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立即按照余婆说的话把床头从正对窗口的位置调转了90度,移到了墙边,又重新换了一套素净的床上四件套,将杨柳枝压在了枕头下面。
这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期待入睡。
不到11点我已经躺在了床上,太早又睡不着,只能不走心地玩儿着手机,当时钟指向12点的时候,我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观音小像,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今晚,一定会是个焕然一新的夜晚。
第二天正好周末,清晨楼下已经渐渐有了早餐的叫卖声、车来车往的喧嚣,而我久违地被这样的烟火气息吵醒。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秒,只觉得世界都神清气爽了,忍不住大声地 “啊!”了出来。
我睡了一个无比香甜的觉,一夜无梦,没有阴森的噩梦,更没有纠缠的白衣女子!
我开心地跳下床,唱着小曲儿洗漱。洗漱完第一件事,便是给荷荷打了一个电话:“姐妹,余婆真的厉害,我昨晚没做噩梦了!”
电话那边传来荷荷痛苦的呻吟:“姐妹,我还没起呢·····”
我简直喜笑颜开:“这不重要!中午出来吃饭,我请客!”
中午,我和荷荷约在了常吃的火锅店。我心情好食量也好,一盘肉接一盘肉地往锅里倒。
“这是个好开始。”荷荷一边夹着毛肚烫一边说:“但我觉得还要再观察个几天,万一情况有个反复呢?”
我停下了筷子,意识到荷荷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才第一天呢,我会不会高兴的太早了?
“嗐,你也别紧张。要再几天你都不做噩梦,那你可不就是痊愈了!”荷荷将烫好的毛肚放我碗里:“我先浅浅地预祝你成功吧。”
接下来将近一周,我还真没有做噩梦,日子过得如丝般顺滑。
陈旭偶尔会微信问我:膝盖好点没?现在还在做噩梦没?从朋友那听说我失业了,找新工作是不是需要帮忙?他这种“诈尸”般的关心让我有种无处发泄的憋闷。既然还关心,为什么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提分手?已经分手了,现在的关心又算什么呢?
当然,我也从他的只字片语中里捕捉到:他在山城发展得还算顺利,带的团队业绩很好,老板很赏识,再升一级已经是基本确定的事情了。
或许,他并不是关心我,只是想看看我的惨状顺便炫耀离开我以后过得多么好?呵,诡计多端的男人!
当晚,夜黑如墨,一阵阵的狂风吹打得窗户“砰砰”响。
窗外还是那颗老鸦树,在狂风中近乎诡异地矗立着,黑影斑驳像要将一切吞噬。
狂风肆掠,而那棵树纹丝不动。白衣女子从远处飘荡至窗前,她的长发在狂风中像是美杜莎的蛇,而她吊诡地歪着头嘴角含笑盯着着窗内躺在床上的我。
我就这么看着她,不敢有任何想法。
我就这么看着她眼球从眼眶里向后转去,用惨白的眼白盯着我笑;看着她指甲渐渐猩红变长,像老鸦树卷曲的枝干。
她一动不动,而我不敢动。
时间被拉得好长,“滴答”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间,她暴起将脸贴在了窗户玻璃上,猩红的长指甲变成了一道道血痕,顺着玻璃蜿蜒。
她嘴角诡异地提起,轻轻地说出了那句让我肝胆俱裂的话:“你以为可以摆脱我?”
听到这话,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我脑门,瞬间我就全身宕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就怕轻微的动作会更加刺激她。
可能是我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她轻笑了下,又歪着头漏出了惨白的脖子。接着,我只见她的眼球又从眼眶后面转了回来,直愣愣地盯着我,诡笑地问了句:“是吗?”
我一个激灵,醒了。
窗外夜色如墨,没有一丝月光,和梦里一样的景色让我害怕不已。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只敢捏着被角瞪着天花板,就这么睁着眼度过了一晚上。
余婆失败了。我还是没有逃脱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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