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见状,一把将宿缜推了出去:“扫他。”
宿缜:“……”
他又不是冥府外交大使!
“哎,好嘞好嘞!”
周道长跟宿缜加了好友,满心欢喜。
他啧啧两声,转身跟陈道长赞叹道:“你看现在的孩子,多有能力有想法,咱们道观是不是也得跟上时代的潮流……”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被陈道长生硬打断:“知道了。”
他说着便一甩袖子,黑着脸出了屋门:“这件事交给你了,我还有事。”
周道长一脸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咋的了?咋就不高兴了?”
思融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周道长这才恍然大悟:“这倒也不能怪他。陈道长毕竟年纪大了,接受不了新事物也是很正常的。”
他说着便把法衣一脱,露出里面的二次元联名T恤来,扇了扇风:
“热死我了……哎你们别跟他说哦,我不是不想穿褂子,实在是洗了没干!”
众:“……”
题|外|话不多说,宗豪的吃土谜团亟待解决,众人只得下了纤云山,驱车前往卧虎山公墓。
“哎,韶姑娘呢?卞节怎么也没来?”
宿缜在车里扫视一圈,发现统共才三个人:“他们不会上错车了吧?”
由于宗家的车只有5座,所以思融和周道长跟他们同坐。
佟茂由于身份特殊,被一堆保镖押在另一辆车里。
剩下的宿缜一行人则乘的自家伊兰特,依旧是江起掌舵。
孟婆在后排说道:“卞节那边还有一些纸扎没烧完,后续还有工作,就不来了。韶姑娘说想先回去听专辑,就先走了……”
她说着,神情有几分古怪,被江起从后视镜中瞄见,问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孟婆咂摸咂摸嘴:“但总感觉韶姑娘今天怪怪的。”
江起眉头一皱:“怎么?”
孟婆用余光瞟了眼宿缜,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多小心,公墓那边鬼多眼杂。万一遇到不怀好意的,立刻找我们。”
宿缜不是很理解,但还是哦了一声:“这跟韶姑娘有什么关系?”
孟婆犹豫半晌,这才叹了口气道:“占她魂魄的那个脏东西,还记得吗?我之前在它身上做了标记,可前两日追查的时候,发现标记被它摆脱了。”
宿缜疑惑道:“这说明……那东西武功高强?”
孟婆点点头:“对。而且我怀疑,韶姑娘之所以出现情绪不稳定,并不全是后遗症。”
宿缜突然想到韶姑娘今天的奇怪表现,不由得一惊:“莫非是……那脏东西没除干净?”
“现在也只是怀疑。因为当时的分离确实没有出差错,从她身上也检测不出来外物存在的痕迹。”
车窗外飞驰的街道在孟婆瞳孔中一闪而过。
她的手指在膝盖上交错着,反复地打转:“总之,对她,你们还是多小心。”
宿缜叹了口气,正巧宗家的车开到他们隔壁车道,驾驶室的窗子开着,车内传出王秀的哀嚎:“小豪你醒醒啊——!醒醒看看妈妈……!”
转眼间,又叮叮当当地开始摔锅砸碗:“那个傻|逼!他竟敢碰咱儿子!回头我就去警察局告他!”
宿缜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不禁撇撇嘴,揶揄起错过好戏的卞节来:“带薪看戏都不来,太实在了。”
江起白了他一眼:“今天是周六。”
宿缜:“……卧|槽!”
他捂着头惊呼一声:“天天住在单位,我都失去周末的概念了!”
孟婆呵呵地笑了两声:“下周末让小江带你出去玩。”
宿缜一愣:“啊?”
孟婆解释道:“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我们这帮老头老嬷嬷,实在是不知道跟你们聊些什么。”
“这……”
宿缜瞟了一眼江起,心说其实他俩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江起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踟躇半晌:“我周末有事。你要是想跟同学出去,我开车送你们。”
宿缜嘴角抽了抽:“这那能行……”
江起倒是自顾自地下结论了:“那就说好了。”
宿缜:“……”
他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可眼前这人的心思,有些过于捉摸不透。
最开始的时候,总是费尽心机想要接近自己。
可最近看来,似乎又自作主张地,在两人中间画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不越雷池一步。
宿缜挠挠头,心中划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累了,还是这一阵子事件频出,人际关系不知道怎么处理云云。
但最后综合考虑下来,大概还是江起本性内敛,不习惯集体生活。
而这会又突然冒出来个陌生同事,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卧虎山不在稼城市区,三辆车从高架驶入绕城高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出口下来东郊。
一下车,卧虎山公墓几个大字就映入眼帘。
满山的青石墓碑排列得整整齐齐,纵横交错向远处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又是正逢中元,四处皆是袅袅的青烟和祭典的民众,将公墓上方的蓝天都覆上了一层薄灰。
“我再说一遍!把我放开!”
佟茂在一旁挣扎着,压低了声音朝那帮保镖骂道:“我弟弟就在这埋着,要是让他看到了,晚上站你们床头!”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齐齐朝宗大壮望去。
“不行!他跑了咋办?!”
宗大壮哼了一声,却见周道长披上褂子过来,拉着他说了几句悄悄话,这才白了他一眼:“行,看在道长面子上。”
佟茂终于拜托了手铐的束缚,手腕却已经被压出了血痕。
他瞪着眼睛揉了揉手腕,跟身边的保镖一人飞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他先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操着一口方言说道:
“喂妈,我刚才有点事情耽搁了,恁去食堂先对活两口,我等一霎再给恁送去。哎呀恁别嫌贵,不差这几个钱……”
他挂了电话,见宿缜在身边看了他一眼,便尴尬地笑笑:“我妈心脏出了点问题,来稼城看病。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见笑了。”
“哎,没有的事!”
宿缜摆摆手,关心问道:“阿姨情况怎么样?有医保吧?”
“都四个多月了,老人嘛,就那样呗。”
佟茂叹口气:“医保有是有,但剩下的还是得我们出。之前是我弟弟做直播帮衬,后来我升职涨了工资,想给他减轻点压力,可谁能想到……”
他苦笑着摇摇头,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转身往公墓深处走去。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一路爬到了半山腰,这才见佟茂神情凝重地停在一通石碑前:“我弟弟。”
宿缜越过几个头,看到那亮黑色的碑上刻着两个金色的大字“佟曜”。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周道长在身后感叹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看到这名字,宿缜终于想起来了那段新闻。
大约一个月前,一名男大学生在登山时失足坠崖,抢救无效死亡。
其家属一口咬定是谋杀,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列出了嫌疑人。
可经警方周密调查,确认是意外事故,排除了谋杀的可能。
虽然新闻隐去了死者和嫌疑人的名字,但坊间早就有了猜测。
而后来,据说那家属因不满警方调查结果,私下寻仇。
这事虽然没闹到警局,但由于影响恶劣,那位家属虽然刚升了职,但还是被工作单位找借口开除了。
“哎!这里被人刨开了。”
思融对着墓碑作了个揖,这才绕着转了一圈,惊呼道:“看上去像是手抓的,令郎是不是来过这里?”
宗大壮脸色一沉,吼道:“他怎么可能来这!”
王秀也抱紧了儿子,跟着附和:“就是!他脑子坏了吗?来这里干什么?!”
佟茂的手在身边靠着,气得直打哆嗦:“你们……行,咱们找警察,调监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宝贝儿子,对我弟弟的墓干了什么好事!”
虽然宗家两口对佟茂的说法很是不满,但他们倒也有调监控的需求。
毕竟儿子吃土这事板上钉钉,现在急需确认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能干出这种怪事。
但说归说,调监控可不是说干就干的。这片的监控都不是民用的,覆盖面积也小。
就算是真能调出来,能不能拍到宗豪本人,也很难说。
众人一筹莫展,只好把期望寄托在周道长身上。
“你们别看我啊!我又不是摄像头!”
周道长苦笑着耸肩:“要说是半天以内的灵气变动,我倒是能看出来一点。可距令郎出事,已经两三周了,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罢,他反倒朝宿缜望了过来:“你们有啥小道具能干这个不?”
宿缜:“……”
江起:“没有。”
周道长叹口气,遗憾道:“唉,那还是报警吧。”
摆摆手,又话锋一转:“话说宗信士,你们既然觉得是这位小兄弟做的不对,怎么一开始就没报警呢?”
宗家夫妇脸色皆是一僵。
虽然没有证据,但单看他们的人品,就算是没违章违|纪,恐怕也没少做不合礼法的事。
“他们倒是敢报警!”
佟茂冷笑道:“之前被我的弟弟的事情拖进去,让警察好一通查,估计已经是怕了吧!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自己知道……”
他话音未落,就被宗大壮朗声打断,吼道:“你|他|妈才做亏心事!小豪就是你害的,你和你弟弟联手害的!”
佟茂上下牙咬得咯咯直响:“不许你说佟曜!”
他指着宗豪的鼻子骂道:“欺男霸女的是他!我弟弟根本就是被他PUA得承受不了,才失足坠崖!”
王秀哼了一声:“你也说了,他根本就是失足!小年轻谈恋爱,不都是拉拉扯扯的,凭什么他心情不好,就要怪到我家小豪头上?!”
佟茂气得浑身发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个屁!”
他沉声骂道:“我告诉你们,他俩的聊天记录我已经交给律师了,现在警方没给他定罪,等到时候上了法庭,你们看法官怎么说!”
“各位消消气,消消气……”
思融连忙当和事佬,毕竟墓地是公共场所,这样骂来骂去的,实在是不大文明。
宿缜听他们这一通对吼,倒是也了解了来龙去脉。
虽然事情他也管不着,但对宗豪的印象却是又掉了一截。
“谁呀谁呀,吵吵什么呢?”
“就是就是,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
就在这时,两个孩童稚嫩的声音,一左一右从宿缜背后传来。
他猛地一转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一人拿着一根小棍,蹲在身后的墓碑旁。
地上还爬着两只黑色的虫子,被小棍一拨就肚皮朝天,挣扎着想要翻过身来。
宿缜定睛一瞧,发现那虫子正是宗豪吐出来的那种。
于是他凑上前打了个招呼,指着宗豪问答:“你们好。你们有见过那个哥哥吗?”
“见过呀。”
小女孩见到宿缜,一点也没害怕,咯咯笑道:“他前一阵子经常来嘛。我们几个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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