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已经开始,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不多,电梯门一开,易文就已经和对接的工作人员等在两侧了。
他们立马将祁宴迎进休息室对流程。
全场唯一无所事事的街溜子又变成了景让。
他的星畔,招兵买马都是自己把过关的,班底非常强,不涉及战略层面的东西时,完全可以脱离他独立行走。
换句话说,就是他躺着等分钱就行。
高层给他打这个电话,也是因为从他这个途径去解决,一定是最快的。
所以他将祁宴送到这个目的地,任务就结束了。
他跑去上次直播间外的监控室站了会儿,发现也没什么事。
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再留下来了。
景让看了眼时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再度进了电梯,一路直达地下停车场。
车的发动机甚至还没降温,就又被他开了出去,朝着机场的方向。
路边还有舍不得散去的粉丝,都就近找了温暖的店铺坐着,要等她们的偶像到深夜。
景让不由得看了眼副驾的玫瑰。
这是他将唯一的带走的东西。
时间回到午后他接到高层电话时。
景让当即就改签了最近一班的飞机,国际航班班次少,他只能坐凌晨3点的航班出发。
裴创听了也要跟着改,现在还坐在机场等着他。
他到头等舱候机室时,裴创正在刷着晚上直播的新闻,基本又是被祁宴相关的内容刷屏。
看见他便问:“祁宴真发情了?这上镜状态……看不出来啊。”
景让探头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要不怎么当影帝?”
“你呢?过去找他,没事吧?我真担心你被霸王硬上弓了。”
“全世界的心都快被你操完了。”候机厅暖气很足,景让热得解了围巾,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打完抑制剂了,休息了会儿就和我出门了。再说了,那点时间够干什……”
他注意到裴创的眼神凝固在某处,表情十分石化。
“怎么了?我脖子有什么东西吗?”他不由自主摸了摸。
裴创闭了闭眼:“有,还挺多。”
“什么鬼……”他打开手机前置,一照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
——密密麻麻全是吻痕!斑斑驳驳的,看着甚至有点惨烈……
那个温度极速上升的房间里,他唇游走的每个触感,又重新回到了记忆里。
他吻得。。。真的那么用力吗?
难怪出门的时候要给自己围围巾!!
裴创露出一副你果然在骗我的神情:“这还叫没发生什么啊?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坦诚了。”
他向后仰靠在椅背:“我说你们小情侣也是真的很夸张,那天早上我出门,你俩还浓情蜜意的,晚上就决裂,然后就拉着我去开车,开得那叫一个不眠不休……结果转头又送上门被人家给啃成这样子。要说和好吧,你该出国散的心也是一点不落下。”
他一口气总结完毕,差点给自己干缺氧,猛吸一口气,问:“所以现在是怎样?到底和好了没?”
景让被他说得心虚,抬手挠挠后脑勺:“只能说不那么生气吧,绝对没和好!”
“那他怎么说啊?不给你表个态?”裴创义愤填膺道,“喜欢就赶快追你哄你,不喜欢赶紧一拍两散,还亲你做什么?”
祁宴那句决定试试,又响在脑海里。
景让叹了口气:“可能摆在他面前的,还不仅仅是喜欢我的问题。”
裴创瞬间精神:“怎么了,他要破产了?!”
“你可盼点好吧。”景让就差上手敲他了,“他对自己有认知缺陷。”
“认知缺陷?什么意思?”
景让摆摆手,止住了话头:“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喜欢自己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他也不可能把祁宴最脆弱的东西,转头告诉自己的朋友。
裴创依然是不可置信:“他这么受欢迎……怎么会有什么认知缺陷啊?”
“与其在这里猜他,不如想想出国怎么玩。”景让的手终于还是落到了他后脑勺,“至于我们的关系,我无所谓,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信息素也匹配不上的。停在这里也不赖,及时止损了,对他对我都是。”
他自嘲一笑:“换句话说呢,该死还是得死。”
裴创眉毛立马竖了起来:“赶紧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们测过信息素了?他不是超S级吗,万一呢?”
景让摇头:“没测,但天下哪有那么多刚好,概率太小了。”
而且他上次已经用临时标记的方式试探出来了,没有任何用,反而让他情况加重了。
“那就继续找合适的呗,我就不信全球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和你适配的。”
“顺其自然吧。”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凌晨三点,坐上飞机。
起飞前,景让一直盯着手机。
那上面有三小时前来自祁宴的信息。
很简单的四个字——圣诞快乐。
不问他去哪,也不问他为什么走,更没问归期,只有一个连表情都不加的节日祝福。
他干脆也就不回了。
飞机刺破灰色的云层,朝着欧洲的方向远去。
……
北欧的冬季日照时间短,雪从入冬便开始堆积,不曾融化,极端天气和极短的户外活动时间,让北欧众国的抑郁率居高不下。
但新年面前,每个国家都很鲜活,大街上张灯结彩,酒吧里人头攒动,圣诞树的彩灯映进每双欢乐悠闲的眼里。
景让和裴创租了个别墅,来不及补觉就出门参加了新年花车游行、狂欢夜面具party之类的庆祝活动,热闹让琐事都暂时退居脑后。
虽然第二天,景问凝派来的黑衣保镖就秩序森严地敲开了他们的别墅大门,后面几天都跟真少爷出街似的围列左右,保护景让这个“特殊”Omega的安全。
但景让早已习惯,甚至这样的生活模式才和以前类似。
和祁宴短短交汇的两月,只是一场列车无声的脱轨。
他还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而祁宴还是那个需要自救的人。
他们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心再去爱人?
在北欧呆了五天,景让喝得醉醺醺在酒吧蹦迪时,又收到了祁宴的信息:新年快乐。
依然是极简又乏味的文字。
像窗外寡淡的雪景,看得太多以致于挑不出特色。
在这里晨昏不分,收到信息那刻,景让才惊觉原来新的一年已到。
回别墅后,裴创半夜起夜,看到楼下客厅电视一闪一闪的,下楼去查看,才被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
景让手握遥控器,正盯着电视一动不动,跳动的蓝光映在脸上显得阴森又忧郁。
“这么晚了还在看电视?”裴创不解,看了一眼电视屏幕,“跨年演唱会有啥好看的?”
景让不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回去睡觉。
等裴创上楼,卧室关门的声音响起,景让才按动了遥控器,将重播又朝前拉了一段。
画面一转,拿着话筒的祁宴站在升降台,伴着星光缓缓升起,他穿着一身带有赛车元素的舞台服,唱起了五年前的专辑同名主打《炽烈》,他全程看了镜头好多次。
像是隔着千万里,和景让对视。
虽说祁宴这个超S级的加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超然众人,但他的专业领域依然是在演戏里。
之前有部电影,他抱着吉他在夜晚的天台清唱了几句歌,声音抓人,低沉微哑,三句封神。
从那之后,粉丝就千呼万唤让他出专辑,所以这张专辑的诞生,纯粹是宠粉之作。
制作之前他的工作室还发了粉圈动态,列了超50个有特色的角色,让粉丝投票,选前6个,每个角色一首歌,构成这张mini专辑。
景让有时都在想,这样尊重粉丝的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大家的喜欢?
这张专辑里,《炽烈》是里面唯一一首热血的,适合上大舞台的。
他发行后也从来没公开唱过,这次跨年是第一次。
于是粉丝们自然想到了上次发布会,景让说他们的缘起是因为这张专辑在他的赛车场录制的事。
纷纷留言说结婚了就是好,爱意根本不用藏。
百家争鸣的跨年夜,他们俩的cp词条硬是在一堆circle热搜里杀出一条血路。
信息差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在众人眼里,他们依然是那对在雪地里见了粉丝,会收下玫瑰一人一朵的甜蜜情侣。
跨年倒数时,所有演出嘉宾一同上台和观众一起倒数庆祝。
祁宴按理说应该站在第一排,他却主动让了位,站到了人群后,在倒数计时归零时,所有人在漫天彩带下挥舞起了双手,只有他低下了头。
也只有景让知道,那一秒里,他给自己发了“新年快乐”。
如果这都不算爱?
——诸多迹象,都试图让他劝服自己:祁宴是喜欢你的。
景让拍拍依然昏沉的头,自虐似的将视频进度条再次朝前拉,星光熠熠的祁宴在自己面前出场第50次。
人最怕冲动,他冲动过一次了,结果也摆在眼前。
他也贪心,不再想要不够确定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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