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崖壁,她惯穿的一身白衣已经浸透成了血色。岩石镶嵌的锁链将将手腕磨的皮开肉绽,只要稍微挣扎就会听到铁石相击的刺耳声响。
对岸上是义愤填膺的玄机门众人,玄锦诗凌空出现在她面前,她的面容因为极度悲戚而失去神采,眼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楚歌,你可知罪?”
楚歌抬眸看她,酷刑没有泯灭她眼眸的光亮:“我何罪之有。”
说话间,血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溢出。
祝平露红着眼眶,在岸边被拦住了,只好扯着嗓子哭喊:“师姐,你认罪吧,我听她们说,你要是不认罪的话,你会死的,长老,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师姐不会是叛徒的!”
一旁的执法长老拿出灵犀镜,上面呈现着她与一个身影亲昵的相拥着,楚歌却想不起来那是谁了。
“三天前,我亲眼看到你与魔族私通,证据确凿,如今你还想狡辩什么。 ”
“我没有狡辩,我没有做。”
她气息微弱,仿佛只需一阵风就能将她的声音吹散。
眼看她一副清高的姿态,执法长老心里就来了火气,祭出烈焰红鞭,狠狠抽在她的身上,一道红痕如同烙印般缠在她的身上。
执法长老抬起她的手,随之铁链哗哗作响,红肿的手腕上分明出现了一道黑色魔纹,闪着妖艳的光泽,“若不是你,天机阁怎会失守,落叶峰主怎会陨落,你这个魔族的走狗,还不快将你与魔族的勾当全部交代清楚。”
楚歌剧烈地疼痛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吐出一口鲜血,她再一次抬头:“我没有与魔族勾结。”
玄锦诗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里没有半点情绪外露,这让楚歌感到一阵陌生。
只见玄锦诗抬手,指尖聚出一个阵法,金色的光圈在空中放大,如同一座大山笼罩在她的身上。
“楚师姐,你快醒醒,再不起来早课就要迟到了。”
祝平露关切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楚歌猛然惊醒,她起身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干净的衣袍,她望向窗边,祝平露那张圆圆的脸蛋贴着木窗,探头探脑。
是梦,楚歌不由得一阵失神。
她身上的冷汗已将枕巾浸透。
楚歌伸手解开了寝舍自带的禁制。
祝平露这才规规矩矩地打开窗来,探头问着:“楚师姐你没事吧?喊你这么久都没应声,我实在是太担心你了。”
“无事,只是陷入了梦魇,还要多谢师妹叫醒了我。”
“师姐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其实顾师姐也在等你呢。”
倚在窗边保持一言不发的顾不渝闪现上前,胳膊揽上祝平露的脖颈,气恼辩解:“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在等她,就是单纯无聊了而已。”
“好嘛好嘛,你快放了我!”祝平露捶打着顾不渝的双手。
“再说了,我现在是大师姐,监督你们去上第一堂早课是应该的。”顾不渝松开手,双手抱胸,又换上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表情。
“嗯。”楚歌施展净身诀,将身上的冷汗清除。
“慢死了你。”听到惜字如金的回复,顾不渝心里腾起一团火,她抬眸看向楚歌,却愣了神。
楚歌眉头紧锁着,凝神沉思着什么,半点精神都没有,朱唇也褪去了血色,发丝凌乱散在耳边,没有像往常一样束起来。
原本衬得她仙气飘飘的白裙穿在身上,如同像是女鬼阿飘一样。
“你夜里去做贼了吗,如此没精神?”
“楚师姐你怎么了是做了什么噩梦,这么严重?”
两人异口同声发问,但侧重点完全不同。
此刻,楚歌目光沉沉地望向她们两人。
祝平露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顾不渝则被盯得心里发毛。
这个眼神,太让她难以忘怀了,不会想起什么来了吧。
“没什么,只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楚歌径直走上前,御起剑来,“快走吧,不是说快要迟到了吗?”
楚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真实的梦境,像是切身体验一般,光是想想都让她不寒而栗。
她为什么会被污蔑与魔族勾结,为什么会被锁在镇魂崖,身上又为何会有魔纹,难道她是被魔人陷害了,虽然她也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但是一想到李姐姐在梦中已然陨落,她很难把这些当作梦置之度外,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又不说,真是吊人胃口。”顾不渝没好气道,同时召出一把铁剑与楚歌并排而行。
楚歌这辈子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总不可能梦到自己当初救她像个绑匪,就如此颓靡不振吧,她长得有这么恐怖吗?
“师姐你们等等我!”祝平露不熟练地御剑而行。
楚歌慢下步伐,柔声道:“要不我载师妹一程吧。”
“诶。”
还不等祝平露满心喜悦地答应,顾不渝便眼疾手快地将人捞过来。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这个大师姐来做吧,你看着这么虚,可别把小师妹带沟里了。”
祝平露的满心欢喜化为灰烬,无语凝噎地望向自己身边的恶魔师姐,瑟瑟发抖起来,她想要反抗,发现反抗无效,整个人已经被来得起飞,极速飞驰着。
“慢点慢点。”
“来不及了呢。”速度不减反增,还来了几段极速转弯,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祝平露这下是天旋地转,头昏脑胀,心跳如擂,某个瞬间还瞥到了顾师姐嘴角在偷偷上扬!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
顾师姐平日里蔫坏蔫坏的,只会欺负人,那有什么好心肠载自己一程,社会险恶,人心不古啊。
到了训练场,也是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在地面,不给人一丝喘气的机会。
训练场是在一个圆形的聚灵阵里面,场地聚满了人,都是刚入门的门生依靠着聚灵阵的铭刻点位,依次排列好,根据名次一圈圈向外扩散。
位于核心的灵力自然是最浓的,可如今核心的位子只站着松长老和另一位没见过的长老。
祝平露腿都是软的,颤颤巍巍地扶着自己的膝盖,精心打理好的辫子也散落出几缕调皮的发丝,刚接触坚实的土地让她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松望庭抿着唇,无奈地瞧着愣在原地的祝平露大喘气,以及单手潇洒地掸衣袍上灰尘的顾不渝。
王长老皱眉道:“就你们几个最慢,知道在场的弟子都在等你们吗?目无规矩,成何体统。”
松望庭勉强挤出笑容劝道:“她们这才第一天上早课,难免。”
她刚想劝几句就算了,又看到天边姗姗来迟的楚歌稳稳地落向地面,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顾不渝抱怨着:“不就迟了一会儿。”要是以前,她早就动手干仗了,那会在这里废话。
王长老不满道:“你们一个两个有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
“门规门规,长老,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我家乡平时都要日上三竿才能起床呢,时间就是生命,您不要再说我们了,快些进入修炼吧,其他人还在等着呢。”顾不渝谎话张口就来,本来她就耐心有限,知道剧情里王昭脾气差,还和楚歌不对付,才不会放过她们。
“你!”
楚歌规规矩矩地作揖道歉:“抱歉长老,今日是我身体不适拖累的她们,要罚就罚我吧。”
刚要发火的王长老又被这一串道歉堵住了话,要是真惩罚一个病人,她自然也下不了台。
“下不为例。”
人群里开始产生轻微的议论声。
“不愧是前三名,待遇就是比我们好。”
“我听我姐说王长老脾气最差了,我本以为会吵架呢,我没想到楚歌一开口,就放过了,后台这么硬吗?”
其他门徒早早来了,耽误了这么久,刚准备吃瓜看戏呢,没想到轻轻巧巧地揭过此事,心里自然颇有微词。
“肃静!”
王长老耳聪目明,听到说她脾气差还怕楚歌的后台,气得瞪了说话者好几眼,谁说她怕了,不就是李秋夙领来的孩子吗,要不是看在宗主和李秋夙关系的份上,她身为长老会忌惮她吗,呵呵。
松长老道:“你们快上座吧,对了,楚歌你要是有什么不适,我学过些医,倒是可以帮你看看,当然宗门也有医阁可以看病。”
“无妨,我已经好多了,多谢长老关心。”
“哇,松长老你这么厉害,待会可以帮我看看吗,刚刚赶来,眼下正好头晕目眩。”祝平露探过头,揉着眉心。
“那是自然,我可是专业的,”松望庭笑了笑,伸手把脉瞧了瞧,“你不用治疗,过一会就好了,我这有清心丸,给你。”
“谢谢长老。”
“不客气,快去吧。”
终于早课的进程要拉开帷幕。
“各位好,我是外门大长老王昭,今日是我们第一天见面,之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了体现早课的重要性,训练场的聚灵阵每天清晨会开启一个时辰,灵气浓度是外面的数倍,还望大家不要怠慢了自己的修行,当然喜欢睡觉不想修炼的不来也行。”
说着,王昭瞥了一眼开头就呛她的顾不渝。
哪个修仙者不珍惜自己的修炼机会,大家也明显猜到长老在内涵谁。齐齐转头看顾师姐的神色。
没成想,顾师姐是个没脸没皮的,脸不红心不跳,压根不在乎被骂,这就是第一的傲然吗?
顾不渝也知道自己好像吸引了王长老的大部分火力,但是她无所谓,毕竟她以前是魔修吃不了修仙的苦,而且真的喜欢睡懒觉。
如果不是为了监督楚歌,她都不想来修炼,反正她也没想过真的成为修仙者,那也太欺师灭祖了,等找到封印解开的方法,她舒舒服服当回自己的魔尊不好吗?
松长老还是难以应对这种自我介绍的局面,只是笑道:“大家应该都认识我,我就不赘述了,现在开始修炼吧。”
只见她双手一挥,阵法开始运转起来,石板上的纹路绽放出柔和的光芒。
顾不渝和楚歌以及祝平露在最小的圈子里,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刚坐下,在凹槽处插入自己的玉牌,一瞬间便有一股生生不息的精纯灵力席卷她们的四肢百骸。
众人也很快沉浸到了修炼当中,除了顾不渝。
她正好奇地打量着楚歌的神色,虽然楚歌是在认真地修炼,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块脸,但顾不渝还是察觉到了反常,今天她有点过分认真于修炼了吧,竟然一句话都不和她说,也没喊她师姐。
可恶!
好气!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师姐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的脸?”
她的脸上难道有东西吗?
感受到炙热视线的楚歌终于睁开了眼,歪头地望着自己对面的顾师姐,眼里满是疑惑。
“你梦到了什么?脸色这么差,难道梦到你输给我了?”顾不渝盘腿坐着望向她,单手撑着脑袋发问。
楚歌无言地望着她,随后叹气道:“师姐放心,我并没有梦到你。”
“我可没有关心你的意思!”顾不渝转过身生起闷气来。
一想到楚歌的噩梦与她无关,好生气是怎么回事,显得她好失败!她竟然还没成为楚歌的噩梦?果然计划尚未成功,她还需努力。
楚歌:忽然感觉后背发凉是怎么回事?
[鸽子][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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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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