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洛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好一阵道谢，才终于和众人一起走出仓库，他也没回教室，而是直接回了林家。
剩下几人自然是不敢再在街上瞎逛，结伴回了破旧公寓楼，刚走到楼下，就遇到了万聿恒的叔叔。
万聿恒的叔叔名叫王金成，几个小孩见了他，都纷纷热情地打招呼，“小王叔好！”
王金成在外面很会装样子，说话温柔的样子像极了那些基地高层家的公子，只有万聿恒知道，这是个血液里淌满罪恶的败类。
昨天在房间里接客的女人也在，她穿着短裙，胸和脖颈光裸大片，被王金成搂着细腰，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糜烂的风情。
王金成的女友中不乏刚开始十分清纯的，但时间一长，就会变成眼前这样，熟练地出卖自己，赚的钱一分不留地交给身旁的男人。
“小恒，拿着钱买些零食，分你的朋友一起吃。”王金成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如同慷慨的富人在施舍自己的善意，“看你们一个个瘦的。”
他怀里的女人几乎入迷地看着他，她爱这个男人爱得不可自拔。
善良，热心，喜欢小孩，这些都是女人喜欢的特质，再加上俊郎的外形，引得无数女人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
沉迷其中的女人们似乎根本想不通，如此喜欢小孩的男人，怎么会一次次打掉自己的孩子。
万聿恒没有接钱，那些小伙伴们却已经熟练地接了过来，开开心心地感谢起王金成。
王金成这才带着女人离开。
“恒哥，我们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叔叔。”
“上次我妈还让我离小王叔远一点，哼，小王叔明明是个好人。”
“小王叔要是我爸爸就好了。”
多么荒谬，万聿恒心想，像王金成这种丑恶的人，也有人认为他是好人。
如果不是杀人偿命，且很难逃过基地的追查……
“我们要买些什么？”小孩们开始兴冲冲讨论起零食，还问了万聿恒，“恒哥，你想吃什么？我们听你的。”
“你们吃吧，我不饿。”万聿恒撇下他们，独自进了楼房。
几个小伙伴对此见怪不怪了，只以为万聿恒不像他们很少有吃零食的机会，因此也没劝他，结伴欢欢喜喜买零食去了。
裴悯身在蛋中，清醒的时间很少，给林初洛净化完毒素之后，便陷入了沉睡。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受到万聿恒混杂的心声，充斥着厌恶、愤怒等负面情绪。
他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裴悯发出心音询问，就听见外面一个敲门声响起，“小恒开下门，我钥匙忘带了。”
万聿恒离开自己狭小的卧室，给王金成开门，门刚一打开，冲鼻的酒气将万聿恒熏得退后几步。
王金成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地瘫倒在沙发上。
和他一起出去的女人没有回来。
“她呢？”万聿恒想起王金成打他时，偶尔会于心不忍上前劝阻的女人，还是问了一句。
喝醉酒的王金成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实话，“她呀，现在应该去阎王殿报道了吧。”他又喝了一口酒，笑嘻嘻地说，“那个婊子还以为我多爱她呢，让她去陪老头她就去，她根本不知道，连妓女都不敢接那个老头的生意……接了，会死的。”
再难忍住心中的暴怒，万聿恒冲过去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喝了酒反应迟钝的王金成没有发现万聿恒的动作，他还在对自己的计划得意洋洋，甚至开始骂起那个女人，“我说她天生就是个**，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呵呵……”
直到此时此刻，万聿恒才终于反应过来，从前和王金成“分手”的女人都去了哪儿。
他控制不住地手指发抖，看着王金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个人，远远比他想的还要罪恶。
还是说，这个世界本就罪恶？
万聿恒失魂落魄地躲进房间，他心乱如麻，似乎有成千上万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又似乎脑子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想。
就在此时，他的指尖碰触到一个温热的触感，他抬眸，原来是那枚蛋滚了过来，正在轻轻碰触他的手指，就像是……亲吻。
纯洁的，不带一丝邪念的亲吻。
“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万聿恒再聪明，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在贫民窟长大的少年，他痛惜人命的逝去，却又无力改变。
裴悯开始有些明白，他最终为什么会选择毁灭这个世界了。
“你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你一定可以为她们报仇的！”
万聿恒怔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他的以后。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贫民窟的孩子没有“以后”，除非能够觉醒异能，但万中无一的概率，没有人真的敢奢望好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嗯。”万聿恒将蛋贴在脸边，感受着它温热的表壳，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不能冲动，不能因为王金成那个烂人赔上自己。
他试图和蛋交流，这是第一次，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可以倾诉，“你有名字吗？”
裴悯用身体贴了贴他的脸颊，用动作传达自己的安慰，在他的理解中，这动作就跟兄弟难过的时候拥抱一下没差别。
“我叫裴悯，怜悯的悯。”
“裴悯……”万聿恒轻声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然后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裴悯，你究竟是什么生物？”
裴悯顿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是一只人鱼。”
反派大多心理有缺陷，会极端痛恨骗他的人，裴悯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反派黑化灭世的原因之一。
“人鱼？”万聿恒眼睛瞪大，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捡回了一枚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人鱼蛋。
他难得放下心防，破天荒开起玩笑，“鱼头人身的那种？”
果然惹得小人鱼蛋大怒，狠狠撞了他的脸一下，“才不是，是童话里，那种人身鱼尾的漂亮人鱼！”
生气的人鱼蛋看不见，这个一贯阴沉的家伙，唇边竟然挂上了纯然的笑意。
“别乱撞，把自己撞碎了怎么办？”
另一头，圣院中，主教接见了深夜求见的任家姐弟二人。
他们一开始不说明来意，而是拿出一段录像，播放给主教看。
当看见任刚将林初洛和一个贫民少年关进仓库时，主教掀起眼帘，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似乎忘记将自己从中抹去？”
“失去贞洁的人圣院不会接收，但道德上有重大瑕疵的你，我们同样会拒之门外。”
听见这句话，任家姐弟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慌乱，“主教，您接着看下去便知。”
于是，他便看见了，林初洛触摸了贫民小孩手中的东西后，便恢复了正常的一幕。
这……主教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屏幕前仔细观看，任刚将视频倒退回贫民男孩递出手的瞬间，然后将画面放大，定格在那只手上。
一枚莹白如玉的蛋躺在上面，蛋的表壳，有一枚淡青色的标记。
看清这个标记的瞬间，主教大惊失色，“这竟然是……”
他只说了四个字，就警惕地停下，显然其中有旁人不能知晓的秘辛。
任家姐弟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们很清楚，能解异化兽淫毒的东西，必然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卡文，但写。有可能会修文（双手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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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失落人鱼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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