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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演练 校服

有了期待,时间也会过的很快。从运动会前一天下午后两节课开始,大家已经进入了运动会的状态之中。

各年级轮流来操场看台找自己班的位置,熟悉开幕式入场流程。教学楼也传来在教室演练口号的整齐喊声,气势宏伟,仿佛马上要掀翻屋顶。

轮流看完位置,走完入场一圈就可以先去吃饭。

等叶柒淼三人优哉游哉吃完晚饭出餐厅,高一的同学正好跑着涌进来,把她们仨挤到门的一边。

江茗昕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们:“我们以前也是这么积极抢饭吗?”

苏清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高一同学:“应该,也差不多吧。以前的学姐学长看我们也是你这个眼神。”

“高一我在一楼上课,出来得早但是每次都找很久座位。”叶柒淼笑着看她俩,不忘拉她们避开冲来的人群。

“真好啊柒淼,我们一直在楼上上课。不过,我俩当时可能就是奔跑下来比你先抢到座位的人。”江茗昕羡慕地对她说,随即想到高一的她们,笑起来。

等她们终于出来,又回到了操场,等晚上三个年级一起的入场演练。

“虽然我应该再练习一下跳远,但我觉得应该先散步消化一下。怎么样?”江茗昕走进操场,看向离入口不远的沙坑,提议道。

俩人没意见,跨越跑道向里面的草地走去,给训练跑步的同学留出位置。

叶柒淼像等红绿灯一样找到空隙,跑到草地站定。顺手挽起袖子时,无意向右一瞥,举着旗杆迈着正步的林旻生进入她的视线。

他走在队伍最前面,担任运动会国旗入场的擎旗手。身上的校服外套规整穿着,拉链拉到锁骨下,露出校服衬衫的领子,身姿挺拔,步伐坚定。

她昨晚就知道他被选上擎旗手,果真,他真的让她一眼就看到他了。

顺着她专注的视线,苏清天也看向正在演练的国旗护卫队队伍。

“沈辰然拿枪的步子走得挺稳啊。噢,前面的是林旻生。”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我哥在主席台旁边热身,等他俩。”江茗昕看着微笑注视训练队伍的两人,幽幽开口。

每个人最先留意到的,都是自己关注的人啊。

“噢~看到黎晓了,我们走过去之后可以找他!”叶柒淼听她说话,发觉自己好像看太久了,拉着她们开始最初的目的——散步。

三人慢悠悠地看天空中云彩变化,在假草坪滑着前进,路过时试了下扔铅球。顺时针两百多米的距离,走到江黎晓那里用了很久。

江黎晓还是一个人,在主席台一侧台阶上拉伸,看向慢悠悠到来的三人,

“到弯道我就看见你们了,然后一直转头看几眼你们到哪儿了。你们仨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回头一次还在原地,再回头还没动两步。高中生的朝气呢?”

“这叫慢节奏享受校园生活!”苏清天给了他一个什么都不懂别瞎说的眼神。

他还要争辩几句,但江茗昕看见新的目标,拉着俩人过去。

江扬和年锦徽拿着手本,正在从主席台下来。台阶比较陡,他手掌朝上伸出手臂示意学姐扶着,在她手搭过来时握上她的手腕,稳稳牵着人下来。

“学姐,你好漂亮!你们明天当主持人吗?”

“谢谢茗昕,是的,我们在对主持词。”年锦徽因为江扬见过这个漂亮热情的小学妹几次,但还是再一次被她直白的表白惊了一下,随后笑着回答。

苏清天和叶柒淼都惊羡地看着学姐,礼貌打招呼,自觉忽略学姐身后嘴角不自觉翘起的江扬。

“我们要先去跟负责同学核对流程和出席名单,祝你们取得好成绩哦!”年锦徽很喜欢这几个小姑娘,聊了几句但很开心。不过明天的主持还有要确认的事,只得跟她们道别。

“学姐再见!”三个小姑娘头跟着学姐转,目送她离开。

“学姐给我鼓励了,我要开始练了!咱们去沙坑。”江茗昕握拳,动力十足。

草地不断运来几顶小帐篷,喇叭传出喂喂的试音声,横幅在调试位置,带着入场的特色道具涌来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叶柒淼和苏清天坐在沙坑旁边的草地上,她对着夕阳闭上眼,在脑海中想象:

如果把世界倒转过来,紫红色的晚霞夕阳像火,天空是一个大大的圆锅,草地像佐料,那他们像一个个跳进锅的饺子。火一般会越来越大,所以沸声越来越响。

在她想象时,有一个饺子训练完跑到她身边,见她一只手托着脸,嘴角微微扬起,面带恬静的笑意。碎发在风中轻轻摇曳,脸颊粉粉的,是一幅温柔美好的画面。

他也没有出声,还在走近她时刻意放轻了脚步。

但她感受到热意靠近,一睁眼,看见放大的林旻生,眼睁得更大。

他弯着腰向她凑近,敞开了校服,也撸起袖子。额前的头发被汗浸湿,被他向上捋起,露出额头。黑色细镜框眼镜映出她的样子,鼻尖还有一层薄汗,面带温暖自然的笑容。

见她睁眼,林旻生弯腰停在她面前,瞧她,“刚刚在想什么?”

叶柒淼抬头,轻轻蹙眉嗔道:“你吓我一跳呀!没想什么,就是闭眼休息。”

但是她在心里默默念,在想我们都是饺子,才不能告诉你。

“你训练完了?怎么样?”

“入场训练晚上还有一次,没什么问题。刚刚跑完接力四百米,我是第一棒,现在反正是尽我所能了。”

林旻生在她对面坐下,用手撑在身后的草地上,问答完她的问题。抬起头,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眼前都是刚刚她的样子。

江黎晓跟沈辰然跑完他们的接力跑,把充当接力棒的三瓶水抛到她们前面,一屁股坐下休息。

林旻生拧开水又递给他俩,“喝点水缓缓。”

“咱们后天按这个速度,应该问题不大。清天,你们班接力多长时间?”江黎晓接过水,投给他一个感谢的眼神。又直接向苏清天打探情报。

“想知道啊,后天看呗。别跟我套话!柒淼,咱们去看茗昕练得怎么样了。”苏清天先笑嘻嘻跟他说,然后语气反转,拉着叶柒淼起身。

“对,就算你们仨问,我们也是一点都不会透露的!”叶柒淼跟着苏清天的脚步起身,义正言辞地强调。

“黎晓啊,咱目的性太明显了。”沈辰然望着女孩儿们离开的身影,拍了拍江黎晓的肩膀,然后起身去追苏清天。

林旻生也对他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跑向叶柒淼。

“我——你们——回来坐嘛!”江黎晓看着身边突然走空了,对着几人身影喊了一声,见大家都没有注意他,换了个面,朝他们的方向继续喝水。

叶柒淼被拉到沙坑旁,刚刚已经歇够了,所以她也排在江茗昕后面,想试试跳远。

第一次跳,她抡了好几下胳膊才起跳,但她还是低估了沙坑跳远的难度。加上敞开的校服兜风,行动不便,只跳出很短的距离。

她尴尬回到原点,看了看几人脸上想笑又不能笑出来的表情,想要挽回颜面再试一次。

“刚刚是校服带风,我再试一次。”

她说着,先把撸上去的袖子放下来,脱掉校服。林旻生在她身后,自然帮她接过校服搭在手臂上。

她的注意力全在一会儿怎么能跳远,没留意衣服被谁拿着。走到沙坑边再次将浅灰色卫衣的袖子撸起来,一幅火力全开的样子。

她抡胳膊的次数更多,终于看准时机把自己弹出去,距离比上次远了一倍。

但后果是,弹出去,坐下来。

在旁边看着的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苏清天和江茗昕离得近,第一时间大笑着把她扶起来。

叶柒淼也觉得刚刚有点滑稽,被感染着无奈地笑,“它真的好难啊,茗昕,在我眼里你更厉害了!”

女生们笑弯了腰顺势也帮她拍打裤子上的沙子,“柒淼,你抡那么多下,我以为你跳个远的,怎么坐下了呢,哈哈哈哈……”

“腿弹出去,重心不稳了,我也没想到。”叶柒淼掸掸胳膊上的灰沙,解释说。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大家尽快到达下午入场时的指定位置,开始全校同学的开幕式入场演练!”

老师通过操场的喇叭通知大家集合,她们都向自己班的位置跑起来。林旻生和沈辰然作为国旗护卫队成员,不用走班级方队,也没有排他们的位置。

国旗护卫队在正式时最早入场,但下午和晚上的演练都是排在最后进行,于是俩人不急不慢地向主席台南侧走去。

各个班级轮流举着班牌绕操场一圈回到原来位置,到主席台前要喊出自己班的口号。各班有不同的创意,或拿着小道具,或变换队形。

在喊班级口号时,虽然不是正式开幕,但是每个同学都为了给自己班增加气势,而尽可能大声地喊出来。

林旻生和沈辰然在各自班级喊口号时,也凑近分队,将手合拢形成一个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助力。

班级的口号声伴随着入场开始,如雷鸣般在操场上空回荡许久。大家喊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老陈在他们班走完后,戴着小喇叭再叮嘱一些事。

“运动会的项目,大家尽力就好,最重要的是,安全第一!……没有参赛的同学可以在咱们看台位置坐着观赛,也可以自由活动观赛。注意场地来回走动的同学,保证好自身安全。

屹川和清天你们两个辛苦一下,管好咱们班物资。明天入场的小道具,回去再检查一下。

明天入场的时候,咱们都记好各自的动作和整体节奏啊。大家都穿秋季校服外套,就是现在都穿着的藏蓝加纯白的外套,里面穿一下夏季POLO短袖,拉到扣子那里,露出红色领子,这样显得咱们班精神。”

老陈在运动会通知下发后就自己琢磨了独特的班级口号,跟体育老师合作,带着大家在体育课排练创意入场,而且神秘地将道具留到明天再展示。

在老陈说到校服时,叶柒淼猛然想起,自己校服外套呢!她记得当时有人帮她拿着,但是看前面的清天和茗昕,手里都空着。

她眼睛开始忙起来,四处张望扫视。

看看沙坑,没有。

看看刚刚坐下的草地——看不见。

看看跟黎晓和学姐说话的主席台,看到了——林旻生,和她的校服!

林旻生正和沈辰然还有其他队员说话,一只手臂搭着她的校服,另一只手护住校服下摆。在她看过去下一秒就注意到女生的视线,聊着天但转头和她对视。

他刚才就看见女生左看看、右看看,应该是找起了校服,但就是还没看向他。

其他几人在猜测老师明天会不会让他们提前集合加练,又说礼宾枪在练习的时候一直举着手臂会酸,问林旻生旗杆跟礼宾枪哪个更重。

林旻生看到女生的视线终于投向这边,一边搭话,一边看向她。

他微微抬起校服跟她示意,让她安心,校服在他这里没有丢。叶柒淼也放心了,开心地冲他点了几下头。

统筹运动会的老师宣布解散,同学们可以回班后,叶柒淼记挂自己的校服,留意林旻生的方向。

但她没想到等大家都解散后,同学们像分子受热加速活动,处于混乱的状态。她眼前跑过一拨又一拨人,完全看不到林旻生在哪儿,只能去刚刚他在的地方,希望他在原地。

她冲到草地一半时,林旻生也逆着人群方向跑到她身边。

“校服在这里,我们先一起出去。”说完,又隔着卫衣握住她的手腕和她向出口走。

“刚刚都是你一直帮我拿着呀,我都忘记了。”

“你跳远的时候我在你后面,顺手接过了你的校服。你都没发现我。”

“只发现你憋笑了。你刚刚又笑了!”

“没有笑话你,是……没事,跳远这样很正常。”

“但还是很好笑啊!我以后体育课要练一练!”

“那我给你加油!”

两人聊起刚才的跳远,不知不觉随着大部队出了操场。他们在校园“与时俱进”建筑下停住,林旻生将叶柒淼的校服拿起抖了一下,还给她。

叶柒淼接过顺着穿上,林旻生在旁边帮她找出另一只袖子,撑开方便她伸手。

“谢谢你一直帮我拿校服!明天升旗加油,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那我更要好好表现了,不让小叶老师失望。”

“我要先回班了,明天见。”

“明天见!”

叶柒淼跟他道别,拉好“失而复得”的校服外套拉链,踏着轻快的步伐回教学楼。

林旻生看着她的背影,今天是灰色英伦格蝴蝶结的发圈立在她马尾上,手放进了兜里。她大步往前走,身形纤细但健康,姿态挺拔,透露出少女的坚定和此刻的愉悦。

他低头看向刚刚握着女生手腕的手,将手微微合拢,女生衣服的柔软和手腕的纤细的感觉好像还在。回想起刚刚的触觉,他觉得手在发烫,赶紧放下。

他心里想起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没有因为你动作失误笑话你,而是你真的很可爱啊。

少年人的心事没有说出口,但红透的耳朵悄悄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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