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年！”方沅跑出电梯间拉住江枫年的手，“你怎么回事，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晕倒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刚才手机掉到桌子下面了，捡了好半天。”江枫年看着方沅，可能是因为发烧烧的脸都红了，此时此刻的男人看上去还有点可怜，说话的时候难得有些委屈，这和他从前的人设完全截然相反。
“手这么烫。”方沅拉着江枫年的手僵了一下，伸手想要摸男人的额头，江枫年难得乖巧，低头僵脸凑到方沅的手边贴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像是烙铁。
方沅又想用额头碰一下江枫年，她刚刚的手太冰了，江枫年的头热的有些吓人了，额头的温度能更准确一点，谁知道还没等她的身体凑上去，江枫年下意识就躲了一下，方沅的手一僵。
江枫年似乎是发现了方沅的微反应，这男人这些年在某些方面突然开窍的很，比如有话就说，从不憋着，“我生病了，怕传染你。”
“江枫年，你这是没事吗？你都快着火了。”方沅皱了皱眉，架着江枫年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突然想起两人刚刚是在电梯口遇到的，“你刚才是要下楼吗？”
“嗯，公司没找到药，外卖又送不上楼，我想下楼买药顺便吃口东西。”江枫年嘴唇有些发白，还有些干裂。
方沅去水房给江枫年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本来想给他吃退烧药，突然想到什么还是问了一嘴，“你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
“记不清了。”江枫年喝了口水，眉头皱了下，看样子是真想不起来了，“中午开会来着，晚上忘了吃，应该是早上出门的时候……”
江枫年莫名有点扭捏，方沅看着他红的发烫的脸小声说了一句，“应该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给奶糖准备吃的，想尝尝什么味，就吃了一口它的零食。”
这男人今天就吃了一顿饭，还是和狗抢着吃的。
莫名有点搞笑，如果是平时，方沅一定会找机会打趣江枫年，但今天她那些玩笑话说不出口。
“这班今天非加不可吗？”方沅从包里掏出一个退热贴，先撕开贴在江枫年的头上。
“嗯，今晚有个资料必须赶出来，明天六点之前要交。”江枫年声音有气无力，但没有一丝抱怨工作的意思，“回家做完再回来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
“你们公司这么大，这么多东西都得你一个人敲定，别人呢……”
“做到我这个位置就是这么回事，背锅，担责任，凡是还都要亲力亲为，真正轻松的要么在最底层，要么在我上面发号施令。”江枫年朝着方沅笑笑，伸手摸了摸方沅的头，“你别担心我，我是男人，没那么脆。”
方沅将手里的药放到江枫年怀里，“你休息一会儿，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先别吃药，伤胃。”
时间虽然不是特别晚，但周边的大饭店都已经关门了，方沅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夜包子，买了粥和小馄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本以为江枫年会在休息区休息，却发现他办公室的灯亮着，已经开始工作了。
从前方沅一直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忙到连消息一天都只回几句。
但江枫年连饭都没时间吃，却回了她的那几条消息，甚至还抽空给她打了个电话。
“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吃药，要是明早还不好就要打点滴了。”方沅走过去将打包回来的粥和馄饨都打开递到江枫年面前，她特意选了味道不是很重的，免得发烧的人吃了没胃口。
江枫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开始吃馄饨，神色安静，莫名有几分乖巧，方沅就拉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陪他。
“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吗？”方沅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身旁的江枫年。
江枫年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方沅，有些不解，“什么？”
“生病，不吃饭，一个人在公司加班。”
“嗯。”江枫年笑了一下，神色温柔，“不过今天和过去不太一样，今天我不是一个人。”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房间里没开大灯，江枫年和方沅一样，自己工作的时候都不喜欢灯光太刺眼。
他们两个人没说过不爱开灯的原因，但方沅不爱开灯是因为灯太亮了，房间就会显得更空，而且夜晚更利于创作，灯太亮了，脑子也会一瞬间宕机。
方沅看着江枫年将碗里的粥和馄饨都吃完，接水给他吃药，他在旁边工作，她就坐在旁边用随身携带的平板和键盘码字。
随时随地工作是方沅的习惯，江枫年本来说让方沅早点回去休息，但方沅坚持说等江枫年退烧了再走，江枫年就没再坚持。
他其实这些天也很想方沅，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是那种毫不在意的人，但越发和方沅接触，他越觉得自己有点变了。
相比于从前，江枫年变得越来越有私心，比如此时此刻，他想要方沅永远陪在他身边。
-
距离江枫年的年会只有两天，许万家坐在方沅家里一边提交年假申请，一边吃着刚才在外面买的糖雪球。
“真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也能进入这种上层的聚会。”许万家涂了一口山楂籽，“你别说，我还真有点紧张。”
“你以后会经历更多这种场合吧，以前只知道谢透家有钱，现在觉得他家应该有矿，还能被江枫年那么大的公司邀请。”方沅将脸上的面膜贴紧了点，走到沙发旁躺在许万家腿上，还不忘了叮嘱一句，“你别把吃的掉我嘴里，我刷完牙了。”
“暗示我呢？”许万家朝着方沅笑，故意拿出一个山楂球往方沅嘴边送，方沅忍不住笑。
“别逗我，我敷面膜呢。”
许万家将山楂放到自己嘴里，口里有些含糊地说，“谢透他爸不是什么做大买卖的，就是个小公司，应该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多去认识些人，听说也是硬挤进去的。其实谢透也不喜欢那种场合，你别看他说是为了我开餐厅，其实他就是不想去他爸公司工作。”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都这么多年了？”方沅转头看了一眼许万家，从这个角度看这女人有双下巴，鼻孔正对着她。
“不一定，你知道我这人容易冲动，说不定哪天就结了，也说不定下午就离了。”许万家说话认真，不像是装得，“明天我们去买几件礼服吧，这种场合是不是都得穿礼服，你看谢透他爸给他准备那种衣服，我们应该也不能穿太差了。”
许万家和方沅家庭都属于中等，谢透和她们比家庭条件好了挺多，创业的总归比打工的赚的好。
江枫年家庭条件和方沅差不了太多，不过他如今一直在升职，虽然方沅不知道他的收入，但应该不低，况且她第一次做江枫年的女伴，总得打扮的好些。
“行，明天去逛逛。”
许万家当天晚上是在方沅家睡的，也算不上是睡，这女人在床上用手机刷了半宿的礼服和游轮礼仪。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跑到附近最大的商场，第一次踏进奢侈品店。
不过只逛了二十分钟就出来了，里面的人倒是热情，零食和饮料吃了个饱，最后出来的时候双手空空。
有些不好意思，但只局限于不好意思。
“我去，你看见刚才那价钱有几个零没，我没敢看，我怕我心脏病承受不住。”许万家拉着方沅的胳膊，时不时朝着那家奢侈品店看一眼。
门口的柜姐还在朝着许万家微笑，服务态度还够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没看出来这两个人根本买不起。
“好像六个还是七个……”方沅咽了咽口水，“我都不敢摸，我怕摸脏了干洗花我一个月收入。”
本来想咬咬牙买一件质感好的礼服冲冲面子，真走进去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咬咬牙就能决定的，以及打工真的赚不到钱。
许万家想了想如果自己贷款买一件礼服，每天加班到退休应该能还的起这件衣服的贷款。
可这衣服不值她这么努力，甚至这件衣服的寿命估计比她早上吃的那个饭团的保质期都短。
“不行了，太贵了，我要全款买杯奶茶压压惊。”许万家拉着方沅就往对面的奶茶店冲，方沅在后面拦着大声问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最后两个人坐在店铺角落在某直播间团购了两张券，22元拿下两杯19块的奶茶。
赚大了。
这才是她们这种人该过的生活。
“咋办，总不能裸奔，我有点后悔答应他们去参加宴会了。”许万家一边吸着杯底的珍珠，一边转头看方沅，“那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啊，一般这个时候，男主的礼服已经送到女主家了啊。”
“有没有可能……”方沅伸手搂住了许万家的肩膀，“它送到的是女主家，我们两个是NPC。”
“不应该啊，我前天晚上熬夜看的直播间，那老师声情并茂的讲：女孩们，我们每个人都是女主角。”许万家伸出手，模仿着情商课老师在直播间里的动作。
“她说的主角应该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方沅一脸认真，在手机上翻着什么，“我之前在网上刷到好几家古着店，那里面的大牌礼服是不是可以租啊？要不我们租一件。”
“有道理，大牌二手礼服租起来总不至于要七八位数，要是真弄脏，我们也不至于赔不起。”
两个女孩一致同意，决定在手机上找一下古着店的地址，方沅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是江枫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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