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群裹挟着掳来的人类，一刻也不敢停，连夜离开了巨野泽，往人鱼国度游去。
游着游着，一条人鱼发现了不对，“忒尔，你快来看，他好像不是人类！”
“他竟然也是人鱼！”
“什么？”先前浮出水面，与人类谈判的人鱼勒令队伍停下，摆尾游到抱着“人类”的强壮人鱼面前。
那被掳来的人类还昏迷着，一路上强壮人鱼都有注意让他的头露在水面上，避免他窒息而死，然而游着游着，强壮人鱼感到自己的尾巴被什么碰了一下，触感绝不是人类的下肢。
他定睛一看，果真不是人类的腿，而是一条漂亮纤长的人鱼青尾。
所有人鱼将这尾陌生人鱼团团围住，或盯着少年人鱼漂亮的脸出神，或研究那条忽然冒出来的淡青色鱼尾。
“他之前明明是个人类，怎么会忽然变成了人鱼？”众鱼百思不得其解。
忒尔也想不通，但他终于明白最后关头，阿尔弥斯为何会让他带这个少年离开。
身为人鱼王，阿尔弥斯拥有某种特殊的传承记忆，知道许多普通人鱼不知道的事，或许这就是一条很特殊的人鱼呢？
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鱼尾，难不成，他也能变出人类的双腿？
有这样想法的显然不止他一个，只是眼下不是探究这个的好时候，他们把陌生人鱼抱在怀里，动作比之前小心许多，仿佛这是一件珍贵的易碎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这才重新上路。
他们在复杂密集的礁石中穿行，期间有无数暗流、瀑布，除了水中霸王的人鱼，恐怕再无别的生物能够如此轻松地穿梭其中。
直到天边破晓，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岸边，留守的人鱼显然一夜未眠，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忒尔注意到，人群中央还多了几个矮小的身影，他们的鱼尾旁边，甚至还各放了几枚蛋。
这就是阿尔弥斯传信让他们去接的小人鱼？
他们到达之后，发现阿尔弥斯被奸诈的人类抓走了，于是兵分两路，他们去营救阿尔弥斯，另外几个人鱼则护送小人鱼回人鱼国度。
心中对几个小家伙的身份猜到了七七八八，几条成年雄性人鱼登岸，其他人鱼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个陌生小人鱼就纷纷朝他们游了过来。
这里还是浅滩，小人鱼在其中行动十分自如，没一会儿就游到了他们跟前，一个个昂起雪白的小脸，满眼欢喜地看着他们。
人鱼族已经很久没有小人鱼诞生了，忒尔也没有接触过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正不知该如何反应时，只见几条小人鱼纷纷从他跟前游过，扑向了他的身后，“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妈妈，妈妈！”
直到小人鱼把抱着淡青色人鱼的高大人鱼团团围住，忒尔等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叫谁。
可是，那明明是个男性人鱼，而且看起来还没成年，连发情期都没经历过，又怎么会生下这么多小人鱼？
小人鱼们到了妈妈跟前，短胖的尾巴摇得更加欢快，却发现躺在男人鱼怀中的少年一动不动，异常安静。
“你们的，妈妈，他受伤昏迷，还没苏醒。”说到妈妈这个词汇时，忒尔卡壳了一下，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继续解释道，“你们别堵在这里，让这位叔叔把他送进去，让大祭司爷爷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好吗？”
闻言，小人鱼们纷纷让开，待裴悯被抱着走远后，又眼巴巴地跟在后面，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好在大祭司检查之后，表示裴悯的身体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同样遭到声波武器攻击，裴悯的距离还比他们更远，受到的伤害却显然比他们大，都是因为裴悯的身体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了任何攻击。
众人鱼决定离开，放裴悯独自休息，小人鱼们却一个个挤上床铺，贴着少年的身体入睡。
最大的那条小人鱼仗着力气大些，便把弟弟妹妹们都推开，自己独占了妈妈的怀抱，害得其他几条小人鱼只能去贴其他地方。
更加神奇地是，就连那几枚还没破壳的人鱼蛋，都一个个操控着蛋身艰难地挤过去，直到挨着裴悯，才安分下来。
大祭司看得啧啧称奇，忒尔见此奇景，心里又惊又怕，赶紧将大祭司拉到屋外，把裴悯身上的奇异之处告诉了他。
“你是说，他能在鱼尾和人腿两种状态间切换？”大祭司得知后，同样无比震惊，“这么说来，此人确实很奇怪。”
他身上的怪异之处还远不止如此，更加奇怪的是，他竟然能将人鱼蛋成功孵化。
要知道，近百年来，人鱼族从未成功孵化过一枚蛋，裴悯年纪不大，尚且不知他是从何处孵化出来的，那些小人鱼还围着裴悯叫妈妈，对他表现得无比依赖。
如此一看，这个名叫裴悯的少年真是神秘极了，浑身上下充满了谜团。
本想从大祭司这里获得答案的忒尔，马上就明白了，原来大祭司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或许只有继承了传承记忆的阿尔弥斯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商议许久，最终也没个定论，只能等人醒过来再说。
这具身体陷入昏迷，裴悯的意识则是来到了识海，他打开关着系统的房间门，看着里面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系统，很是无语，“看起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
“废话，不用上班还有人养，成天打游戏的日子能不爽吗？”系统下意识回答道，答完，打游戏打到脑子生锈的它终于反应过来门口的人是谁，当即扔下游戏，忿道：“你胡说什么，我被你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打游戏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以为吃了睡，睡了吃，打几百个游戏的日子很轻松吗？”
几百个？裴悯挑了挑眉，真诚地说，“那确实不太容易。”
系统满意了，把游戏捞回来，继续打，一边打一边和队友说，“没挂机，我是那种没素质的统吗？我带的任务者来了，跟他聊了几句而已。”
裴悯没想到，它玩的竟然还是多人游戏。
哦，不，应该是多统游戏。
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被琳琅满目的游戏堆满的空间，眼花缭乱地看了一会儿，什么“最强系统争霸”、“王者系统”之类的游戏名，是他听都没听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终于打完一局，它开心地蹦起来，嗷地一声，“我是MVP！”
嗷完，它迫不及待地想再开一局，正准备按下去时，裴悯咳嗽了一声，“你原来可以和别的系统联系，那为什么不告诉它们你被任务者挟持了呢？”
系统戴着白手套的小手一顿，心虚道，“我、我忘了。”
一打游戏，就把这个给忘了。
游戏场上只有敌人和战友，哪里还记得什么主神和任务者。
裴悯也不恼，他看向系统的眼神甚至称得上慈爱，“你还想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吗？”
“没有任务，没有工作，只有游戏。”
“只有游戏？”系统的电子眼冒出了粉红泡泡，但它很快清醒过来，“你想干嘛？你以为我傻啊，不做任务会倒扣积分的，等积分为负数，我就会被主神格式化！”
对于系统这种生命体而言，格式化就是死亡。
“好吧，那就仅这个任务世界好吗？我们互不干涉，你就当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就算任务失败积分被扣，一个世界的积分你总扣得起。”裴悯和它打商量，“放长假嘛，出去玩也得花点钱，这些积分你就当是度假花销了。”
系统被他说得心动了，嘴上还逞强，“我们系统是高级生命体，可以永不停歇的工作，才不需要度假那种东西呢！”
这话一丝丝可信度都没有，裴悯叹了一口气，可惜道，“既然如此，那我把这些游戏数据清空了，也没关系吧？”
话音刚落，他站起身来，作势要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清空，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刚才坐过的沙发就消失不见了。
系统大惊失色，“你也太卑鄙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知道吗？”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君子。”裴悯说完，指了指房间一角的书桌，紧接着书桌也消失了。
他手指转了个方向，指向塞满书柜的游戏，还没动作，系统就流着面条泪扑上来抱住了他的手，“悯哥，悯哥！有话好好说！”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动它们！”
少年勾起唇角，摸了摸系统的方脑袋，“合作愉快。”
晚上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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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失落人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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