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好吃好喝伺候着他们一行人，末了，终于提出请求，那就是希望圣子能动用异能，为他清除体内的污染。
林初洛并未感到意外，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清除污染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裴悯听着外面人声鼎沸，忍不住心动，想要去外面看看，于是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初洛施展异能上，偷偷溜了出去。
末世之后物资贫瘠，像这样奢侈的宴会恐怕几年都不会有一次，裴悯边走边逛，满眼都是新奇。
“客人喜欢就买一个吧，花不了多少钱。”不少摊主都这样游说他。
奈何裴悯实在囊中羞涩，一分钱也掏不出来，只能抱歉地离开。
虽然在离开人鱼巢穴的时候带了一些珍珠出来，但全都遗落在林初洛的房车上了。
就算那些珍珠没有遗失，裴悯也不敢随便使用，毕竟林初洛对他的怀疑还没有彻底打消。
只他刚想走，就被一个男人叫住，“全都包起来，我替他付钱。”
裴悯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容貌英俊的男人，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你好，我叫多莱。”
“你好，我叫裴悯。”面对忽然冒出来的好心人，裴悯心中升起警惕，“我们素不相识，你实在不必为我破费。”
摊贩已经眼疾手快地把东西包好了，接了钱就塞给多莱，至于后续，他才不关心。
“你收下它们，我们不就认识了吗？”多莱不慌不忙，没被裴悯的态度吓退，“就当交个朋友，好不好？”
“我知道你是圣子的仆人，”见裴悯还是不为所动，多莱只能说，“其实我是圣子大人的忠实信徒，但圣子大人是如此尊贵，又岂是我这等平民能接触到的？但只要能和他的仆人有关系，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裴悯，我恳求你，满足我的心愿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裴悯也不好再拒绝，“那好吧，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接东西的时候，裴悯的手指碰了多莱一下，男人几乎立刻就酥了半边身子，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光是触碰就已经这样，多莱简直不敢想象，把这个小圣仆弄到手之后会多么**。
多莱看向裴悯的眼神深处藏着丝丝邪气，言语间意有所指，“不急，你可以慢慢还，实在没有钱，也可以用别的东西还。”
虽然这是个男男相恋的世界，但裴悯本人脑子里压根没有这根弦，对此，他的认知仅限于沈旌南和林初洛是一对，但不会想到其他人也会喜欢同性，更加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信徒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裴悯想了想，还是亮明态度，“先说好，我是不会替你去偷圣子的私人物品的。”
虽然不了解信徒，但他对粉丝这个群体并不陌生，粉丝费尽心机收集偶像的私人物品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了。
更何况民众对圣子的迷恋程度似乎超乎他的想象，裴悯注意到，街上有不少人穿着仿制的圣子白袍。
很显然，他们都是圣子的狂热信徒，通过模仿圣子获得慰藉。
理所当然的，他以为多莱所指的“别的东西”，是圣子的私人物品。
小圣仆的单纯令多莱愣了一下，末世以后，秩序崩塌，某种交换变得司空见惯，这是小孩子都懂的潜规则。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纯？
“呃……”莫名的，多莱变得拘束起来，“我才不会让你干那种事。”
“那就好。”裴悯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商品，忍不住露出一个笑，“谢谢你多莱，你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多莱不自在地挠了挠耳朵，心想，谁想和你做朋友，我他妈恨不得马上把你亲得说不出话。
心里想法十分狂野，多莱说出口的却是，“是吗，我很高兴、呃，不，我是说很荣幸能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
活了二十多年的多莱，第一次在与人对话的时候斟酌用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粗俗。
毕竟这个小圣仆不像以前那些货色，得多花点心思对待。
等把人哄到手了，玩腻了，他才不再装模作样呢。
心里这样想着的多莱，直到目送小圣仆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也没回过神。
他真的好美，而且身上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像是圣洁的雪莲。
这是因为跟在圣子身边的缘故吗？
但越是干净的东西，多莱内心丑陋的欲/望就越发萌动，他想要将少年拖下泥潭，将他彻底玷污。
想到小圣仆在他身下可能会出现的情状，多莱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
对身旁人脑中的想法毫无所觉，裴悯抱着“新朋友”送的东西回到城主安排的住处，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看见徐慎大步朝他走来，声音微冷，“你去哪儿了？”
“去外面逛了一圈，你怎么在这儿，不用保护圣子吗？”裴悯看了他身后一眼，黑乎乎的，显然其他人都还在宴会厅，没回来。
“我……”对上他那双无辜的眼睛，本来准备质问的徐慎一下子泄了气，“我去街上，没找到你。”
林初洛为城主清除污染时，徐慎只是一眼没注意，裴悯就不见了，问了门卫才知道他自己走了出去。
近两天时间，裴悯都在他背上趴着，徐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哪怕裴悯从他身上下来了，也会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像是一种本能。
一旦裴悯离开他的视线，徐慎就会变得焦虑不安。
他在街上寻找裴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身穿圣袍的背影，一看正脸，却是一名满脸娇媚的风尘少年。
贴了夸张假睫毛的少年眨眼，超长睫毛几乎要戳到徐慎脸上，令男人又将他推远了些。
瞥见徐慎充满男性气息的健壮身材和英俊面庞，原本满脸不满的少年瞬间变了脸色，捏着嗓子撒娇，“好哥哥轻一点，你捏得人家好疼啊。”
徐慎收回手，单刀直入发问，“你这身衣服，从哪儿来的？”
裴悯被他们救起之后，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林初洛便让他换上一套自己的旧圣袍，暂时蔽体，和这名少年身上穿的衣服足有**分相似。
“衣服？”少年满脸促狭的笑，“原来哥哥也好这口呀？你早说嘛，这可是百分百还原圣子的……”
猜到他大概会说什么，徐慎打断他，“我问你，今晚有没有见过穿同样衣服的少年？”
“切，原来是看上了别的**。”少年失去耐心，“这身衣服同行们几乎人手一件呢，你去小巷子里、旅馆房间里，肯定能找到不少哦。”
玷污圣洁的癖好，可不止多莱一个人有。
“其实我也不差的，关了灯都一样，哥哥找不到那个人的话，不妨考虑考虑我。”少年媚眼如丝，“我保证，会给你最棒的体验。”
徐慎没多看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开，不理少年在身后破口大骂，臭着脸色走了。
如少年所说，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徐慎果然看见不少穿着白袍做交易的少男少女，他不由得焦灼起来。
万一有谁将裴悯误以为是做交易的，将他强迫了怎么办？
小圣仆声音轻柔，喊不了多大声，力气也小，根本推不开那些人。
在街上遍寻不着，徐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城主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也许裴悯逛累了，回来休息了呢？
如今看见裴悯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徐慎松了一口气。
“你去找我了？”裴悯顿时感到愧疚，“很抱歉，我离开的时候没跟你说一声。”
他没跟徐慎说，当然不是疏忽，而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万一徐慎不允许他出去呢？
少年抱着满怀的礼物，面带惭愧的低着头，洁白纤细的后脖颈落入徐慎眼中，这般脆弱易折的模样，令人还怎么忍心责怪他。
“没事，下次注意点。”他暗暗提了一句，“外面不安全，下次出门可以叫上我。”
说完，他还要赶回去保护圣子，向裴悯道别，“你好好休息吧，圣子那边我会告诉他你回来了。”
“多谢你，徐大哥。”这一路上徐慎对他的照顾，让裴悯不自觉将他当成兄弟，这一声“大哥”自然而然就叫了出来，“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徐慎喉结滚动了下，“添麻烦，也没关系。”
裴悯一怔，然后是笑，“徐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徐慎在他的笑里变得晕晕乎乎，直到回到宴会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似乎没问那堆东西的来历。
不久之后，清除终于结束，林初洛看了徐慎一眼，“徐队长今天心情不错？”
徐慎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把私事说出来的人，转移话题道：“圣子，我已经和沈旌南取得联系，是否要通知他立即来见你？”
“这么晚了，还是算了吧。”林初洛显得有些犹豫，“再等一等。”
哪怕是护卫队的队长，徐慎对林初洛此行的目的仍是一知半解。
他隐约知道林初洛是专程为沈旌南而来，但并不知道他找沈旌南做什么。
从前沈旌南还在基地时，与徐慎算是勉强说得上话的朋友，只因为沈旌南实力强悍，饶是同样优秀的徐慎，在他的光芒下也变得无人问津。
要不是沈旌南被外派执行秘密任务，徐慎也不会到达这样关键的位置，如今基地内正缺人手，林初洛这一趟，或许是代表基地高层召回沈旌南的。
毕竟身为屈指可数的强者却被外放多年，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也只有身份尊贵信徒无数的林初洛能跑这一趟了。
沈旌南要回归基地，徐慎却并不害怕自己被取代，他早已经过了总是嫉妒的少年时期，如今的他更清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沈旌南回来，也不会影响他的存在。
就算因此失去一些名利，那也是他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抱怨的。
多年不见，不知道沈旌南如今是什么模样，徐慎正回想着，冷不丁对上林初洛的眼神，那冰冷的带着审视的眼神，令经历过无数生死争斗的徐慎都心头一跳。
瞬间，徐慎的直觉让他产生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猜测——林初洛并不是亲自来带回沈旌南的。
他是来杀沈旌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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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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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落人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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