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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拥抱

收拾好行李,拜别郁凡,朱时宜化了个美美的妆,下楼,踏上回家的旅程。

临走前,为了感谢郁凡的照顾,她偷偷给郁凡留了个礼物,是一支口红。

潘岳如约而至,他默默搬行李、当司机,送她去机场,一切宛如平常。

到机场门口,潘岳仍旧没有任何异常。

“一路平安。”潘岳搬下行李,语气如常,就像送一位关系不错的朋友,离开这片土壤。

“......谢谢。”朱时宜接过行李,抿抿唇。

所以他......是不打算表白吗?

昨天她说的话,他是没听清吗?

他看起来,不像不喜欢她的样子。

朱时宜不确定。她犹豫了下,试探问:“我过两周开学,你能来接我吗?”

潘岳颔首:“好,记得把航班信息发我。”

朱时宜有些急切:“那今晚我们还视频吗?”

“嗯。”潘岳神情自然。

朱时宜细细盯着他,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没有拒绝她的任何请求,也没有想远离她,所以昨晚他讲了一半的告白,他应该是没听清而已吧。

机场广播不断提示:“送客的车主,请于五分钟之内通过,全路段自动抓拍,违者罚款200元......”

机场平台,只能停五分钟。

车来车往,时间不许朱时宜纠结。

最后,她张开双臂,歪了下脑袋:“走之前,抱一下?”

潘岳神情似微滞。

朱时宜上前一步,直接环住潘岳。

......

他缓缓抬起双臂,搂住她的腰。

朱时宜没说话,潘岳也没开口。他默默收紧手上力道,垂首,下巴轻轻落上她的肩窝。

......

“好啦,”朱时宜轻轻抽身,笑了下,“快走吧,不然钱包得遭了。”

潘岳抬起的手臂顿了一瞬,缓缓垂下:“好。”

“我走咯,”朱时宜拉住行李箱,朝潘岳眨眨眼,她留了句心眼,“回去一起打游戏!”

--

悦城。

朱时宜搭地铁转公交回到家,将将进门,就闻到满屋饭菜飘香。

“朱时杰,过来接驾!”朱时宜看到她那许久未见的老弟,第一句话就是犯贱。

六年级小男孩脸上顿时堆满欣喜,朱时杰鼓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个跳起大蹬腿:“妈妈,姐姐回来啦!”

......

饭桌上,刘露一边念叨着家长里短,一边不断给朱时宜夹菜。女儿刚回家,她难掩喜色:“多吃点,工作上学一圈,你看你憔悴的。别老在那说要减肥,你那么瘦减什么肥。”

一桌子菜全是朱时宜爱吃的,她乐不可支:“高中你不是老说我胖了,现在瘦点不好吗,可喜可贺呀。”

朱时宜高中的时候压力大,长胖过十多斤,导致大学期间,她对体重特别在意。

现在可好了。她回家上了个称,得益于运动,她现在也不用怎么忌口,竟还瘦了整整三斤!

她从105斤变成102斤,体重上其实没有太大变化,但她下称后仔细照了照镜子,她的身材围度,貌似纤细有型了不少。

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刘露拒不承认:“我哪有说过,你一直很瘦。”

朱时宜哦了声,换个话题:“老爸呢?”

一家人的晚餐,只有父亲不在。

朱时杰估计是想刷存在感,他瓮声瓮气抢答:“他出差了,除夕才回来,老爸说除夕回老家,到时候开车,省点高速费。”

朱时宜瘪瘪嘴唇,应了声。

这个老家,当然是父亲朱正刚的家乡。

刘露是外省远嫁来的,几十年前,她听说悦城工资比老家高几十块,就远赴悦城打工;朱正刚是本省五线城市的人,他出生于小乡村,靠读书与打拼,一步一步走到悦城,成功在一线城市安家。

春节机票贵,拖家带口四个人,刘露总不舍得回娘家。

在朱时宜的记忆中,她回母亲老家的次数,寥寥无几,顶多两三回。

父母晚婚晚育,朱时宜是同辈里岁数最小的那个,和亲戚都没有共同话题,所以回老家,朱时宜没有玩伴,对于她而言,老家真的很无聊。

吃过饭,朱时宜回房间,才发现潘岳关心的信息。

方才和家人见面,就把潘岳搞忘了,她赶紧报个平安,又邀请他晚上一起玩游戏。

潘岳:【最近有点忙,可能玩不了。】

朱时宜:【你过年不回家吗?】

潘岳:【回。】

朱时宜:【那就过年再玩吧。】

潘岳:【好。】

朱时宜心痒,直接弹去视频。

过了十来秒,对方接起。

潘岳戴着眼镜,在书桌前端坐着,还在处理工作。

朱时宜见状,也不好打扰他。

约莫半小时后,潘岳说要开会,得挂电话。

--

锦蓉,MEETING餐酒吧。

春节将至,酒吧张灯结彩,充满浪漫喜庆的味道。

“什么?”林昶任一个没拿稳,酒杯砰地一声砸在桌上,“时宜妹子跟你表白了!”

“......”潘岳又闷一口酒,“她没说完。”

他表情沉重,和周遭的愉悦氛围大相径庭。

“都说到这份上了,说没说完有什么区别,”林昶任迫不及待追问,“你为什么不答应?”

潘岳阖眼,深深吸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想答应。

“昨晚,”潘岳垂眸,“秦宇和孟晓岚跟她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林昶任摇摇头:“我和我女朋友讲话,没注意。”

尽力压下无数烦闷,潘岳扬起头,又灌口酒。

“她是悦城人。”

林昶任皱了皱脸,没理解:“......然后呢?”

“她只是在锦蓉上学。以后她毕业了,总归要回悦城。”

林昶任大声反驳:“谁说她一定会回......”

空气间声音逐渐变小,慢慢陷入沉默。

“......兄弟,想开点,”林昶任拍拍潘岳,“咱锦蓉美食众多,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又是西南部重点发展区,也没那么差。说不定,人家时宜妹子愿意为你留下来呢?”

潘岳扫了林昶任一眼,扯了下唇角,暗暗摇头。

谁都知道,悦城是超一线城市,比锦蓉发达得多。

“悦城,有她的大好前程。”潘岳自顾自倒满酒,宽口酒杯满满当当。

林昶任叹一声,和潘岳碰了下杯:“你得珍惜当下,享受过程,不要提前为结果焦虑。考虑这么多干嘛?也许谈着谈着,就有解决方法了呢。”

潘岳:......

吞下解忧酒,却未解一丝怅然。

“还有很多事。”

异地已经很难了。

但潘岳止步的,更不止异地这一件事。

林昶任问:“还有什么?”

“家庭。”

......

有件事,朱时宜没问,潘岳也没提。

他,潘岳,甚至不是锦蓉人。

他家,在汉山,是锦蓉边上的一座小城。

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尽管他看起来风光亮丽——自己创业,当老板、开豪车,看着很有钱。

但他开的只是家小公司。虽然目前受大环境影响,行业还算景气,公司得以年年盈利,但这种稳定的状况,他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何况,公司最大的出资人,是林昶任父亲。

潘岳之前甚至不是股东,他只是董事会聘请的管理人员,以总经理的身份拿工资。

他是在去年年中,才以管理能力与一定资金入股,成为公司股权拥有者,得以有稳定的分红。

可这样一来,他手上的流动资金,就更算不上多。

潘岳闷了口酒:“我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

有时,朱时宜会和他分享一些家里的事。

她父亲自己开工作室,家住悦城辐射发展中的郊区;她有个弟弟,家里一人一间房,也就是说,她家最少是三居室。

粗略算来,朱时宜家的稳定资产,怎么也有八百来万。

......比他手头,多近乎三倍。

“别这样,”林昶任安慰道,“咱离退休还远着呢,还能赚。”

“未来,是无法掌控的事,”潘岳拳头不自捏紧,他深深内耗,“如果我挣不到钱呢。我凭什么让她远赴千里,为一个......条件算不上好的男人,赌上大好青春?”

林昶任反驳:“你年纪轻轻,资产过百万,条件哪里差。”

“......好和差,都是相对的,”紧握的拳头闷闷砸向桌面,潘岳深吸口气,“以她的条件,在悦城,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

.......

潘岳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咽下口气,说得云淡风轻:“她不需要我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需不需要?”

“等她再过两年,毕业了,该虑以后了,她就会发现,对她而言,我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潘岳紧紧闭上眼,又喝了口酒。

“她不会需要我的。”不知在对谁说话,他又强调了一遍。

脑海翻腾着无数画面。朱时宜以后,也会勾着别人的手,对着其他男人,一样笑颜如花......

他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爱情不是物质。”林昶任劝。

潘岳笑了下:“可生活,哪点不需要物质。”

金钱买不到幸福,但没有金钱,绝对不会幸福。

更何况。

“就算是抛去所谓的工作机会。”潘岳举起杯,咕咚两口,大半杯直接下肚,他眼前终于有了丝些虚浮。

“她家在悦城。”

“她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

......

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让她背井离乡,放弃大好前程,只为和他在一起呢。

“......喝点吧。”林昶任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了,默默又叫了瓶酒。

......

“昶子,”潘岳觉得自己似乎醉了,他眼眶不自发红,抓住林昶任手臂,“她不该跟我到锦蓉。她生在最发达的城市,接受过最好的教育。”

朱时宜身上有一种魔力——一种大方、自然、得心应手的能力。那是大城市小孩与生俱来的气质。

“以后,她的孩子,也该和她一样,拥有这些最好的东西。”

她的孩子,也该生在那最好的城市,接受最好的高素质教育,感受最开明的文化熏陶,活成和她一样,自信又耀眼的人。

那是他心爱的女孩。

他应该让她去攀更高的山。

“她总有一天会想清楚,”潘岳手指不自捏紧,“她在悦城,只要有份稳定的工作,再和一个......条件更好的人。”

越是说话,胸腔就越闷。

潘岳用劲咽了下,强忍着酸意:“找个当地人,她可以随时回家。比起跟我在一起,她会过得更幸福。”

林昶任皱起眉。

他扒开潘岳的手:“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女孩子,在意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是哪里人,也不是什么门当户对,更不是什么以后的孩子。”

“是,物质是很重要,但你是穷光蛋吗?你是流浪汉还是黄毛、**丝?你和她一起努力,难道过不上更好的生活吗?”

“那你说——”酒精上头,潘岳声音重了几分。

......

他很快平静下来,扭了下发红的脖子:“MEETING能在悦城开分公司吗。”

......

林昶任抿了抿嘴。

潘岳一定是醉了。

悦城虽然是一线城市,消费能力强,但那边生活节奏快,又因四季如夏,故而户外露营市场,并不景气。他们在悦城开的露营地,也是室内露营风主题店铺,虽能维持运转,但对他们的露营地品牌塑造,并没有太大帮助。

而锦蓉,因城市文化特性,市民钟爱吃喝玩乐,锦蓉人的周末,就是逛街区、打卡网红店,再不济也得进公园晒晒太阳,露营市场大。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MEETING是从锦蓉发家,公司绝大部分露营地,都分布在锦蓉及其所在省区,要改变区域发展策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是大概率会失败的事。

潘岳考虑事情周到,这些东西,他不可能想不明白。

所以,他俩的对话,从一开始,就没往这方面考虑过。

林昶任给潘岳满上酒。

“老潘,”他道,“兄弟理解你。但这事,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懂。”

......

嘴角泛起一丝涩意。

潘岳喝下今晚不知道是第几杯酒。

“我没办法放弃我在锦蓉的事业。我又凭什么要求她为了我,放弃悦城的一切。”

“我理解,”林昶任说,“但你不能替时宜做决定,也许人家就是喜欢你,就是愿意呢?”

“是,她年纪小,一腔孤勇,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应,”潘岳摇摇头,“可以后呢?她不蠢,她很聪明,冲动褪去,她会考虑现实的。还有她父母,他们能同意吗,他们又会怎么想?”

林昶任哑然。

“......我大她六岁,在这段感情里,我本就该承担更多,”成年男人,忧愁难诉,若非酒劲,也许,潘岳也没法道出心声,“这些本是我早该权衡的事,可我呢,什么都没考虑。”

......他就这样放任自己。

是他的错。

潘岳有点无力。

他怨自己,没有早点思考这些事。

他家庭条件一般,能有今天,离不开理性,离不开权衡。

工作上,他向来稳妥。任何决策依靠调研,每场营销分析数据,掌控好每一条需求、每一种情况,每一个项目,他都了然于胸,从没做过拍脑袋决定。

这是他最擅长的事。

可面对朱时宜呢?

......

明明理性是他的底色,权衡是他的舒适区,可他却在不知不觉间,任由自己放纵,从未思考过现实的事情。

这些事情,不是昨天才出现,他们之间的鸿沟,从相遇的第一天起,就横在中间。

他早该考虑到的。

......

是他太贪心。

他不该把她拉入局。

......

“我还是觉得你考虑太多了,”林昶任锤了潘岳一拳,“感情有时候就靠那一瞬间的冲动,就像你妈打你,不讲道理。”

“你扪心自问,你难道不喜欢她吗?”

潘岳默然。

......

“喜欢。”

林昶任举杯:“那就冲了再说。”

潘岳轻笑。

他没再多说,只是摇摇头,闷下一整杯酒。

朱时宜曾经问他,什么是幸福。

其实大家对幸福的定义,笼统看来,应该大差不差——就是过上想要的生活。

怎么过上想要的生活?

毋庸置疑。

最重要的——钱。

怎么挣钱?

以往的成功经验告诉潘岳:以理性的分析,掌控局面。

理性思维是人区分于动物的根本。

唯有保持理性,在权衡中掌控局面,才能在事业上取得成功,从而拥有金钱,过上期许的生活。

曾经的朱时宜,也不理性。

她敏感、纠结、内耗,面对别人的叫嚣,畏手畏脚。

可她现在变了,工作上,她一丝不苟,每份项目的分析都极其细致;生活上,她无惧他人的眼光,敢于反击。

她因为理性越过越好。

很多人也因为理性,越来越幸福。

......

忧愁一杯接一杯。

又一瓶威士忌见底。

林昶任问:“放弃她,你不痛苦吗?”

当然痛苦。

但是。

“痛苦是相对的。”这个问题,潘岳早就有了答案。甚至在和朱时宜初识之时,他还用这类话语开导过她。

“两件痛苦的事摆在面前,更小的痛苦,就是幸福。”

每件事情的痛苦,都能量化;

而量化的标准,不取决于目前的心痛程度,需要放在他们的人生长河中去考虑。

正如他忌口、健身,当下的体验都是痛苦;但他拥有了健康的身体、稳定的情绪,对于漫长的人生而言,这都是幸福。

朱时宜明白这个道理。

她放弃慵懒,奔向行动,尽管她有时也会厌恶当下所做,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

长痛不如短痛。

她和他都懂——

即时痛苦,代表延迟满足。

他不能放纵。

为了她和他真正的幸福,他不可以任性。

......

酒缓缓醒了几分,潘岳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他们的感情,亦是一场囚徒困境。

因为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

这段感情里,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否坚定地需要自己,都不确定彼此究竟会选择合作还是背叛;他们都会害怕,一方合作,一方背叛,谁选合作,谁就吃亏。

作为“理性人”,谁也不会愿意当傻傻合作的吃亏方。

在这场困境里,囚徒选择背叛,一定比选合作更有利。

以至于——权衡的结果,必定指向双方背叛。

......

潘岳心里埋了颗发芽的种子——

他愿意选择合作。

可朱时宜呢?

未来的朱时宜呢。

未来的朱时宜,最好的选择,就是背叛。

以她的条件,她不需要他。

对方的选择已然确定,纳什均衡条件出现。

如此看来,这场博弈的解,已有答案——

作为一名理性人,于己,他必须放弃,选择背叛,才能保持个人利益最大化。

纳什均衡,被诺贝尔经济学奖认证。

这就是这场博弈最好的结果,也是他曾经,亲口告诉过朱时宜的道理。

......

“昶子,”潘岳心力憔悴,“有烟吗。”

林昶任瞟他一眼,眼神复杂。

他起身朝休息室去:“......我问问Neil。”

潘岳闷闷应了声。

理性权衡的一切,符合理论、符合科学。

这是他一贯的思维方式。

......

有那么一瞬,心脏猛地抽搐,撕裂般的疼。

扯着胸口,潘岳又灌了口酒。

“昶子,”他忽然叫住林昶任,“不用了。”

林昶任顿住脚步:“......不抽了?”

“嗯。”

......

他戒过游戏、戒过烟。

戒断,总是难受。

但他都能成功。

她这个瘾;

他也能戒。

最肥、也是特别难写的一章,经济学里的博弈论很复杂,我也不是专业的,就老实研究了好几天[笑哭]确定写的原理正确,19章也改了一下(不重读也不影响)

我经常把潘岳定义为“土象男”,所以他慢热、理性、说不出情话。但这只是一个戏称,他之所以是这样的人,是因为他的家庭他的经历,而不只是因为一句星座、出生日期;同样,时宜有些矛盾的性格也是有原因的,我有大纲,很早就是打算这么写的,前面也有铺垫一些~潘岳和时宜的背景,如果不写的话,他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当然这部分也不会太长,感谢大家耐心阅读喔~

最后给大家喂颗定心丸: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不虐后面甜甜甜[比心][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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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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