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而已,但姜渺好像透过陆予怀的眼睛预知了故事的结局。
“如果不想说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姜渺握住了陆予怀的手,眼神温柔又清澈,陆予怀看到了体谅,而不是同情。
“没事,我想,我或许更需要一个宣泄口。”
海鲜在这时上全,陆予怀道过谢,开始为姜渺剥虾。
“啊,不用了,这…我自己来就行。”
陆予怀只是笑笑。
“你帮我打开了思路,也愿意做我的树洞,我的回馈微不足道,是应当的。”
“倾听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了解对方,找寻自我。”
陆予怀讶异于姜渺的通透,同时感恩她的停留。
不单纯为这个故事停留。
也在她的人生短暂停留。
……
剥完虾后,陆予怀娓娓道来。
“她很伟大,你说,一个消防员,还是女消防员,有多不容易呢?”
是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殒命。
是拼死也要闯入危险的火场。
是永远视群众生命重于自己。
“我七岁那年,辉庆化工发生火灾,我睡的安稳,母亲深夜出任务都没被吵醒,她拼死救出一对母女,最后为了关闭总开关,避免化学用品泄露造成严重的爆炸,主动请缨,保全了所有人,却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姜渺听的心颤,偷瞄陆予怀,却见她未落泪,眼里却蕴了绵长忧愁。
“我的爸爸,他…是一名警察…”
陆予怀顿了顿。
“我十五岁那年,一次任务,他在开车追捕毒贩的过程中,被歹徒连人带车,撞下了山崖,找过,尸骨无存。”
她甚至连父母的骨灰都未见到,迎来的只有接连的打击和噩耗。
“因为工作性质,我父母一直很忙,是外婆照顾我,还把十五岁失去双亲的我拉扯到大,她老了,病了,唯一的愿望是我早日结婚成家,我知道骗人可耻,但我更希望她安心,至少…至少不要存憾离开…”
当陆予怀将自己隐藏在微博私信里的秘密告知于她,甚至主动袒露。
姜渺对她的感情,便已经难止于体谅了。
一边希望自己能够拼尽全力帮她,一边因为自己欺骗她感到无比内疚。
姜渺又点了杯酒,并非想喝,只是单纯觉得,这个故事的氛围,陆予怀的苦恼,或许都需要一杯酒来消解。
入口不烈,但后劲极大,该说不说,陆予怀不愧是开公司的,想来平时应酬也不少,几杯下肚也不见醉意,而姜渺已经醉态初显。
“姜渺,你已经醉了,菜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陆予怀,真该死啊…”
闻言陆予怀一愣,蹲下身后捧起她低垂的脑袋,在看清姜渺盈满泪的眼时,霎时失声。
“凭什么恶贯满盈者家庭幸福美满,而你却…”
“姜渺,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我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父母的离开,是有价值的,这就够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我还是好心疼…”
姜渺是个看电影都能泪流满面的人,更何况更加惨烈的事发生在现实,她的身边,她无法不共情,为之动容。
“我心疼你啊…你知不知道…”
染了哭腔的声音让陆予怀觉得此刻的姜渺更让人心疼,更需要宽慰。
“想抱一抱七岁的你和十五岁的你,然后告诉你,没事的,你是个坚强的小孩,未来还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
讲故事时陆予怀云淡风轻,可如今,她却切实地红了眼眶。
她的爸爸教过,说有泪不轻弹。
陆予怀想,过去的二十四年她都做到了,今天,她却突然绷不住了。
缓慢地,拥紧她。
“抱不到七岁和十五岁的我,但你抱到了二十五岁的我,我确实做到了,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你也不要再做小哭包了。”
姜渺是真的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尚且清醒的陆予怀背起她离开,在一楼结完账后叫了代驾。
夜风扑面而来,浓烈的秋意缠绕,竟也有了冬的味道。
姜渺穿的,实在有些单薄。
无论因为哪个身份,陆予怀都该照顾她。
极薄的暖绒加在里层,姜渺穿上后一瞬间从冰天雪地到春暖花开。
头歪倒在陆予怀肩上,更高的陆予怀塌肩,让姜渺睡的更舒服,并抬起手,挡住了侵袭的冷风。
代驾到的很快,见到老板有些不便,主动询问用不用帮忙把姜渺扶到车上。
不知道姜渺介不介意别人触碰她,陆予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自力更生将人扶上车。
代驾望着后座细心照顾姜渺的陆予怀,好奇询问。
“老板,你们还在热恋期吧,我看你很关心女朋友。”
陆予怀听到“热恋期”三个字后愣怔。
假的“热恋”也算热恋的话…
“是的,但我们在一起挺长时间了,我打算过几天就向她求婚。”
陆予怀编的有鼻子有眼,连自己都快要相信。
“那预祝老板求婚成功,未来的日子越过越美满。”
陆予怀瞥了眼姜渺的睡颜,想。
未必美满,但她捡到了这样一件宝物,已是大幸。
……
回到家,醉酒的姜渺便吵吵着想洗澡,原因是闻到自己身上一股酒味难以忍受,和陆予怀一模一样的洁癖此刻却让她难办起来。
让醉酒的人洗澡,怕她呛到水。
帮醉酒的人洗澡,又不太合适。
还是阻止姜渺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吧,陆予怀觉得自己若真帮了她洗澡,她第二天醒来一定会后悔。
“喝点醒酒汤就行,你先忍忍,明早起来再洗。”
陆予怀努力安抚没有理智的姜渺,把人劝说到沙发上坐好,才去准备醒酒汤。
汤做好了,陆予怀才发现,姜渺躺进有水的浴缸了。
洗澡知道把她的大衣脱下来,却不知道把里面的白衬也脱了。
全湿的衣紧贴在姜渺身上,曼妙的曲线展露无疑,若隐若现更显勾人,引诱的是不自知的**。
陆予怀别开眼,却还是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扭过头来不看,贴近她耳语。
“姜渺,能不能听话,能不能乖点?”
醉酒的姜渺像妖精,这句话真没错。
不然为什么回答问题温热的呼吸要吞吐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呢?
“姐姐…”
呢喃之语。
“当然能啊。”
好娇。
陆予怀耳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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