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还在欢度国庆小长假的最后两天时,柳桐一中的高二高三学生要回来上自习了。带着对学校安排的埋怨,带着几沓未完成的作业,带着跟朋友分享假期的激动心情。
上了一整天的自习,写了一整天的作业,大家课间要不趴在桌子休息,要不翻着作业看还差多少完成,安静且有些无聊。
而下午放学后作业补得差不多,同学们的心情也放松不少,学校再次雀跃起来。操场上,球场上,是飞扬的衣摆、乱窜的飞球、激动的欢呼声……
叶柒淼她们仨稍早地来到了自习室,进行第二轮旅行或回家带的特产分享,伴随着假期趣事的讨论,说说笑笑,好不愉快。
叶柒淼一家在他们爬完山下午回了老家,接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去了不太远的湖水湿地景区游赏。
现在来淡水湖,只能看到墨绿的荷叶立在水上。水上游着很多鸭子、鹅,湿地上也有一些候鸟。
虽然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但景区内荷花元素的文创和纪念品制作的很精美,价格也比较合适,于是她买了很多荷花文创,带来很多送给大家。
当然,还有当地特产麻鸭咸鸭蛋。中午吃饭时她把带的鸭蛋分享给她们,获得超高评价。流油的鸭蛋和江茗昕带的鳗鱼丝让她们仨买了四份米饭。
她把买的荷花文创先摆在桌子上让她们挑选:淡粉色金属镂空的荷花、荷叶书签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光泽;立体荷花冰箱贴栩栩如生;香囊散发草药的清香,荷花、竹子的刺绣、流苏也十分精致。每一个她都买了六份,只是颜色款式的不同。
她刚都拿出来,两人都凑在桌子上 “哇!”
“太好看了吧!书签闪闪的,这个花好像真的啊!精致的香囊都会让我的气质变温婉!”
“这些小物件让我特别想去看真实的荷花了啊!茗昕太会夸了,我只剩太好看了!”
说完苏清天也从书包拿着东西说:“先别开始选,我也有,都摆出来!”
“那你们快摆出来,我只带了好吃的!”江茗昕迫不及待道。
“当当当当!孔庙带的印章和笔,印章刻了你们的名字哦!”
真挚的“哇”声再次出现,叶柒淼也凑过去,看温润的玉石印章。
“好有意义!我回去要把所有的书都用它印上名字!”
江茗昕从躺着放的印章中看见自己的那枚,拿起来把玩,“好有分量,手感真好!我也要回去印满我的书!”
苏清天看着大家真诚捧场的反应,很开心地介绍:“印章选了篆书,阳刻,这样印出来文字是朱红的。”
她们说话间男生拎着书包和外套,一身热气走进来。她们仨都在窗边,江茗昕搬着凳子在小过道边吹风,都不用起身让位。
江黎晓抱着很多零食走在最后,都放到中间的桌子,说:“旻生赢得,我们占他光,快吃!”
但他很快被桌子上的小物件吸引,他们仨也凑过来,瞧着。
“这都是什么,好看!”
苏清天和叶柒淼又简单介绍一番,大家正好一块开始挑选。
林旻生坐下前就注意到叶柒淼书包挂了一个粉色的荷花刺绣图案香囊,听到可以选之后就立刻先拿了唯一一个和叶柒淼一模一样的香囊。
“旻生,你选粉色啊?没想到你还有一颗少女心。”江黎晓打趣他。
沈辰然也跟着苏清天的选择,跟她拿了同款,苏清天看破不说破。
江茗昕本来还在根据自己书包的颜色思考不同颜色香囊的搭配效果,然而没几秒就只有两个绿色的,意味着她和他哥是一样的,浅浅抗议道:“你们怎么都整上CP香囊了?!我不想跟江黎晓挂一样的,谁跟我换换呗。”
话音刚落,江黎晓也嫌弃地说:“谁乐意跟你一样!”
林旻生意识到他的香囊被换走的风险极高,为了保住自己的香囊,讲道理地劝解:“你拿绿色的,她们俩的也都不一样,但这几个香囊都属于同一大类,款式还有区分和个性,你们仨都挂到书包上,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多好!”
江茗昕听着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把她俩的礼物在书包放好,分给他们一人一大袋鱿鱼丝:“去邻海城市看亲戚,买了鱿鱼丝!”
林旻生也掏出一个盒子,把草编玩具送给大家:“我妈带我去她学校附近逛,发现了一个古朴的集市,在那里买的。”
大家都觉得很新奇,蝴蝶、蜻蜓、小昆虫,拿在手里玩。
沈辰然拿出一堆铁质徽章放在桌子上,然后往后靠让出位置:“到我分享的礼物登场了,景观徽章!”
他们又笑嘻嘻地拥在桌子前选了几个喜欢的徽章,当下就别在衣服和书包上。
当他们终于分享完彼此的喜悦,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终于想起问零食的事情。
江黎晓传着给大家分吃的,解释道:“跟隔壁班打乒乓球,一队人挑战旻生一个,说他们要是还是输了就请客,结果当然是旻生赢了,还是速战速决!”
叶柒淼拿着一包糖,听他说完转头看林旻生,嘴巴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圆,跟大家一块夸他:“厉害!”
林旻生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笔,收到大家的夸奖后轻笑着点点头,看到叶柒淼的视线,迎上并冲她挑了一下眉。
叶柒淼习惯了平常谦虚低调的他,而眼前自信的他更有风采。于是不怕他骄傲,笑着伸大拇指夸他。
零食还没吃几口,上课铃响起来。但是上了一天自习的同学们在这节课明显比往常更躁动,书页翻动声也比平时更频繁。
叶柒淼已经完成了所有作业,她下午就看了两节课课外书。林旻生看见少女恬静看书的样子,想起他们同款的香囊,低头满意地看了看挂在藏蓝书包上的一抹粉色。一改白天慵懒慢悠悠补作业的样子,加快了写作业的速度。
第一节课进行到一半,林旻生在草稿本上写字递给叶柒淼:“我的作业也写完了,咱们对一对试卷的答案吧。”
叶柒淼读完点头,一起拿出试卷们,先抽出英语试卷放在一起看。答案不同的题由叶柒淼在两张试卷的题号前标记,林旻生在新一页的草稿纸记下来。
此时,前面的沈辰然和苏清天也写完作业,在本子上下棋。江茗昕和江黎晓还在好好写作业,不是他们还没写完,而是任主任给了他们额外的试卷。
下课铃声刚响起,同学们像解除封印一样,一起出声说起话。
他们六人也转身聚在一起,江茗昕拿着一包零食跟大家猜测:“任主任上节课都没来,只有值班老师来看,我猜她还在出题,不来巡查。”
苏清天和江黎晓跟她一起猜测,总结还是谨慎一点。
叶柒淼听他们说话,拿起水杯喝水,用自己的杯子轻碰了林旻生的杯子,担起监督他喝水的责任。
林旻生见状,立刻拿起水杯,看她还没递到嘴边开始喝,跟她碰了一下杯,把还有半杯的水一饮而尽。
叶柒淼没想到他会和自己干杯,保持着举杯子的姿势定住几秒,也笑着吹了吹热茶喝完。
担忧很快结束,他们传递好吃的零食,争着说自己的礼物是最好的,一直持续到再次上课,忘记了刚刚总结的“要谨慎”。
上课铃响起的同时,江茗昕把两三小包虾条抛给叶柒淼和林旻生,叶柒淼回抛糖给他们,沈辰然和江黎晓一块斗草编,苏清天低头重新画一个棋盘格。六人坐在最里面,都没有及时注意到巡查的任主任。
等主任走到屋里,空气立刻安静下来,大家迅速把跟学习无关的东西放桌洞,坐好看书。但是她一进门就注意到尤为明显还没收心的一伙人。她站在进门处,严厉的目光扫视整个教室,等都安静下来,她走向六人。
“一进门就看见你们铃声响了还不开始学习,今晚罚你们六个打扫二楼卫生!”说完看六个人都认错态度良好地点头,利落离开去看其他班级。
虽然被罚扫,但是他们也没多难堪沮丧,反而新奇地找到卫生工具,分工扫地。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们!”江黎晓洗了拖把走进来对大家喊道。
叶柒淼正在扫走廊,惊喜地说:“扫到了我丢的笔帽哎!它竟然在这个角落,扫地还是很有收获的。”
林旻生还是没放弃秋游计划,提议说:“明天下午不上课,要不要去秋游?”
沈辰然立刻反对道:“不行啊,我和清天约好了明天下午教她滑板,找其他时间一起去。”
江茗昕好奇:“你们去哪里呀?什么时候约好的,竟然背着我们偷偷行动!”
苏清天回答:“昨天在手机上说好的,在凤凰山公园。没有背着你们,这不是你们都不对滑板感兴趣吗。”
男生洗拖把、扔垃圾回来,女生们也把窗台、讲台都擦干净,开始收拾书包。
叶柒淼和林旻生因为对答案试卷混在一起,见大家都收拾好等着他们,分卷子的两个人匆忙起来,边拉书包边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
*
第二天下午,四个身影悄悄在凤凰山公园南面的小入口集合,然后一起爬到山的高处看台,寻找苏清天和沈辰然的身影。
“广场那里是不是他们!”江茗昕率先看到,招呼大家来看。
昨天晚上他们在手机聊天,都在说周天还是自习很无聊。
于是在江茗昕的好奇和提议下,四个人也决定悄悄来公园,放松心情也看他们怎么教学。
“沈辰然是真会啊!滑的挺好。”江黎晓看着广场上炫技的沈辰然,惊讶地夸赞。
叶柒淼和林旻生看了一会他们就坐在后面的长椅上,他终于实现了跟她一起出来玩的心愿,心情很好地靠着椅背闭眼吹风。
听到江黎晓不断传来现场教学“解说”,林旻生期待地问叶柒淼:“你对围棋、小提琴感兴趣吗?我小时候上了兴趣班,可以教你一些皮毛。”
“围棋,我也学过一点哎。”
“好吧,有空可以一起下棋。”林旻生有点小失落,垂下眼帘。
“小提琴我不会,这个会不会很难啊?”
“不算很难,我可以教你!”林旻生眼睛亮起来,语气轻快。
“但是我小时候练了很久钢琴,学琴有点累啊。”
“啊,好吧。那就不练了。”林旻生又低落,拖长音节回复。
“你以后练习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演奏给我看看吗?我感觉小提琴旋律很优美,但是没有现场看过正式的演奏。我也可以给你们弹一首歌!”叶柒淼刚刚在回想自己练习的时光,回神后听到男生有些委屈低落的语气,觉得有些可爱。
“我们下去买个冰淇淋去吧!他们还是在学,一会去给他们个惊喜!”江茗昕蹦蹦跳跳过来,喊他们一起下去。
叶柒淼和江茗昕隔着塑料袋捧着圣代挖着边走边吃,林旻生和江黎晓也挖着圣代吃,手里拎着给他俩带的。
刚从东面正门进去,就看见苏清天和沈辰然坐在进门处的长椅,两边的人目光相接,他们定在原地。
四个人尴尬地笑笑,走过去也坐下,递上圣代。
“好巧啊,刚要去找你们就遇见了。你们脸好红啊,玩热了吧,给你们带了圣代。”江茗昕讨好地坐在苏清天旁边,给她扇风。
她是真的认为俩人滑板玩热了,没注意到两人被点出脸红时眼睛里闪过的害羞。
苏清天享受着她的扇风和叶柒淼讨好地笑着递来的湿巾,故作严肃道:“你们一上去我就感受到了,那么强烈的四道视线!还假装偶遇!看得开心吗?”
江黎晓心虚地拉着林旻生一起回答:“风景看得很开心,这个视角看我们的城市,很特别。是吧,旻生?”
“是的是的,我们吹风吹得很舒服。”林旻生真诚地不断点头。
沈辰然没什么表示,坐在椅子上神游回味,时不时笑意溢出嘴角。
“吃完了吗,要不要逛一逛公园?我也想再上去看看!”苏清天起身收拾垃圾,提议在公园玩一玩。
“安排!走!”江茗昕第一个响应,拉着苏清天和叶柒淼跑起来。
小山,公园,带风奔跑的身影,滑滑板追赶的少年。
凉亭的绘画艺术家捕捉到这一幅画面,将他们画进画里。
看风景的他们也成为别人眼里的风景。
小剧场
(关于香囊)
路朗行(小林同学):林旻生,你竟然挂了个粉色挂件在书包上,是你家里人给你准备的,强迫你挂的?
林旻生(骄傲):好看吗?我自己选的啊。
路朗行(震惊版):你觉得好看比什么都重要。
江茗昕:旻生,你昨天讲得很对哎,我们班同学今天看我们仨都挂香囊,说我们姐妹款香囊都很好看。荷花清雅、荷叶亭亭、竹子高洁,各有各的特色。多亏听你说的,没换!
林旻生(窃喜,保住香囊还被夸):还是柒淼礼物送的好,你们选的好!
江扬:你们怎么都有香囊,好整齐,我现在加入来得及吗?
沈辰然:来不及了,徽章可以给你两个。但是你可以跟学姐买一样的挂件挂上。
江扬(醍醐灌顶):放学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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