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深见高中,虽然地理位置偏远,但在日本是很好的高中,这里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宇佐见堇子,就是这所高中的学生。即使平时不怎么用功,甚至上课经常睡觉,她依然是年级第一的优等生。虽然她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但在同学们眼中,她性格古怪,一个朋友也没有,过着孤独的生活。
夕阳的霞光透过玻璃窗,染红了教室。下午四点,学校的课程已经结束。学生们整理好书包,或结伴离开教室,或逗留在教室内闲谈。只有堇子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在座位上整理着书本。
“哎哎!你听说了吗?”
堇子不远处的同学正在闲聊。
“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们班要来一位新物理老师了,今天我在办公室看到了,她真是一个大美女!”
“换老师了?哎呀,之前那个臭老头子总算走了,希望这个新老师不要像那个老头一样麻烦。”
无聊。堇子在内心冷笑一下。
这些平庸的人类,只会为生活中鸡毛蒜皮的事情操心呢。关注着一些毫无意义的琐事,说着一堆毫无意义的废话,过着一个毫无意义的人生,这就是大多数人类的丑态。
他们只关注这些琐事,不会理解世界上发生的奇迹。
他们只看自己能看到的,不会去探索正在发生的不可思议。
而堇子可不同,她可是秘封俱乐部的会长兼唯一的会员,身负着挖掘神秘、探索奇迹的使命。无论是古代奇迹,还是都市传说,研究它们,都是秘封俱乐部的任务。而幻想乡,这个充满幻想与魔力的地方,更是研究的重中之重。
这种抱负,凡人怎么理解得了!
“不过呢……”堇子想,“换个新老师还确实值得我关注一下的。”
之前已经认识堇子的老师都知道,这个学生上课天天睡觉,作业从来不写,考试还是第一名。虽然老师们一开始会去督促她,但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老师们大概也觉得这孩子也不需要管了,就直接放弃她了。
要是现在突然换个新老师,要让这个老师意识到最强女高中生的特殊性,恐怕还要重新花个一两个月吧。如果这个老师很不好说话的话,那可得有麻烦咯。
堇子叹了一口气,无奈而又得意地笑了笑。
现在时间还早,应该还有时间去图书馆转转。堇子将书装进书包,合上盖。
上次读到哪了呢……堇子提起包,绕过扎堆闲聊的同学,走出教室。
没想到要搞清楚幻想乡的结界原理竟然要借助外界的科学书籍,博丽灵梦那家伙,什么都不告诉我,别人也对结界几乎一无所知。
堇子走着,穿过走廊,随便摆摆手应付一两个同学的招呼。
或许,幻想真的能用科学来解释吧?有一本小说里是这么写的:那些高超的技术看起来就像魔法。
堇子在一扇敞开的大门前驻足,那是图书馆的大门,朴素而又深沉,正如它的意义一样——一扇通往智慧的大门。
堇子微笑着。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到校园生活中唯一的快乐。
“让我找找……”堇子轻快地迈进大门,穿行在一座座书架间,径直走向一直无人问津的物理学书架。她将手伸向书架,放慢脚步,点着一本本图书,在熟悉的位置停下——
那里什么也没有。
难道被别人借走了?堇子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学校里居然还有别人和她有共同爱好……不对不对,那个人一定只是故作高深,装装样子,怎么可能和自己一样会读懂这本书!
“同学?”
一个很轻的声音从堇子背后传来。堇子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回头看去,是一个红头发的女生。女生的怀里正抱着一本书——
“《宇宙尽头的回声》!”堇子情不自禁喊出声来,又意识到是在图书馆,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脸红地压下声音说,“那个,我正好在找这本书。你看完之后,能不能……”
堇子把头侧过去,脸红红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竟然表现得这么扭捏,入学以来还是第一次。真是糟透了!
红发的女生微微笑了笑,说:“啊啦,当然可以哦~我只是随便翻翻嘛。很高兴你会这么喜欢这本书。拿去吧!”
她一边用轻快的语气说着,一边很开心地把书递给堇子。这么亲切的样子让堇子有些招架不住。她连忙接过书,道了声“谢谢”,然后仓皇地离开。
等堇子找到座位坐下后,她脑中又浮现了那红发女孩的样子。她的头发真长啊,红色微卷的长发一直拖到了地上。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而且她好像没穿校服?是交换生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交换生?
她回头朝物理书架的方向望去,红发女生早就不在那里了。
算了,这些小事也不是我该考虑的。堇子回过头,翻开书。
“全都弄乱了啊……都不知道上次翻到哪一页了,真讨厌。”堇子嘟囔着。
次日上午。清晨的阳光很好。第一节课的铃声已经响起,学生们都坐在教室中等待上课。
堇子的座位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这里的视野很好,也不会被老师关注到,很适合摸鱼。座位的主人正在朝窗外望着。
第一节课是物理课啊……堇子想,反正是那个老头来上课,不听也不要紧吧。
堇子打了个哈欠。
早上就是容易犯困呢,要不直接睡觉算了。
堇子趴下来,闭上眼睛。
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幻想乡吧,幻想乡可比上课有意思多了。
迷糊中,堇子听到了老师进教室的脚步声。“哒哒哒”,像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咦?怎么,换老师了吗?
堇子依稀记得,好像听谁说过要换新老师。
新老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继续睡觉。
堇子连头都没抬一下。
“哇哦——”
堇子听到班里一片哗然,随后是热烈的掌声。什么老师还能让大家这么惊讶?还鼓掌欢迎,真无聊。
堇子抓抓头皮,还是没抬头看一眼。
“……同学们……”老师似乎在自我介绍。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不必拘束……但是……”堇子的意识变得模糊。
“啪!”
一记粉笔重重地砸在堇子的头上,堇子“哇”地叫了一声,意识猛然恢复了清晰。睁开眼,错愕地向四周望去,明亮的教室,同学们都在盯着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向讲台的方向望去,不认识的老师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准、睡、觉——”老师用着和笑容一点都不相符的、咬牙切齿的语气说,“真是、无礼啊——”
等等,这个老师不是——堇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宇佐见堇子同学——对吧?”
台下的学生小声地议论纷纷。堇子更是惊呆在原地。
那老师——台上的那家伙——不就是昨天在图书馆见到的女生嘛!她竟然是我的物理老师!?还有,为什么她一下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么堇子同学,请你起立~”老师换成温柔的声音说。堇子一阵头皮发麻,不情愿地站起身。
“大家不必惊讶,最强女高中生嘛,老师我当然有所耳闻啦~”老师亲切的笑容让堇子出了一身冷汗。
台下一阵窃笑声,似乎还有人偷偷地说了“最强高中生”“最强同学”……堇子的脸发烫了。
“上我的课,可绝、对、不、许、睡觉哦!所以,最强同学,就算你真的是最强,为了防止你在我的课上睡着,只好委屈你站到后面去啦。”老师的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真烦人!堇子在心里抱怨着,拾起课本,慢吞吞地站到了教室后面。看来得好受一段时间咯!堇子用课本挡着脸,眼睛在后面偷偷瞪着老师。
这绝对是堇子上过的最糟糕的物理课。不仅被要求罚站了一节课,被迫听着早就熟悉的知识,还像被针对了一样,不断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每一次被点名,堇子都感觉全班同学向她投去嘲笑的目光。堇子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成为全场焦点的感受。
更糟的还在后面——
“最强同学,今天下午放学有空吧?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方便来我办公室一趟吧?”下课前,老师笑眯眯地对堇子说。
可恶啊!堇子心中烦成一团火焰,幸好她控制住了超能力,没让这团火焰通过念力具现化。
老师离开后,同学们还在激动地谈论着刚才的课堂,什么讲课很生动啦,教学很新颖啦,老师很了不起啦。
真无聊,这些有什么特别的吗!堇子愤愤地想,重重地坐回座位,掏出昨天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甩开页面。一天的睡意全因为这一站无影无踪了,只好看书来打发无聊的时光了。
但是那老师,总感觉在哪见过——
堇子心里这个念头一直若隐若现,困扰着她。“不过是第六感吧,或者启示现象。”她这么想着,这是很常见的心理学现象,人们经常觉得素未谋面的人很眼熟。作为超能力者的她更是拥有超强的第六感,会对预知未来更加敏感……。
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嗯。堇子的心情平复下来,散漫地翻着书。
一天的课程结束,又到了自由的课后时间。学生们纷纷结伴离开教室。堇子提着包,走出教室门口后,停下了脚步。
左看,是回家的方向,图书馆也在那边。
右看,是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
“物理老师是不是叫我去她办公室来着……”堇子往办公室方向望着,犹豫了一会——然后转身便往回家的方向走——
“反正她说了‘有空的话就去’,我忙着回家应该算没空……吧!”
虽然心里有点不安,但堇子还是走着,想着别路上被发现就好。
刚走出没几步路,堇子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正要回头看去,
“哇啊!!”堇子惨叫一声,她的衣领被一只手狠狠拽住,整个人面仰朝天,被拖着往相反的方向狂奔。她双手乱挥着,只感觉整个身体像飘着一样,天花板上的顶灯都在向后疾驰而去……
“叩叩”敲门的声音。
“请进。”隔着门听到物理老师的声音。
“嘎吱”开门的响声。
堇子被拖着跑了好一段,头因为缺氧而晕乎乎的,眼睛也是花的,只能依稀听见一些动静,感觉自己的衣领被牵着,被人拉进办公室里面。
“教授,我把她带来咯——”一个陌生的声音。
谁是教授?堇子想着。由于被人从后面牵着领子,她背对着办公室里面,看不到后面的情形——也动弹不得。
“好,辛苦你啦。我就说堇子不会那么老实……”老师的声音说到一半停住了。
“千——百——合!!!”
堇子敢说,整栋楼都能听见这喊声。堇子和抓着她的手都被这响声吓得猛地抖了一下,被抓着的衣领滑出手掌,堇子差点没失去重心摔下来。她往前一个趔趄,找回了平衡,回头看去,正是老师愤怒的面容——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学生!”老师这么说着,同时还重重地锤了下桌子,脸气的通红,“第几次了?怎么跟你说都记不住!”
“啊啊,这个……”
堇子朝声音望去,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水手服制服的女孩,一头金色的卷发扎成两个马尾辫。她的名字就是“千百合”吗?就是这家伙把自己拽过来的?此时这个家伙不好意思地笑着,嘴上还在争辩:
“因为这样比较有趣嘛,忍不住就……”
砰!敲桌子的巨响硬生生打断了千百合的争辩。
“有趣!?你这样会吓到学生啊!”
倒不如你这大嗓门吓人吧……堇子偷偷在心里想。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千百合,她虽然穿着水手服,但并不是校服的款式,难道说她也是老师吗?明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物理老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千百合说:“算了,反正堇子同学已经来了,我这次就不追究了。你先出去吧,我要和堇子同学单独谈谈。”
“O~K!”千百合夸张地立正,然后做了个敬礼的动作,“那么二位,我先失陪啦!DAZE!”千百合这么说着,还拍拍堇子的肩膀,好像和她很熟似的。然后她迅速转身,拉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哈哈~堇子同学觉得她很奇怪吧?没关系,她一直都这样。”老师很轻松地笑着对堇子说,“过来吧,坐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
老师的办公桌对面放了一把椅子,似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堇子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时,老师拿起桌上的水壶,往玻璃杯里倒了一些饮料,递到堇子面前。饮料是淡淡的粉红色,像是草莓牛奶。
“喝点吧?不用客气!”老师笑着说。
“谢谢老师……”堇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果然是草莓牛奶,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那个,老师……”堇子放下水杯,有些试探地说。
“上课睡觉的事吗?以后别睡了就好了。老师我最讨厌有人不听我讲课了。堇子同学可别心存侥幸哦,我可盯着你了!”
堇子心凉凉的,看来没戏啊……
“话说回来,昨天那本书你借回家了吧?感觉写的怎么样?”
哦?那本书?堇子一下来了兴致,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怎么说,那真是太棒了!我一直好奇我们身处的空间到底背后是什么构造,如何在不同的宇宙中穿梭,这本书完全解答了我的疑问!虽然是一本科普书,但它没有其他的书籍那么肤浅,完全可以用作研究资料!我昨晚看着看着,根本没法放下来,直接熬夜看完了。”
老师“哈哈哈”地笑起来,然后说:“这样吗,看来我的文笔不错!”
哎?我没听错吧?
老师的……文笔?
难道说……
堇子的表情凝固起来,脑中一大团乱麻,老师也疑惑地看着她。这时,老师熟悉的面容,和堇子记忆中那个影像,终于联系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老师您就是!!”堇子激动地站起来,“本世纪最年轻的物理学学会会长,上一届若倍儿物理学奖获得者,完成了超统一物理学的伟大科学家,更是写下了这本脍炙人口的书的作者——
“冈崎梦美教授!!”
堇子激动地喊出来那个名字,站了起来,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本子,向梦美老师鞠了90度的躬,本子递在老师眼前:“冈崎教授!!先前失礼了!!请给我签个名吧!!!”
堇子低了头等了一会,而冈崎教授,还没有做出反应。堇子正好奇地往上瞄了一眼,就迎上了老师愤怒的目光——
梦美老师一把抽出堇子手中的小本子,往堇子的头上狠狠地甩去,震耳欲聋的怒吼吓得堇子直发抖:“签什么名啊!?现在才认出我来还好意思要签名!?我还以为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认出来了呢!难怪在我的课上这么大胆!”
堇子的头低着不敢抬起来。
梦美老师把堇子头上的帽子掀飞:“见到我连帽子都不摘,真是有个性啊!我记得你上课也不摘帽子吧?我可忍这点很久了!”
堇子似乎发出了“呜呜”的啜泣声,梦美这才停口。她把身子偏向一边,抱着手,出了一口气。“坐下来吧。”她说,“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讲。”
“是……冈崎教授……”堇子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完全没有刚来的神气。
其实是第一章内容(上)
由于一章太长了,所以分成两部分发好了。
《天外有天》其实是序章哦!
真正的故事,从本章节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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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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