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眼神一黯,揉了揉突突跳的额角,酒色误人!
他心中思绪万千,动作轻盈的翻身下床,在床脚找到了自己潮湿一片的衣服,上面沾满了酒气,他皱着眉一一穿上,临走前,又给她拉了窗帘,在这过程中,简瑛没任何动静,似乎还在沉睡。
动作轻盈的阖上卧室的门,他大步流星的奔往大门。
原本侧躺着,双目紧闭的简瑛缓缓地睁开眼……她费劲的思索怎么应对醒来的他,方才不显得尴尬——若是他问起昨晚发生什么,如何会弄成这局面等一系列问题,她都会一一作答。
廊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渐渐地远去,过了一会儿,听见一声细微的门锁阖上的声音,她知道,裴洛走远了。
她掀被翻身下床,动作有些不利索,昨晚被他压着歇下了大半宿,宛若孙猴子被镇在五指山下,后半宿少年又在那儿发疯,实在是一言难尽。她按了按腰身,年纪大了是这样的,她心下嘀咕着,光着脚,匆匆奔到窗边,掀了一处窗帘,往外瞅去。
裴洛忽然回首,吓得简瑛缩回了窗帘后,发现对方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偷窥者,便肆无忌惮的观察。
他环顾四周,打量这一处价格不菲的公馆,院子被打理得齐整,没有枯枝败叶,墙角的藤蔓费劲的向上攀爬,光是这院子,他未来工作几十年都买不起,心中浮现女人的一颦一笑,他摇摇头,觉得荒唐,这算什么呢?
简瑛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盖,阳光下,少年冷白如玉的脖颈,露出的肌肤,斑驳点点。
昨夜他们是没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她暗自称赞自己是女中英豪柳下惠,坐怀不乱,很好!
……
……
昨夜。
简瑛被对方扑倒在身下,她使劲的推搡,却推不动对方分毫。
他滚烫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处,简瑛的面色逐渐潮红,呼吸变得急促,身子透散出一丝丝热气,她近几年都没接触异性,如今正似蜘蛛精遇见了唐三藏,止不住的诱惑。
她年轻时和王元白不懂事,导致小产,丈夫便对她反应冷淡。她自己小产落下后遗症,每日都要灌下中药,一连三四年,最近一年停药,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的上交粮款,在她用药的期间,两人没任何床事,如今思索来,他出轨也是有轨迹可循——
普通男人,在妻子怀孕的几个月,都要出去寻暗娼,吃个“快餐”,何况王元白正处盛年。
“裴洛、裴洛——”她只得猛的叫唤他。
一连唤了好几声,换回对方迟迟的一声“嗯。”
“你起来……”她面色潮红,两人堆在一处,热得难受,挣扎间不住哆嗦。
“不,”裴洛双目紧闭,喃喃自语:“除非,你亲我一口。”
简瑛咬了咬后牙槽,凑过去在他下巴啄了一口。
“唔,”裴洛呢喃道:“不够,还要雪儿亲亲。”
简瑛:“……”
简瑛知晓他这是醉糊涂了,把她当成姜雪儿,好声好气的哄了好一会儿。
“‘雪儿’亲亲亲……”她笑容虚伪,说:“你说,你的‘雪儿’是不是这么亲我老公的?”越想越生气,于是恶向胆边生,给他多留了些印记。
两个人黏在一块,似两片黏在一起难以分离的年糕片,说不尽的暧昧,倒有几分像情人。
她最好的青春年华,都换给了王元白。
简瑛眼底的雾色正浓,脸颊染了胭脂色,两片柔软红唇的微张,她有些失神的望着白净的天花板,一滴暗泪从眼角滴落,她吸了吸鼻子,身上忽的一轻,小狗崽子身上热烘烘的,唇同样滚烫似火,落在颊上,把她的泪痕都给蒸腾干了。
滚烫似火的唇落在她微张的朱唇上,他笨拙缓慢的轻轻啃着,像足了小狗崽子!
“雪儿,我欢喜你。”唇瓣相触的间隙,她听得他呢喃道:“我呀,好欢喜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要把我逼疯了……”
简瑛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只觉得扫兴,便宜也懒得占了,抓着他的肩头,做势要把他推开。
疯子,喜欢谁不好,喜欢她?
他喷洒出的热气迎面袭来,整个人似是燃烧着,滚烫得不行,连带着把一簇簇火苗燃到她身上,放在肩头的手连锤了他几下,她费力挣扎着,喉咙深处压抑尖叫,道:“放开我,放开——”
对方丝毫没有反应,喉咙深处溢出的尖叫被对方吞咽。
她总觉得自己要融化了,被对方身上的温度热化了,像是案板上的一条活鱼,被大火煎着,熬着,难受得紧。
唇舌分开之际,她不住的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眼角微红,洇出泪水,她双手攀着他的肩头,他和王元白的不同,少年人没少运动,结实硬朗,她微微蜷缩双腿,嗅着属于少年人混合酒气的柑橘柠檬的沐浴露气息,眼角无声的滑落一滴泪,为她逝去的年少爱情而哭泣,水润的朱唇微张,在少年的肩膀狠狠地留下一个齿印。
少年吃痛,闷哼了一声,没其他反应。
不知不觉地,简瑛睡了过去,等再度醒来,是对方在发酒疯,闹脾气。
窗外夜色正浓,她抬眸看了看一旁墙上挂着的挂钟,差不多四点钟。
简瑛半躺在床上,没有要起身的意识,她就躺在那儿干看着他发疯——
看着他说热得难受,脱了她穿了一半的衬衫,都这样,还不够,嘴里嘟囔着“热热”,还要继续剥掉身上碍事的衣服。
要到了最后一件遮羞布,昏黄的夜灯下,简瑛面颊微红,她有些慌张制止:“别、别,你清醒点。”嘴中制止着,却没有实际的动作。
少年人似乎从戏耍她得了乐趣,突然放声大笑。
简瑛:“……”
她不再理会他发疯,关了夜灯,背对他躺下,打了个哈欠,眼角洇出泪水。
四周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知过了多久,简瑛有了一丝睡意,身侧一沉,他热得似火炉,热气蒸腾得她背后一烫,一下子清醒大半,等了好一会儿,身后趋于平静,黑暗中,她睁着眼,什么都瞧不真切,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像是被扔上炉子,小火煨着,心中煞是煎熬。
她翻了个身,昏黑中,两人四目相对,她吓了一跳,贝齿咬住唇,恨恨的瞪向他。
“你说,我们也会像他们那般吗?”她自言自语。
“你清醒点——”她说,声音冷静。
他不说话,耸搭着眼皮凝着她,黑夜中,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瞧见他一双眼亮得惊人。
两个人都不说话,又很有默契的动作,他凑过来,她被对方身上的热气灼烧。
尽管两人离得很近,他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简瑛在心中嘀咕,年少和姐妹会的整日厮混听说醉酒之人是不会有反应的……
他的大手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痒痒的,弄得她一激灵,浑身不舒服,止不住嬉笑,止不住反抗。
拳打脚踢,对方都没任何反应,像是挠痒痒,伤害极小。
简瑛的身子不住哆嗦,她的眼角洇出泪水,小小声的呜咽,抬头一望,皎月破乌云,月光从窗棂洒下,清冷的银芒盖在他们身上,树影重重,风一袭来,晃晃悠悠,颤个不停。
……
……
一股凉风凭白的晃来,简瑛摸了摸臂膀,她目送裴洛离开,再无睡意。
转身去了浴室,放水洗澡。
洗完澡,她用浴巾擦身上的水珠,看见镜子中自己身上被拧出的痕迹,她咬了咬下唇,骂了句,小兔崽子!
简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收拾凌乱的卧室,脑中浮现昨夜之事,她忍不住叹气,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变成如今复杂的局势,不是她所想要的。
从公馆出来,便是大马路,两旁栽种梧桐,春寒没走,还没生嫩叶,光秃秃的愣在那儿,难看得紧,树下堆积着一堆堆枯黄的杂草,时间有些晚,太阳有些刺眼,她走了老长一段路,才寻到公车站牌。
也是,那种富人地区,谁会坐公车。
公车摇摇晃晃,她没吃早餐,胃里空得难受。
车上的人不多,已经过了上学上班的点,零零散散的几个老头老太太,晨练完有说有笑的聚着坐在一起,公车晃到市中心,窗外人流变多,骑着电单车的男孩搭着年轻的女孩,说说笑笑,简瑛扭头看着窗外,发怔,每个人都在忙着过自己的生活,她压下眼底的落寞,把口罩往上扯了扯,闭上眼,离她家还有好几站,她不着急。
她现在的经济来源全依靠王元白,全身上下的身家加起来不过数百元,寒碜得很!
最近她的开支有些多,当务之急是解决她的经济问题,不知想起什么,口罩下的嘴角,浮现一丝暖意——她欠下他一笔不菲的“巨款”。
他还是学生,这一笔钱她要尽快还上。
低头,划开手机,输入密码解锁。
简瑛犹豫不决,点开裴洛的微信,他的头像是一只通体雪白,在地上打滚的猫咪,手指飞快的在手机虚拟键盘上点动,删删减减,在点发送的时候又犹豫了,她深呼吸一口,把编辑好的文字内容全删掉,再把手机息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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