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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元正日,清晨起来,顾家院子里红梅开得正好,坠了薄薄一层白霜,冬日最好的景色莫过于此。

下人们来回奔走,一年到头,除了家里郎君成婚,就属元正最忙了。

兰璃裳此时对着镜子整理朱钗,表情却有些不豫。

顾云亭在她身后的茶几旁坐下来,瞧着她,不由笑了:“你又怎么了,早上孩子们来请过安,你脸色就不好了。”

兰璃裳别好最后一根簪子,回了头:“我能高兴吗?年年一早过来,穿着厨房的罩裙,满身的腥膻味儿,我问她做什么,她说要给咱们做道新鲜菜肴尝尝。”

“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咱们年年有孝心。”

兰璃裳更气了:“你尽会惯着她。君子远庖厨,这是她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吗?女红她学不好,我也不强求了;安之教她读书这么久,除了抬杠的时候会说两句成语了,别的毫无进益。你们都说我偏疼宝珠,可这能全怪我吗?你看看宝珠今儿个在忙什么,写春联剪春帖,落笔之后的那手字,就是放到咱们盈时的书桌上头也是不输的。”

顾云亭安慰兰璃裳:“宝珠在你我膝下长大,从小读书,年年在外头吃了十年苦,怎可放到一起比较?而且年年不是说过吗?她那养母是个寡妇,能将她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怎能苛求她有才学呢?”

“你别提她那养母,一提我更来气。都是女子,她难道不知道女子的立身之本是什么吗?有用的是一点都没教给年年,可见也没拿咱们年年当女儿。”兰璃裳越说越来气:“前阵子我碰到昌国公家的儿媳汤氏,阴阳怪气地问我,说上元宫宴朝廷百官的儿女都抢着给圣人进献才艺呢,你家女儿准备了什么呀?我被她激的没办法,只好说了宝珠的才艺,我说我女儿琴艺绝佳,打算献一首曲子。你猜她说什?她说哟,令嫒不只会小双陆,还会弹琴呢?真是气煞我!”

顾云亭稍作思忖,就明白了这场龃龉的原委:“你也是的,别人给你个套,你就钻进去了。我问你,昌国公家的跟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何要在嘴上寻你的麻烦?”

兰璃裳没好气:“谁知道她抽什么疯!”

顾云亭压低了声音:“她小儿子,就那昌国公家的宝贝疙瘩,许清许澄兮,你可还记得?”

“记得。洗尘宴上来过咱家的,盂兰盆会上也见过。”兰璃裳回答。

“那小子给咱们家年年送过许多封手书。”顾云亭道。

“啊?”兰璃裳愕然:“怎么没听年年说过?这万一让人发现了,岂不是……”

顾云亭深深点头:“可不是吗?男未婚女未嫁,若总是互通书信,让别人瞧见了,难免传出闲话。这桩事还多亏了安之。那许清也是个纨绔,品性不坏,但嘴上没有把门的,头回拍小厮来信时,安之正巧在春息苑,他就留了个心眼,将信拆了看了一眼。幸好看了,那许清说话露骨,提笔就是要将心肝脾肺掏给年年,希望她珍之重之云云,安之当场就将信笺摁下了。许清的母亲汤氏又喜欢去灵禅寺上香,安之就托玄慈大师劝说汤氏对儿子须得稍加管教。我估摸着,她是知道许清对年年的心思了,面子上不好看,才挤兑你的。”

兰璃裳明白了:“原是这样。昌国公家……倒是不错。有爵位,有家底,若是许清好好上门,求娶咱们年年,我未必不成全。只是如今,他母亲这般嫌弃年年,即便许清真将心肝脾肺端到我面前,我也是不答应的。”

夫妻俩说到这里,吕嬷嬷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老爷,夫人,方才绵绵过来说,缠缠带了两个食盒出门去了,是四娘子亲手做的。一个送去灵禅寺,另一个……送去金吾卫所。”

兰璃裳的面色又黯下来:“知道了。”

吕嬷嬷退出去,兰璃裳沉声道:“我得尽快给年年寻一桩亲事,要不然她的魂儿就被沈钦和李行隐勾走了。”

顾云亭颔首默了会儿,继而道:“李行隐定然是不行。荆王昨儿个抵京了,听大内的人说,圣人给他接风,成家兄妹几个拿着李行隐当了金吾卫千户这件事大做文章,也不知道圣人会不会为了荆王和成家兄妹的脸面更改李行隐的差事。”

兰璃裳叹息道:“行隐这孩子可怜归可怜,但成家兄妹也不容易。逢宁公主给成俊戴绿帽子,逼得成俊横剑自刎。成俊是成家独苗,是成阁老夫妇长子战死之后的老来子,他这一死,成阁老夫妇一个中风,一个卧病,不久也便离世了。留下成家兄妹三人,年幼无依,多亏陛下给成娘子和荆王世子指了婚,让成家和荆王搭上了线,才让三个孩子有了依靠。逢宁公主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苦了这几个孩子。”

“我觉着啊……未必。”顾云亭想起往事,一阵唏嘘:“逢宁公主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给成俊,是先帝说成阁老从龙有功,成俊的兄长又为国战死,一心要拿公主报答成阁老的恩情。世人都道成俊痴情,但据说逢宁公主同他成婚后,被他醉酒打过,而且不止一次。公主告到先帝那里,先帝也装聋作哑,还是当今圣人看不得妹妹受欺负,寻了个由头打了成俊一顿,给公主出气。”

“话是这样说不假。”兰璃裳道:“但逢宁公主的境遇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和亲,没有远嫁,留在长安,荣华富贵。而且她是做了母亲的人,女子为母,为了孩子,什么事忍不下。她一步踏错,自己赔上了性命不说,也苦了这些孩子。哎……糊涂啊……”

顾云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并不苛责逢宁公主的错处,但就凭李行隐如今站在整个荆王府的对立面,他就不能是年年夫婿的人选。不过,顾云亭最近几番思量,倒是对沈钦有了些别样的看法。

“在想什么?”兰璃裳看出了丈夫的出神,开口问道。

顾云亭:“我在想,或许安之……”

“不行!”兰璃裳含怒瞪着顾云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觉得你的亲亲茹妹是蒙冤而死,天下人可不这么觉得。我可不想我的女儿一辈子背着婆母是逆贼的骂名过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顾云亭心生无奈,每回提到庄茹,兰璃裳就像被点着了的炮仗:“我跟庄茹只有兄妹之情,她心中所念之人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都已经过身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

“我不管!”兰璃裳气恼道:“我永远忘不了,你及第时的含桃宴,你我两家都已经定了亲事了,结果你还是把摘了树上最红的两颗樱桃给了她。”

顾云亭哭笑不得:“那时你我虽已定亲,但从未见过,我是将樱桃给了她,但我并不知当时站在对面的人是你啊……”

……

贺小茶拿着食盒来到父母内室时,便是听到这番吵闹。

前头的她没听清,只听到关于庄茹的几句,庄茹……沈钦的母亲好像是姓庄,想必庄茹就是沈钦的母亲了。

“她心中所念之人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顾是这样说的,所以沈钦母亲心中有所爱之人,但那人并不是沈钦的父亲,是吗?

“四娘子来了,怎么不进去?”吕嬷嬷见贺小茶在廊下驻足,便提高了声量,算是对老爷夫人的一种提醒。

内室的吵闹果真停下了,雕花木门打开,是兰璃裳,她脸上有些不自然:“年年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贺小茶端的一脸天真:“今日元正,中午不准备饭食,我想着父亲母亲这会儿应该饿了,正巧我的菜肴也做好了,就端来让你们尝尝。”

“哦,那快进来吧。”兰璃裳招呼着。

贺小茶走进内室,打开食盒,一盘晶莹剔透的切鲙端上了桌,还辅了三种蘸料。

“这是……”顾云亭没见过这样的菜色,有些好奇。

“我跟着翠娘在渭南经营酒肆的时候,有些南方的商人教我们做的,这叫切鲙。”贺小茶兴致勃勃地介绍:“活鱼生杀,去掉内脏和骨刺,剥掉鱼皮,烈酒浸泡两刻钟,取出洗净,芝麻油、胡椒、盐巴腌渍,再两刻钟,片成透亮薄片,就可以吃了。有三种蘸料,猪油醋,碎辣子,还有樱桃酱。”

顾云亭夫妇被贺小茶的热情感染,动了筷子,取了鱼肉,蘸了料汁,放到口中,果然鲜美非常,两人不禁点了点头。

“好吃吗?”贺小茶托着腮,期待地看着父母。

顾云亭被女儿的样子逗笑了:“好吃。”

“父亲……”贺小茶软了腔调:“那个……女儿有一事,想求您和母亲。”

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把筷子停了下来。

顾云亭:“年年说来听听。”

贺小茶挺了挺腰:“我想把翠娘接到长安来。翠娘没有丈夫,只我一个孩子,她自己一个人在渭南,我实在放心不下。不过你们放心,翠娘有手艺,我都想好了,等她来了长安,我便替她盘一个铺面,还是做酒楼生意,我平日闲了也可以去帮她。我只想托父亲帮翠娘办一张进城的公验即可。”

顾云亭还没说话,兰璃裳脱口道:“不行!”

“为什么?”贺小茶不明白兰璃裳对翠娘为何总有敌意。

兰璃裳横眉道:“她将你教成这副样子,我还没同她计较,你还要上赶着给她尽孝?听说你们时常通信,她是否开口问你要银钱了?她要多少,我顾家给她,但她若想一辈子坠着你,她休想!”

“母亲您怎能这样说翠娘?!”贺小茶霍然站起:“她不曾问我要钱,她什么都不要!是我!是我想她!是我想让她陪在我身边!”

“你想她?想陪着她?那我算什么?!”兰璃裳也动了气:“顾芳年你记住,我才是你阿娘!是我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你身上留着我的血!”

“生恩是恩!养恩也是恩!”贺小茶气上了头,说话便有些失了度:“而且生恩未见得比养恩大!”

兰璃裳听闻这一句,只觉心中绞痛,悲愤交加,她拍了桌子:“好一个生恩不及养恩大!顾芳年我告诉你,她想来长安!除非我死了!你是我要这个亲娘,还是要她那个养娘,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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