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要飞蛾扑火,要撞破那南墙,要高喊着让世俗低下羞愧的头。
*
回想一下小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怀念的。
当然,我很感谢这些经历,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剖开我的血肉,汲取我的血液,给予我毒打和嘲笑谩骂,让我成长。
我很感谢,真的。
我不怨恨这些过往,只会恨这么做的人,可你要现在的我选择要不要让过去的我再经历一遍,我绝对会毫不犹豫说是的。
我恨着这些天真的善良的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好心人。
更恨经历了糟糕的一切还能保持初心依然温柔对待他人的人。
搞什么啊,这样不就显得……我很糟糕了吗。
深深叹了口气,摊在床上就这么对着浓郁的夜色发呆,然后开始面无表情的掉眼泪。
这就是我的夜晚日常。
我会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然后在梦中一次又一次梦见。
梦见……她。
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他妈恶心,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多他妈伪善恶毒,但唯有你。
唯有你,我从未……
“怀疑”两个字被我带着苦涩咽下,分别多年早已变得陌生的人,我又怎么还能全心全意的像多年前一样傻傻对你好,把你往好处神化呢。
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是我长大了,经历的多了,于是对这世上的一切都揣着恨意与疑心,还是人相隔的时间久了,真的会离异变心。
或许都有吧。
现在那个姑娘的身影已经变的模糊陌生了,我们之间已然隔着一层薄而透明,却并不脆弱的屏障,相遇的时候我便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会客客气气礼让对方,会时时刻刻考虑担忧对方的感受,说话都轻声细气的。
明明很久以前,在校园门口看到对方后,我会笑着跑到她背后用力一拍她的背,或者踮着脚去够她的脖子勾肩搭背。
为什么会变呢?为什么会变的这么陌生呢?
我还依稀能从她的脸看出几分曾经稚嫩的熟悉模样,但除此之外,她们似乎并没有相同之处了。
我告诉周围能放心交流的所有人我喜欢她,我爱她。
这不是亲情也不是爱情,可若要用友情来形容又太过单薄了。
然后在见到她的时候,我为自己编织的谎言也土崩瓦解了。
是不喜欢她了吗?
不是啊,喜欢啊,只是我喜欢着的是从前那个小女孩,瘦瘦高高的,扎着马尾,我揽着对方的肩膀亲亲热热走出校园,蝉鸣声不断,风从两旁的树吹过,带起了沙沙的声音。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把目之所及都照的滚烫,比这更灿烂的是她的笑容。
此时此刻,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校门口嘈杂的声音都失了声,就好像一副凝固了的画,唯有我与她。
是喜欢的,不过喜欢的过去那个会肆无忌惮与我开玩笑的,没有边界感的,一笑就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小女孩罢了。
*
我们的相识说起来也挺好笑的。
班上的某个女生莫名其妙就开始针对她,四处传播谣言,例如什么“开空调盖被子是公主病”之类的。
偏偏其他人还真信了,都开始排斥她。
我原本也是这么做的,倒不是对这些话有多么信以为真,只是不想招惹麻烦。
一节音乐课,老师问我们想听什么可以点歌,大家纷纷报了歌名,她也报了,拿粉笔歪歪扭扭在黑板上写下五个字,《安娜的橱窗》。
我没听过,其他人都在跺脚发出嘘声,说不要这首歌,这首歌贼难听。
于是我也跟着说不要听这首歌。
最后还是放了,很好听,出乎我的意料。
“传说黑夜十二点魔法,能听见人偶说话……”
在安静的歌声里,我侧头,头一次认真的看向了她。
于是,下课之后,又或许是放学之后,我走向了她。
带着一点无法明说的私心——
我的占有欲太强了,无法忍受别人来分享我的朋友,但她不一样,她被那么多人排斥着,所以……
让我来当你唯一的朋友吧。
我知道我占有欲很强,上一个朋友因为和班上其他人玩得来,我就为了更了解她放学后一路跟踪她回家。
当然,半途被发现了,于是我编了个借口灰溜溜的离开,然后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这样不行吧,这样不对吧?
所以我很果断的与她减少了往来。
而这一个朋友,满足了我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切需求。
班上的人都因为谣言排斥她,远离她,只有我知道她有多好。
想到这我就幸福的快死过去了。
当然,作为她的朋友我也会被排挤,可那又怎样呢。
也不是没有人来找过我,体育课自由活动之后拦下我劝我离她远点,别招惹是非。
他们一刻不停的在树立规矩,强调遵守,让我别打破这规则,别自找麻烦。
可我大声说不,我偏要去挑战,偏要撞这南墙,把所谓的刻板印象砸的支离破碎稀里哗啦踩在脚下,让他们低下高贵的头颅。
笔袋从课桌上滚下来后就会无缘无故的失踪,班上有人被偷了东西会第一时间被指控,才艺表演只要是我们就会发出嘘声……
那又怎样?
我依旧我行我素,没人来找我们反倒更加快活,周五下午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新港人聚餐,一坐就是两三小时,一起打刚开服的第五人格。
那时地图湖景村才刚刚出,联合狩猎也才刚刚上线,每次打双监管都要排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吃着鸡柳或骨肉相连,看着她用平板打游戏,这就是那时的我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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