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隽在杭州上海逛了一圈,与从小到大玩耍的妹妹喻言在重庆碰面,一起在广州深圳走走,而后结束了这趟兴致而起的旅程。
叶隽发现,她喜欢杭州,因为山林自然与城市融合着实好,换句话说,她喜欢的不是城市,是自然山林。
成为你自己的前提是认识你自己。叶隽一直在做这件事,认识自己。但随着时光流逝,年岁渐长,她意识到认识自己这件事也是无穷无尽的。种种因素,因为环境也好,经历也罢,不管承认与否,自我总是随着年月在变化。
或许内心最本真的内核永远会存留,但包裹这层核的外物,或是最贴合内核的最里一层也总归受些影响。随之变化流逝的,还有无法用肉眼观察到也无法被触碰的心境。
囿于时空,认识的自己是那个时空下的你,是真实的你。但也像漫长电影里二十四帧其中一帧。
褪去时空,竟也是短暂静止一瞬的你。不是连续流动完整的你,好似把这样一瞬的你涵盖全然的你,也是做不得数的。
那待如何?
“放下所有限制,看自己心仪的方向,不要想条件。不想那么多。”
“不光觉得可以,不光在意识上相信自己可以。还要过那样的生活,读相关的书,做相关的事,活成想要的样子。”
“跟随内心来走。知行合一。诚意正心。”
叶隽有一段时间没有做梦了。不知是近日睡得过熟,还是在法喜寺求的御守助她健康睡眠。
今日梦中声音隐隐传来,她依旧未曾看清全貌。只听见清润的声音,似是远远传来,又似是当面对她说的。她离着并不算远,却伸手怎么也够不着。
而后听见林间鸟鸣声,她醒了。窗外阵阵鸟鸣,手机屏幕亮起,是一片青翠森林,适时响起清脆鸟鸣。
疫情初发时,叶隽和喻言正在从广州回家的路上。那时新冠肺炎还不被称其为新冠,它来势汹汹,没有名字。
叶隽从网络上看见防控提醒,或许会与2004年**相似的言论时,许多人还没当回事,叶隽却感受到透过网络传递出来的担忧。连忙在药店买了两包医用口罩,上了高铁。
喻言那时还未理解姐姐为何如此反应,但也乖乖地听从戴上两层口罩。高铁上也不敢过多摘下口罩吃东西。叶隽心里只是想着既然妹妹和她一起出行,无论如何一定得安安全全地将她带回家。
叶隽对2004年**时期印象并不够深,孩童时代有大人们的刻意保护,对世界的印象总是蒙上一层温暖,并不总是灰蒙蒙的。但
关注着网络动态,叶隽直觉需谨慎为好。立马转发给家里微信群,给爸妈打电话说明情况,不过显然,长辈们还没太当回事儿,只是答道“不至于这么严重,生活反正是继续的。”
等叶隽和喻言刚回到家,全国范围内开始严防控制新冠肺炎疫情,武汉封城,医生们奔赴抗疫前线,基层社区工作人员登访各户了解流动情况,快递员们跑在城市间给医院给各家送食物与日用品。
在全国人民宅家隔离防疫的时期,中国有许许多多的白衣战士或是无名英雄奔波在危险的第一线,中国人民用各自的方式承担着公民责任,一起面对突发的疫情。谁也没能想到,宅家隔离防疫,一晃就会是半年。
这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叶隽亦是。海外没能如中国的行动力与执行力,民众亦不能如中国公民如此团结配合,疫情更为严峻。本来投递了海外高校的叶隽,此时也不得不思虑更多。
好在叶隽还未投递其他学校,思考几日,决定直接不再投递。和姐姐陈心悦聊到的尝试,倒真的似乎是时候尝试起来了。
中国是最安全的。
叶隽再次感知到身为中国人的自豪和安心。
叶隽通过陈心悦联系上家乡的一所乡村学校。在山区乡村学校与孩童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给孩子们上英语口语课,音乐课等等。参与孩子们的读书日常,放学了陪着一个又一个年级的孩童们排队等校车送他们回家。
只要学校有需要的,叶隽都会响应空缺试试看。乡村学校缺老师,很缺老师。
老师们光是分配语数英三门学科的教学任务已经是任务重了,实在是老师数量不够。一个老师不仅需要跨年级授课,还需要跨学科授课。同一个老师既教四年级的英语又教五年级的数学。
语数英科目尚且如此,更别提音体美等课程。音乐课和美术课常常是班主任或语数英任课老师兼任。如此,算上音体美,一个老师跨三四个学科授课也是常有的事。
而老师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既要保证学科任务的教学和备课质量,又需要兼顾班级氛围和各学科平衡。可想而知分散的精力背后必定是难以事事巨细、面面俱到。
听说好不容易分配来一位美术老师,因为语数英老师更加缺乏,美术老师也不得不根据学校实际需求,摇身一变,成为语文老师。
叶隽更多是像志愿支教与观察者。偶尔在朋友圈分享她看见的孩子们的生活日常。
山间的乡村学校虽小,却也是孩童们极其欢乐生活的山间游乐场,这所山间学校解决了村子附近许多孩子的上学需求。历经了几年前的重建,慢慢由几乎没什么学生,到现在聚集了附近村的孩子们。
那之前的孩子们去哪上学了呢?山间学校不仅缺老师,还缺少学生。学生生源和老师来源极其受限,学校当然办不起来,一度将近停止办学。
又由于山间学校办学质量达不到预期,附近村子的家长不惜麻烦,也想办法将孩子们送入县里的学校。从幼儿园开始便有如此风气。
县里的幼儿园就算提供校车接送服务,但因为涉及接送不止一个村落,好几个村落一起接送,致使可能住的远、才几岁的孩子们可能一大早六点多七点,天刚亮就开始坐在校车上,等待接上他们的一个又一个小萝卜头同学。
于是孩子们不仅睡得少,缺觉。还不得不在车上一晃一晃地开始新的每一天。山路绕,并不算好走。走山路接好几个村落孩子的校车车程,常常能持续近一个小时,第一波上车的孩子们天天如此在车上等待。
山间学校和县里办学质量好的小学合作办学之后,势头渐渐良好。有教学质量良好办学的背书,学校面貌焕然一新,加上新招录的老师们,附近村里的孩子们慢慢被家长送过来上学。
尽管是一段时间的相处,孩子们很快和叶隽熟悉起来。“叶老师!”
“叶老师!”
“叶老师,你明天能不能也陪我们等车,送我们放学上校车啊?”
“叶老师,你明天能不能早点来啊?我想早点见到你。”
“叶老师,你一定要早点来噢!”
“要等第二趟校车走之前就来噢,不然我担心看不见你哦。”
叶隽送完孩子们,坐在树下看夕阳。翻看单反相机里的孩子们。有的照片是孩子们自己拍的。
二年级小男孩很是好奇地盯着叶隽手里的单反,带着微笑,又酷酷地跟叶隽询问。笑容腼腆,眼里却闪着好奇的光芒。“老师,请问我能不能借用你的相机拍一下啊?”
叶隽也是惊讶。“你之前用过相机拍照吗?”
他摇摇头。又说。“但我用手机拍过。”
叶隽笑,看着他。“你想试一下?”
他腼腆地笑着点点头。
叶隽想了想。跟他说明如何使用单反相机,把相机带取下放在他胸前。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有模有样地端着相机,对着周围的同学和校园感兴趣的每一瞬间,按下快门。
他按得算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果断而迅速。成像虽然有模糊的几张,但总体能感受到他个人的风格视角。
其他小孩看见也十分心痒。你一句我一句竟不由地动起手争抢起来。叶隽见状,紧急停止了孩子们的动作。
不少孩子并不都是学会了礼貌询问。如果想要就直接动手拿和要,这类习惯并不好。除却学校里的规则教育,和家庭的日常教育离不开。
叶隽研究生修的方向虽是法律,但是也涉及了儿童权利和精神自由等相关课程。叶隽当时就察觉自己对相关领域的兴趣。结课论文写得是儿童精神权利与儿童教育的交叉选题。
Discuss ‘Parental autonomy over a child’s religious and philosophical education must not be absolute. The liberal state has a duty to use the education system to disrupt the transmission of potentially oppressive cultural and religious identities.’
叶隽从社会教育、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等角度,探讨其各自对儿童精神权利自由的影响,以及其相互制衡方式等等。父母的意思自治和偏向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儿童的精神和思想状况,但需讨论其不应当是显而易见的,与此同时,国家应当有责任用其教育体系阻断可能出现的压迫性的文化与精神认同的传输性影响。
之前叶隽写的是从三个角度和制衡的可能性分析入手的,理论思考毕竟是书面化理论,在山间学校的实践中,叶隽慢慢感受到三者的融合影响。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