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书生和猎人聊天的功夫,白途在人家书生的院子里转来转去。
想找个洞逃走。
可书生虽然目盲,对自家院子却很是上心,篱笆扎得结结实实,连个能钻的洞都没有。
白途找了半天没找到,只能跳到石凳上,揣摩着石凳与篱笆的距离,准备直接跳出去。
真辛苦了他这一把老腰,放在人间能给那书生当太太太太爷爷的年纪,居然还要跳墙逃生。
雪白的小兔子不满撇嘴,用两只前爪顺了顺长长的耳朵,给自己提提神,便昂起头,准备一跃而起……
就在这时,两只手忽然放到他身上,把他从石凳上抱了起来。
紧接着,白途就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书生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兔子?”
白途回头,正看到书生温润如玉的五官。
他仿佛被雷劈到,瞬间呆滞,一动不动了。
天哪……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五官线条锋利,骨相极美,原本应该是深邃甚至有攻击性的长相,却被紧闭的双目中和,再加上他羸弱的气质……
哇。
白途心跳如雷,在这一刻,默默将这名书生,奉为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眼泪不自觉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吸溜。
书生却看不到白兔脸上呆呆痴痴的表情,伸出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小兔的头顶,低声道:“被吓坏了吗?没关系,猎人已经走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他甚至还将白途抱进怀中,企图安慰他。
白途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一时间飘飘然了。
哦,这难道不是上天赐给他命定的老婆吗?
书生怀中的小白兔忽然明白过来,动了动脑袋,拱了拱书生的手掌。
书生笑出来,又摸了摸它。
他抱着白途慢慢走着,来到篱笆门口,将它放在地上,又摸摸它的头,低声道:“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什么?
回家?
白途双眼发直,根本没法从书生身上挪开目光!
这样温柔羸弱的书生,难道不需要一只小兔子照顾吗?
白途蹦蹦跶跶来到书生脚边,主动蹭了蹭他的脚踝。
书生惊讶:“这是何意?小兔,你不走吗?”
尽管知道书生看不到,白途还是猛地点头。
对对对,他不走。
书生犹豫片刻,还是弯腰将白途抱了起来,低声道:“算了,村中人多,等改日,我送你去山中。”
就这样,白途顺利在书生家中留下。
-
当天晚上,白途便睡在书生床边。
半夜,他听到床上的书生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发出压抑的低咳声。
白途跳到床上,来到书生身边,却见月光下的书生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白途伸出一只耳朵,摸摸书生的额头,好烫。
这么烫的温度,凡人会死吧?
白途仓皇跳下床去,想找人帮忙,可转念一想,自己这白兔的身躯,能干什么?
但这刚认识的老婆……可不能让他死了!
白途一咬牙,朝着门外跑去。
他循着村中熟悉的气味,找到白天追他的猎人,将自己藏在猎人门前的草堆里,白途朝着小屋大声喊道:“救命啊!沈先生高烧病重,人要没了!!”
已经睡下的猎人被这声音搅扰,房中灯火很快亮起。
紧接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便推门而出。
“沈先生怎么了?”
猎人出门来,发现门前空无一人,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他转身打算回去,却又不放心,还是带着弟弟小宝,往沈先生家跑去。
看着猎人远去的背影,躲在草丛中的白途松了一口气。
还好,看来这位沈先生平日在村中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关心他的状况。
白途艰难地从草丛里爬出来,又催动着短腿,朝沈书生家蹦跶而去。
猎人很快发现沈先生高烧,他叫来村中行脚大夫,为书生看病。
这一来一去,惊扰得村中的狗都醒了,一片狗声狂吠中,半个村的人都来了。
他们忧心忡忡地围在沈书生家门口。
书生家门被围,白途也被堵在外面进不去。
他只好在草丛里找了个位子蹲下,忍着一夜寒风与露水,一直守到天亮。
行脚大夫从沈书生家中出来,众人围了上去。
白途也很关心他新老婆的情况,但过不去,只能委屈巴巴地继续在草丛里蹲着。
“沈先生怎么样?他还好吗?”
“怎么医治了这么久?”
行脚大夫遗憾地摇摇头:“沈先生身体实在太差,我……我也无力回天啊。”
他这么一说,村中居民瞬间恼怒:“你到底行不行!”“是不是没舍得给先生用药?”
行脚大夫连忙解释:“不不不,他目前已经稳住,只是不知道何时还会复发,要根除他的病根,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们就算请宫里的御医来,也是一样。”
他挥挥手:“散了吧散了吧,人都堵在门口,太吵了,让先生休息一会儿,说不定情况会好转。”
村民们在沈书生家门口待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就陆陆续续散了。
白途这才找到机会,进到屋里去。
他的新老婆还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如纸。
外头的风透过窗户纸吹进来,吹得他唇色发白,浑身簌簌,犹如秋风中的落叶,楚楚可怜。
白途蹲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上去用鼻子碰碰沈书生的额头。
那人间的蹩脚大夫一点用都没有嘛,还是这么烫。
这时,外面狂风忽然大作,一股冷风吹进窗户,掀起桌上一张白纸。
白纸悠悠然落在白途面前,上面是一首诗。
白途看不懂那咬文嚼字的内容,只看到署名。
“沈星荥。”
他反复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原来你叫沈星荥。”
月光下,白得泛光的小兔子围着床上命悬一线的书生叹息一声,“算了,谁让你救了我的命呢。”
“救命恩人,又是我命定的老婆,这事儿可不能不管。”
他跳到床下,白兔一团的身影逐渐拉长……
一名模样清秀的少年出现在房间中。
白途没有衣服可穿,只好从柜子里扒拉出沈星荥的衣服套在身上。
沈星荥虽然瘦弱,身量比他妖力充沛时还高,衣服松松垮垮拖在地上。
白途也顾不上那么多,他走出屋子,在清澈的月光中,捏了个召唤黑熊精的法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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