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雪云时，林牧川在孤儿院第七档案柜前停驻。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檀木混合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味道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记忆深处尘封的门。他看见六岁的自己踮着脚，把桃木钥匙扣塞进铁门缝隙，门后男孩腕间的月牙疤在雷光中泛着青。
“咔嗒。”
柜门缓缓开启，黑色烫金笔记本静静躺在天鹅绒衬布上。《对照观测日志》的标题在晨光中流淌着液态金般的光泽。林牧川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皮革封面传来异常的温度——36.5℃，与人体体温完全一致。
翻开扉页，三张泛黄的照片以品字形排列。上方的六岁林牧川正在捏陶土，左下的沈砚青捧着数学竞赛奖状，右下的沈昭却对着镜头做鬼脸。红绳缠绕的桃木牌上，"样本A-B-C"的刻痕里残留着暗红色泽，像是多年前某个孩子磨破手指时渗入木纹的血。
沈昭的铅笔注释有些晕染：
“哥哥说这是世界上最严谨的游戏。林牧川是A，我是C，而B...”
水渍在这里洇开成泪滴形状。林牧川用指尖轻触，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水渍，是沈砚青当年低烧时滴落的汗。
05:15 双生观测
日志内页的钢笔与铅笔字迹如同DNA双螺旋般纠缠：
【沈砚青 2003.09.01】
· A样本选择桃木飞机（符合73%概率模型）
· B样本（我）被迫选取数学图谱（观测者干预）
· C样本擅自调换礼物（导致核心变量污染）
*注：今日误差率突破阈值，A样本眼泪pH值7.3（异常）
【沈昭 2017.07.23】
哥哥高烧39℃仍在验算：“为什么A的眼泪会让公式失效？”
（我在他药里加了双倍蜂蜜，误差率暂时升至7.7%）
PS：他睡着时喊了11次“牧川”，体温每喊一次降低0.1℃
林牧川的呼吸突然急促。附录页的风干樱花下，沈砚青的病历扫描件显示着触目惊心的诊断：“下丘脑体温调节中枢永久性损伤（推测为长期低温观测所致）”。日期栏那个被晕染的墨团，正是他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快递站被错烧的日子。
05:30 观测站
顶楼的控制室像座精密钟表。沈昭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蜜桃乌龙标签，杯壁凝结的水珠正以每秒0.7毫升的速度坠落。
“林先生，”他调整着显微镜，“哥哥今晨体温又降了0.7℃。”镜筒里赫然是林牧川小学时掉落的乳牙，标签写着“A-07 情绪波动样本”。
环形墙上陈列着令人窒息的收藏：
- 标号B-07的注射器（内含7%葡萄糖溶液）
- 林牧川撕碎的数学试卷（误差率7.3%批注）
- 三人1998年的脑电图对比（α波差异值7Hz）
“我们本该是等边三角形。”沈昭启动全息投影。1998年的监控画面里，小沈砚青正把自己的围巾系给发烧的林牧川，而年幼的沈昭躲在角落，往体温计上呵热气。
05:45 温度补偿
展示柜中的铁盒打开时发出叹息般的声响。二十三个温度记录仪排列成斐波那契数列，每个玻璃管内都悬浮着写满公式的纸条：
｜林牧川实测体温-沈砚青预测值｜÷36.5℃=7%±0.3
最底层的素描本让时间骤然凝固。从六岁到二十三岁，每个年龄的林牧川都被完美复刻，连右耳垂的痣都精确到0.7毫米。最后一页的便利店线稿上，生产日期“2023.11.11”被红圈标注，旁边小字写着：“终局误差率0%补偿方案”。
“他每重画一次，体温就会降低0.1℃。”沈昭递来的保温杯底部，罗马数字Ⅶ正在冷凝水中若隐若现。
雪停时天地俱寂。沈砚青站在铸铁大门前，雾霾蓝围巾下新纹的“36.5℃±7%”正在锁骨处跳动。他伸手拂去林牧川肩上的雪，指尖温度比常人低2.3℃——正好是二十三年来的平均误差值。
“现在你明白了，”他呼出的白雾在空中画出等比数列，“我才是那个需要被修正的变量。”
林牧川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面静静躺着重新打磨的桃木纽扣，内侧新刻的公式在体温中渐渐显形：
｜心动频率-理论值｜÷∞=0%
沈昭在二楼按下快门。取景框里，晨光将两个身影的误差率熔化成流淌的金。相机显示屏突然弹出提示——这是沈砚青今晨刚传输的最终指令：
【当误差归零时，请为我们拍下这张照片】
【命名规则：A B=C】
这章是兄弟线大揭秘！沈砚青算尽一切却算不准心动，沈昭默默当助攻（还偷喝哥哥的蜜桃乌龙）。下章终局对决，林牧川要带着那颗纽扣去换沈砚青的观测权啦~ [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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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误差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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