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章
老板过来解释,“刚才来了位很漂亮的小姐,您说的那位客人随那位小姐一起出去了。”
沈七零和徐达还不熟悉,也不知道老板说的小姐和徐达是什么关系,只能结了账先把饭给教室的几人送去。
回到教室,大伙状态不改,各司其职都在忙忙碌碌中。沈七零好不容易逮到一位刚从厕所回来,看样子还能听进去他几句话的人,把徐达的事说了。
对方摆摆手,让沈七零不要在意,该干嘛干嘛去。
他这么说,沈七零便没再放心上,想到和连仲业的约定,打算回家一趟。
腊月里年味越来越重,刘婶招呼着袁太太一起的打年糕、炸熏鱼、春卷……巷子上空香味不决,闻着味引来的野猫野狗的都多了。
这是沈七零第一次在上海过年,兴致也高,回到家和养父提到让袁太太也帮着把年货准备出来,养父让他不用操心早就和刘婶说过了,等着就行。
鼻翼间是油炸的香气,沈七零摸了摸肚子,也觉得饿了。父子两个人晚饭吃的潦草又应付,吃完饭问了养父时间,差不多也到约定的时候了,回房间换了衣服,洗过脸,在养父的叮嘱下把平时没用过几次的雪花膏擦了擦,和养父说了声出了门。
门口没走几步遇见坐车回来的魏鹏,看到沈七零,魏鹏跳下车,大步走过来,一把揽过他的肩膀,邀请道,“沈兄,晚上林远生在家里放烟花,一起去看看。”
有点心动,沈七零对烟花有种过分的喜欢。
他喜欢沉浸在烟花绽放时霎那间的绚烂明亮,还有它带来的愉悦和欢喜。
不过没有应下来,“我有约了,下次吧。”
看烟花就要热热闹闹,魏鹏哪里会轻易放过他,“把你朋友一起喊着,大家一起聚聚,曹四也来,还有她大哥。”
曹曼提过她哥最近一直在盯着白灵,这么说曹曼大哥那里是有他母亲的消息了?
沈七零,“我问一下他”
最近魏鹏闲的很,看到沈七零意动,说道,“你什么朋友,我带你去找他,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大家一起聚聚。”
话音刚落,背后车鸣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老爷车停了下来。
魏鹏看着车里下来的人,非常敷衍的问了一句,“表哥,晚上有空吗,一起去看烟花”
连仲业看向沈七零,和围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点点头,“走吧。”
魏鹏简直以为他听错了,他随口一问来着,可没觉得连仲业能答应,毕竟以前不都是一口回绝,毫不犹豫,这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
连仲业问沈七零,“坐我车?”
魏鹏人生一直顺风顺水,从小到大受的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小时候打架没打过邻居家的姐姐,家世好,父母和睦。
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想要的总是能得到。
不至于说没心没肺,可从小到大可还真没什么事情让他操心,也没养出几分察言观色的习惯。
在沈七零要去做连仲业的车时,开口道,“沈兄,坐我车,咱俩话还没说完呢。”
魏鹏拽着着沈七零,既然他表哥要去,那快去快回,先去接沈七零的朋友。
沈七零被拽上车,魏鹏回头问道,“沈兄,你朋友住哪里?”脚下油门一踩到底,如离线的箭冲了出去。
沈七零,“不用接他了……”
魏鹏眉飞色舞的挥着手,闻言大声喊道,“够意思啊沈兄,你今天放心,林远生找的是上海最顶级的烟花师蔡荟,好些个新作品绝对让你今晚尽兴而归不虚此行。”
看到魏鹏那么高兴,那句是和连先生有约被憋了回去。
这几日魏鹏的创业计划也没个头绪,可以说是想法不少,各个折戟沉沙,毫无进展。
路上遇到了一行送葬的队伍,疫病之后,丧葬之类的事多了起来,离得远了似乎还能听到哀泣声传来。
纸钱随风而逝,反转几下,啪的一声刮落到车窗上。
沈七零,“谭先生去世了。”
魏鹏没反应过来,“谭先生,哪位谭先生?”
突然他脚下一踩,车骤停,魏鹏回过头,不敢相信的问道,“是谭玉湾?”
沈七零点点头。
魏鹏愣住了,好看的眉头蹙起,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人是怎么去世了。
跟在他们后面的车也停了一旁,连仲业下车,敲了敲车窗,“发生什么事了?”
沈七零,“没事。”
魏鹏回过神,“刚晃眼了,这就走。”
车重新行驶,沈七零把遇到白可青的事跟魏鹏说了,他没想过白可青会在这种事情上造假,况且墓碑都见过了。
魏鹏对谭玉湾印象不错,虽然人瘦弱但不酸腐,从他能亲自去嘉定县一呆呆那么久,还把嘉定县的毒瘤给拔除了就知道是个为百姓做实事的人。
有匪君子温润如玉,所言所行霁月春风,是他们家艾女士最喜欢的那一款人选。
魏鹏,“世事难料,可惜了,谭家也就这么一个正常人。”
……
等他们到的时候,曹曼也是刚下车,人都在门口聚着,大家见到连仲业具是一愣,一副没料到他能出现在这里的模样,相互打了招呼后,由和他还算熟悉的林远生负责招待他。
两个人喝茶,其他几人在沙发上聊天。
曹聪曹曼兄妹俩带着幼弟阿古,沈七零见过曹聪,当初因白可青之故去巡捕房做笔录,就是曹聪负责此事。
曹曼知道沈七零在李次长的安排下帮着做拼音推行的工作,大感兴趣,一直追着问,说什么都要掌握第一手资料,主笔、头条。
从嘉定县回来后,沪上生活报内部,曹曼原本被顾茵隐隐压了一头的微妙的竞争被打破,加上最近谭家一事,又有林远生故意帮忙,曹曼这个被东风压倒的西风,势头正猛,局势也大为改变。
魏鹏从厨房端了冰激凌过来。
曹曼白了他一眼,“你还觉得这天不够冷,一年到头就没见你停过,冬天也是吃吃吃。”
魏鹏,“有的吃话还那么多”把白瓷杯端给她,“不想吃就喝热茶。”
曹曼,“谁说我不吃。”说是说的,该吃还是要吃。
趁着烟花还没准备好,曹聪透露出一个消息,前几日白灵差点又被绑,幸亏华璇珠及时发现不对,又有她的保镖在身边,才逃过一劫。
魏鹏,“看来她得罪的人不少。”
沈七零心里有些不安,这些日子除了白夫人经常的来看他,灌输他身世真相,白灵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安静的不像是她的作风。
沈七零不会觉得她得了教训偃旗息鼓,她迟迟没有动作,反而让人不放心。
曹曼透露一个好消息,“听说沈璟云在天津的日子不好过,场子接二连三的出事。”
魏鹏,“好事,省的他闲的没事来上海,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人做的好事,过些日子好好找人打听打听。”
沈七零刚要问问有没有柳江的消息,此时管家进来喊人,说是蔡大师已经准备好了,喊大家去二楼看烟花。
为了不破坏大家的兴致,沈七零跟着一起去了二楼,柳江的事只能容后找机会再问。
……
火车上,张盛年混在旅客中间,穿过车厢,去餐厅里用餐。还有半天的时间就要到站,火车行驶到郊外,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在冬雪中不见人烟。
张盛年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要了份标准的套餐,临近车站,有些人有佣人跟着直接在包厢里用餐,有些人是干粮应付能省则省,来车厢用餐的人不多。
乘务员推着餐车挨个送餐,车道狭窄,乘务员转身之时和相向而过的女乘客碰撞到一起,女乘客躲闪不及,向一侧摔倒,恰好摔在张盛年对面。
女乘客穿着朴素,年龄不大看着刚满二十的样子,身材瘦高,剪着齐肩的短发,摔倒后扶着桌子,眉头紧皱。
乘务员发觉撞到人后,神色慌张的挨了过去,“小姐,您还好吧?”
女乘客挤出一个微笑,扶着乘务员站了起来,“没事,你先去忙吧。”
乘务员也不敢大意,“您要有什么需要就喊我,我一直就在这节车厢。”
女乘客摆摆手,乘务员还有餐要送也不敢多停留,见真不要她帮忙,推着车去包厢接着送餐。
女乘客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的褶皱,刚没走两步,脚下一歪,痛苦地吸了一口气,扶着桌子才站直。
低头一看,看着脚踝肿起来的脚踝,歪头转向过道一边正在用餐的张盛年,说道,“先生,能麻烦您帮我喊一下朋友吗?”
张盛年点头应下,女乘客口中的朋友是个同龄的男性,高高壮壮的,皮肤偏黑,和张盛年不相上下。
车上的小插曲,很快就结束。
等两个人离开,张盛年回到车厢,一直等车到站才从包厢出来。
下车后出了车站,在站台上张盛年和两个人又遇到了,女乘客一点一点的往前挪步,同伴扶着他,拦住过路的人,“您知道朝阳街有户人家家里种了一颗最大的银杏树……”
原本要走的人顿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还在和路人打听地址的男人。
他行李拿的不多,有个包裹的严实的竹筐,被棉布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装的什么,只是男人动作小心,一直护着,眼神随时注视着人流,谨防被撞到的样子。
“团长”
两列持枪的军官从人群自动闪出的过道中一路小跑过来,停在张盛年面前。
领队之人敬礼后,接过张盛年手中的行李。
张盛年看着涌入到人群中的两个人,搁下心底的疑惑,把注意力回到眼前人身上,“回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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