广告私单，被李立看中。既然沈曼文需要新闻，那凭空出现的“地下情人”成为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加上宋妙妙需要钱，比起去做其他找快钱的工作，还不如单独委身一个人，要是真上位成功，成功怀孕搭上媒体加持，宣扬出去“硬锤”就是郑家少奶奶了。
宋妙妙被哄得一愣一愣的还真答应了。压根不会想到，郑氏这棵大树可不是谁能攀上的。
李立的房间上的照片对宋妙妙与郑桥，各种的亲密约会照片都有拍下来，重要线索直接就挂墙上。
其中好几张，被秦仝注意到了。
由于张张照片上右下角位置，都显示这日期时间，能清楚地发现：在7月14日的前一晚上，704所处大楼确实是停了电，但是李立也拍下了宋妙妙去大楼的照片。
定格一张就在当晚的22:04分进的大门，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定格在1点35分，郑桥拖着个行李箱从后面离开并上了车。
“照片上面确定是郑桥本人吗？”
“拍得是真真的，你看。行李箱，人，照片隔壁还有时间呢。”秦仝从档案中掏出一沓照片，不得不说这李立的拍摄设备夜视拍照能力还不错，好几张甚至还是近景能看清人的模样。
确实是和郑桥一模一样。
只是……有些不对劲……
突然，灵光一闪，姜夔记起了一件事情。
“还记得7月14日晚的那个事故吗？当时车祸现场，郑桥还有露脸上了新闻，当时有他躺在救护车上面的照片，那天他穿的不是这套衣服，不……应该是款式并不一样！”
是的，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即使夜在深，衣服的大概款式是不会变的。
从大楼拉行李箱的人穿的是立领的衣服，而新闻播报里面的人穿的确实圆领的衣服，颜色是较为相似都是深色短袖，且风格类似属统一牌子，可领子这不会骗人的。
“新闻和这个照片都可以佐证，如果不是郑桥中途换了衣服，就是换了人。”
“那如果是换了人，真正的郑桥又去了哪里？宋妙妙的死，那藏尸的行李箱从大楼出来，那第一案发现场必定在大楼之中。而现在的郑桥又是怎么取代身份的？”
秦仝虽没发现照片上衣服款式的区别，但第一直觉偏信姜夔的记忆力。这老头子平时记忆力是不太行，颠三倒四的，可一谈案件这准确率没有99%都有80%，况且当时的新闻没有被公关。
想必也是沈曼文授意，那自然能查回，一对就知道。
“既然这样，还有2个地方可以查。第一，尝试联系郑万国（郑爸），是否能尝试做亲子鉴定确定现在郑桥的身份。第二，搜寻大楼情况，重点排查704，看看是否是第一案发现场，且那个黑衣人回来到底是为什么。”由目前情况，秦仝做出了下一步侦查的方向。
“还有可以查的。”姜夔沉吟后补充：“除此之外，李立的身份还能深挖，既然他拍到了一些重要线索，估计会同步给沈曼文。再者，李立被人杀死，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是谁？你查了高子坤了吗？”
是的，两人默契提起的那人，就是高子坤。
当时，两人查看医院监控的时候，发现了凶手缠满绷带，带着一头长假发，却拱着身弯腰走。
这动作让他们第一察觉到异常，除了避开监控外，这种姿势且缠满绷带，解开或者不解开也不异常的人就是那个，前几日被宋妙妙母亲捅伤腹部的郑桥助理——高子坤。
“高子坤的情况，我问询过医生和当天手术情况，当天高子坤腹部伤口确实有裂开的情况，且做手术处理的时间也在疑似作案时间之内。可是……”秦仝苦恼地挠挠头，接着补充：“以他伤口情况，医生也委婉说了，要这般大动作监控内的腹部应该会有血迹崩开才对，可目前是没有的情况。”
姜夔目光如炬，放凉在一旁的面条再也没有动手的**了，细细说来：
“只能猜测，要不就是有人故意装作高子坤作案。要不就是医院里面有同伙，接替了黑衣人角色，经过那一段监控录像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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