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口中的旅游来得比安南想象的还快，安南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请到的长假，又是如何被安望带着换了个居所，最后安望是如何收拾好行李搞到车带自己上路的
之前的房子不知道是出租还是搁置着，新住所也不知道安望怎么弄到的，在市中心的边缘，一个安静的老小区里，收拾的很干净
安南觉得自己像被卖了，但一个“看不见的人”会把自己卖到哪去呢，安望坐上驾驶位的时候安南愣住了，如果外人看不到安望，那不就是无人驾驶吗，而且安望有驾照吗。后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安望告诉他没事，说自己都安排好了
就这样二人上路了，带着简单的衣物吃食急救品...，中途安南睡着了许多次，醒来就是安望叫自己吃东西或者去外边透透气，中途不知道上了多少次高速，一直到四周越来越荒凉，人流越来越小
安望应该是带着自己向西北去了，温度在下降，空气也更干燥了，出门前他记得安望准备了厚衣物，这一切安南都没过问
走之前安望曾打趣他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安南有些无语地望着他
“无所谓”
安望笑了
“你还想得挺开”
安南头也不回
“谢谢夸奖”
出发前不久安南又找到了一个两人的共同爱好——玩一款名叫拯救小猫的小游戏。在游戏里你遇到一只流浪的小黑猫，它曾经被人类虐待过，小猫会采用不同方式一遍又一遍自杀也可能死于非命，玩家的任务就是通过不同方法改变它的死亡结局
这游戏开放度极高，玩家在里面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接近不同人或者主角黑猫，安南尝试过杀了曾经虐待猫的人，试过成为猫的主人善待它，试过将猫交给猫咖老板，小区的老太太等各种方式，但最后都没能避免它的死亡，而这个游戏因为玩的人并不多，少有解说与教程，基本上就是比谁能让猫活得久点，但结局猫都会死去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安望竟然也在玩这个，他偷瞄一眼，发现安望手机里的黑猫看起来比自己手机里的有精神多了，没忍住走上去问了他的猫活了多久了
“啊，三四个月了吧，刚开始还寻死觅活的现在好多了”
安南有点儿不敢置信，他记得最高记录的人也就养了半年，那人基本天天在线，还充钱，什么都买，给足了猫物质精神上的一切，但猫最后竟死于一场意外
安南默默坐在了安望旁边想看看他的操作，却发现安望在里面也是一只猫的形象
“你怎么用的白猫”
一般玩家都会选择当人因为人能做的事很多，猫的话就大受限制了，且里面的黑猫并不合群，和其他流浪猫也交流甚少，安南也当过很多回猫，但每次对黑猫的影响都很小
“我觉得还挺好用的？你看我俩关系多好”
安望把屏幕展示给安南看，屏幕里两只猫在纸箱堆里互相舔毛，这一幕简直让安南怀疑对方下的是盗版游戏，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发出了疑惑
“你俩谈上了？”
安望挑了挑眉，回道
“也不是不行”
安南记得自己当时说了句
“你还挺开放”
醒时，尘土的气息将自己唤醒，安望打开了车窗，在一条看不到头的大路上缓慢行驶。
四周都十分辽阔，没有任何建筑物的遮挡，从地平线升起的唯有云层与无数朝霞，从前望到后天空呈半圆状将大地笼罩，公路和远山以及山顶的雪帽子，冰舌蜿蜒而下向着另一个无穷延申而去，岩石和**的地面是深棕，天空却层层叠叠起湛蓝，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的两人，在稀薄的空气中对视
怎么到的这，安南先是感到不解，随后又有些想笑，这哪是睡一觉两三天就能到的，除非开的飞车，但安望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做到的，安南不想知道
“为什么带我来这，你喜欢这？”
安望呼了口气，伸展双臂
“我想你会喜欢这”
现在是早上，远处的山顶盖着金光，包裹起山顶的雪，安南觉得那金色有点映在了安望瞳孔上，他好像看这个人看得更清楚些了
安南拢了拢不知道什么时候套在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趴在车窗上，一直看到金色流走，蓝色渐深，看到中间突然出现又快速消逝的几抹粉嫩，一切浩大之下的温和，一切坚硬之处的柔软
“有没有不舒服”
安望问
“还好”
这里路平稳，安南确实没有任何不适感
“等一下爬山，看冰舌，怎么样”
安南没表现出明显的期待与推辞，显得很平淡，其实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着冰舌的模样，他点了点头半张脸埋在羽绒服里，看着很乖巧
安望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盯着看了许久，又在被发现前转回了视线
两人继续向前，穿过高大的峡谷，穿过碧蓝的湖泊，一直抵达一座雪山脚下，一同下了车
从远处看时，冰舌像条不平整的白色河流沿着山体蜿蜒而下，似乎离山脚极尽，一直到达近处时却显得远了，安望说要往上爬一段
往上走时四周多是不规则不圆滑的碎石，安南只往上爬了几百米便感到有些吃力
后半程几乎安南一般的重量都搭在安望身上了，一条白色的冰舌缓缓出现在二人眼前
分明远看还像是洒满一桌的橡皮屑，像铺满的小冰锥，玻璃渣。真正走到它身边才发现，这像是一座座缩小版的雪山，走进来便被挡住所有视线
脚下似是一地碎石，事实上是万里冰川，刨开石块与碎片，地下都是坚硬又透亮的冰
安望牵着安南东走西走，时不时拍两张照，安南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这里太宁静了
安南脑子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念头
站在这里，总想做点什么，破坏这份静默，总想做点什么，不负此行
安南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两人都静静站在无数冰山之间，忽然安南伸出手，抱住了安望，就这样轻抱着，然后等他有所反应
出乎意料安望没有推开自己也没什么反应，安南怀疑他是傻了，两人就这样静抱了一会儿，然后一双手托住了安南的后背
安望回抱了自己，加深了这个拥抱
安南其实想了很多，他想问安望怎么看待上次自己父亲酗酒后对自己上手的事，但他又是最不想提及这个事的人，每每想起，安南还是感到浑身发冷
但他在意安望的想法
“走吧，这附近有旅店”
安望轻轻松开，以极近的距离望着安南的脸，两人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安南依旧看不清安望的样貌，这种感觉很怪
但他能感觉得到安望的视线，他盯着自己的眼睛，又看向了自己的嘴唇，
安南总觉得这个人的视线有些奇怪，藏匿着什么不被自己所察觉的感情
但最后安望松开了他，什么也没做，两人一起回了车，去到了最近的旅店，旅店装扮的简约又温馨，也准备了应对高反和其他突发情况的物资。两人为了方便商议后面的旅程住进了一间双人房
进了房间安望开了暖气就让安南去洗澡，然后自己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清点起东西来
浴室里有大浴缸，安南一动不动站在浴缸旁，思考了片刻后，打开了注水管
浴室里很快升起雾般，被水汽填满，安南整个人泡在鱼缸里吐泡泡，感觉身心都放松下来，浴室和里房仅隔了一张玻璃，而且还是透明的靠着一张可拉的帘子遮挡
安南看着外边，伸手敲了敲玻璃，然后玻璃外很快传来模糊的声响
“怎么了”
安南把帘子拉上去了一些，但仍能遮住自己，然后贴近玻璃放大声音
“你要来泡吗”
安望很快知道了他指的什么，他笑了笑
“你想跟我泡？”
安南没说话了，他不想回答，他在等安望的回复，但是两方都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安南把帘子拉回去了
只是问一问，一起泡还能聊聊天。
安南在心里如是说，他抬着头看着天花板，又无聊般的往水里挤了点玫瑰味儿的沐浴露，香味儿扩散的很快，整个屋子都是玫瑰味儿
“咔嚓”
出乎意料的门忽然开了一道缝，安南赶紧露出头看向浴室门口，只看见一个裹着浴袍的高大人影，正是安望
安望也没多说话他径直走了过来，脱去了浴袍后一脚跨了进来，坐在了安南对面，然后放松般吐了口气
安南看着他
“我以为你不来”
安望回他道
“我又没说”
两人又不说话了，安南干脆低下头看着自己，他抱着膝盖坐在缸里，看着自己细腻光滑的皮肤，他忽然间想起来第一次和安望一起洗澡的时候，面前的人说自己的皮肤很白
当时他直接把安望当变态了，以为他满嘴都是些荤话，现在想起来，说不定那时候安望想表达的真就是字面意思
“我很白吗”
安南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闻言，安望盯着看了几眼又移开了视线，心里想着怎么能这么白，嘴里淡淡说着
“还挺白的”
安望：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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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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