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并不知道林一然有写日记的习惯,或许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可日记毕竟属于个人**,他又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看。
挣扎良久,陆闻还是拿起日记本,心中默念道:“一然,对不起啊,我只是想看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
这样想着,他缓缓地翻开其中一页,仔细阅读了上面的文字之后,才知道这原来是林一然对自己参与每起案件的描述,以及从中学到的破案技巧和感悟。
陆闻又随便翻了几页,果然在里面看到许多他们曾一起处理过的案件,且都是非常详细的记载。
他便坐下来,重新从第一页开始翻起,而那些时光,竟也在他脑海中一幕幕地重现——
“陆队长好,我叫林一然,今天是第一天来队里,我会努力成为一名好警察的!”
“陆队,我不敢看……还有这尸体的味道,我实在受不了了。”
“陆队,带上我吧,这次我不会拖后腿的!”
“陆队陆队,你看,我也可以独立出现场了!”
“收到,陆队。”
“陆队,还是让我去吧。”
陆闻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一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他忍不住哽咽道。
终究是,泣不成声。
他还记得,林一然第一次见到尸体差点儿哭出来的时候,是他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如今的他,却抱着那本笔记掩面痛哭了许久。
是不舍,更有愧疚。
陆闻整理好情绪下楼的时候,喻明薇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喻阿姨。”
他朝人走近:“我在一然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是他办案时的记录本,里面有些东西很有用,我可以带走看看吗?当然了,用完我会马上送回来的。”
陆闻问的小心翼翼,毕竟喻明薇中年丧子才是最痛,他不想在他们的伤口上反复摩擦。
喻明薇回过神,眼底疲态难掩:“有用啊……有用好,那你带走吧,我想他也会同意的。”
在这之后,陆闻又去了一趟江氏,不过不巧,江优带着妻儿回了乡下老家过年,现在还没回来。
他本想再去一趟池万笙那里,可万一人和江优家一样,他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样想着,陆闻就又回了分局。而在和薛文霖打过招呼后,他就又去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
方才林一然的笔记他没有细看,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里面还记录着一篇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案件。
阅读之后,陆闻了解到案件内容大致是说一个女孩儿在受到侵犯后报警,却反被侵犯者带人威胁,没想到她的父亲也在保护她的时候被人打死。
而犯罪嫌疑人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竟还因为家世背景逃过一劫。
至于陆闻为什么单独挑出这个案件,是因为每篇笔记中的受害者和嫌疑人或作案人的名字都有提到,唯独这篇,他没看见一个名字。
为什么一然,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写?
这倒让陆闻有些在意起来,案件中的人究竟都是谁。在林一然调查这起案件不久后,李天明就被发现与池林江三家均有接触,那么这起案件和李天明又和池林江三家,是否与林一然的牺牲有关呢?
陆闻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抬手揉了揉眉心处。
这一切都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说别的,只说要查出这起无名案件的头尾,就足够让他头疼的了。
时光飞逝,转眼分局的大家都重返到各自的工作岗位。齐况背着包准备上楼时,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薛文霖——
“新年好。”
“齐哥?”薛文霖将目光从手里的文件移到来人的方向,“你来啦,新年好啊。”
齐况点点头:“现在出去吗?”
“嗯,这边有个案件有些地方需要目击证人进行补充。”
“那路上小心。”
和薛文霖分别后,齐况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材料。谁知才刚坐下不久,陆闻就发来了信息——
有空的话可以过来一下吗?
“陆队,”齐况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旋即推开门走进去,“你找我有事?”
陆闻双手握拳撑在下巴处,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见齐况过来,才回过神将桌上的笔记本转了个头,正对着齐况那边。
“你看这个,是我在一然家找到的。”
入眼是林一然工整流畅的字体,他进队时的成绩和很多人比虽差了些,可那一手好字却是队里写得最赏心悦目的。
齐况拿起笔记本,仔细将那篇长文默念了一遍。
在这之后,他却皱紧眉头,又翻了前面的几篇,才看向对面的陆闻,问道:“这篇怎么没有名字?”
“嗯。这也是我比较奇怪的一点。”
齐况没接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本上的文字,半晌,才开口道:“会不会这案件的主人公,是一然认识的人,所以他不愿写出来?”
陆闻低下头,闭了闭眼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棘手的是,除了队里的兄弟,我还真不知道一然平时和谁有过接触。”
“陆队,武局找你过去一趟。”
陆闻再出来时,是和周安逸一起:“陆哥,东西等会儿我让君君给你送过去,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这个案子我们也跟了一段时间,很多信息都能背下来了。”
后者抬手拍了拍周安逸的肩膀:“好,有劳了。”
“小薛,通知现在留在队里的同事,十分钟后去会议室集合。”陆闻在回去之前只发完这条信息,便收起手机下了楼。
在接到通知后,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进了会议室,而在距离集合还剩两分钟的时候,陆闻拿着文件袋走了进来——
“好,大家都到齐了?”
见那边薛文霖点头,他才继续说道:“那现在和大家说一下,刚才我接到了一起失踪案,而我手里的是有关失踪人员的部分信息。”
话音未落,陆闻抬手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和一叠纸:“这是失踪人员的照片,还有记录了案件过程的材料。”
“本案的失踪者名叫崔益,”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将其贴在身后的白板上,“男,28岁,是一名货车司机。”
“据其家属报案称,年二十八他们和崔益电话里还有联系,当时崔益说最晚年三十上午就可以到家,结果一直到年初一早上人都没能回来。”
“而崔益的家属,是在大年初一早上过来报的案。”
陆闻说着,将崔益家属的照片都贴在了白板上:“目前已知信息,崔益父母都是工人,他还有一个妹妹,很多信息也都是从他妹妹口中得知的。”
“这是周队长那边走访之后的信息,我复印了几份,小涂你给分发下去让大家先传着看。”
陆闻将手里的一叠递给距离自己最近的涂暄,而后继续说道:“虽说有周队他们留下的信息,可这其中很多细节还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
“苏乐,你带着二组把从福桥到蓝海段高速公路上的监控再看一遍,对了,还有下高速之后崔益驾驶货车往哪里去了,看看有没有被路口监控拍到。”
“一组,你们分别去到崔益所在的公司还有家附近,他的上司同事,周边的邻居,尽量问的细些。”
“好,都有,干活儿!”
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按照安排开始干自己的工作。齐况跟在一组后面,收拾好东西准备跟着他们一起出发时,却被陆闻从身后叫住了——
“齐况!”后者闻声回头,只见陆闻已经往这边走近,“你坐我的车,我想去崔益家看看。”
“好。”
“你觉得崔益是在哪里失踪的?”路上,陆闻瞥见齐况正低头看刚才在会上分发的文件,没忍住问道。
齐况没立刻回答。
他将文件放在自己的腿上,转头看向窗外,似在消化自己刚才了解到的信息:“下高速之后吧,毕竟有监控拍到他的车下高速了。”
“下了高速之后,崔益应该在第一时间去到货运公司,而且那边的负责人说见过崔益,他的车也还停在那里。那么时间就可以再往后推,我觉得是崔益从货运公司离开到回家的这段路。”
“嗯。从货运公司到崔益家,这段距离他其实不需要坐车,而且也确实没有他乘坐公共交通的信息,嫌疑人肯定没在公共场合动手,那就只可能是在他回家的小路上。”
“这么看的话,崔益因为是单独走路回去,给了凶手可趁之机,更何况他从货运公司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间外面没什么人,就很有可能被……”
齐况侧着头梳理案件线索,谁知越到后面就变成了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陆闻紧抿着唇,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便没有打断他。
周围又沉默下来,车内空调吹得人有些心慌,好在没多久陆闻就踩了刹车。他伸着头看向窗外,只见比他们先到的一组已经把车停在了这里,而旁边是延伸进去的一条深巷。
“好像进不去了,就在这里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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