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喜欢你的吧?徐茵坐在自行车后座，眼睛盯着脚尖。
嗯,杜言的声音从后背透过来。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会伤心的。徐茵轻声道。
杜言顿了顿，她的父母都是为了救我牺牲的,我有责任好好待她，但不希望她多想，误了她的幸福，
她的父母也是战士么?徐茵想到自己的父母，沉默了。
杜言把车子停在药房门口,对徐茵道,进去吧,晚上再来接你。
徐茵侧过头，忽然蜻蜓点水般飞快地亲了一下杜言,红着脸跑进了药房。
杜言在原地愣了一会，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失魂一样走在街上，忽地便笑了。
静安小学离药房不远，他步行去找陈梁生，他的上级接头人。
陈梁生踌躇道，组织有一个计划。
你说,杜言道。
你能不能搞到山田大佐的军区部署图?
能吧,组织想炸掉它?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炸药。
陈梁生笑道,搞点枪支和军火就行,然后把拿不走的全炸了。
好,三天之后,给你图。杜言起身，还有什么吗?
陈梁生犹豫道,完成这次任务后,你要转移到西北。
为什么?杜言问。
为了把沪区的经验分享给更多同志。陈梁生有些不忍，他比杜言年长，又与杜家妈妈相熟，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杜言沉默良久,然后点头。
他出了静安小学，坐黄包车去找柳如眉。
柳如眉正在化妆,杜先生怎么来啦?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杜言翻着柳如眉桌上的宣纸。
柳如眉回头,眉头微皱，来找她帮忙的朋友之后大多都没再见过。
帮我安顿我的家人,妈妈和徐茵那你要想好说法，不让她们疑心。杜言叹气道。
你要送他们走？柳如眉放下化妆刷。
算是吧,估计日本人已经怀疑我了，送她们出去避避风头。杜言没说实话。
什么时候走？柳如眉盘算着日期。
过两天，等我做完任务，跟你一起送她们。
柳如眉指节轻扣桌面，低头不语，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为难？杜言有些意外。
不是,我能送她们出去,可路上我没法保证。柳如眉抬眼。
后面交给我，杜言道，我会安排好。
那就好，柳如眉松了口气，你放心，人我一定给你送出去,
那多谢。杜言微笑。
这是我欠你的，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柳如眉是十里洋场里有名的生意人，讲究有来有往，却也认情义无价。
杜言不语，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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