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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行走于黑暗之中(9)

等风见醒来的时候,事情早已结束得七七八八。在旁边敲键盘的木村告诉他,摩天轮被组织的人开着不知哪里搞来的武装直升机扫射,游乐园各处也埋有炸蛋,幸亏有不少人的协助才勉强保住了警察的名声。代号为库拉索的成员被目击到与身着黑色衣服的人见面,推测已经被放归回组织。最后,公安是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找到了不省人事的风见。

把事情说完,木村表示自己还有很多报告要写,摆着个苦瓜脸作势要走。风见见状一把给人薅住,被同一个人两次打晕已经很丢人了,把这件事写成报告更是一个重击,让风见感觉自己怕是以后在同事这边抬不起头来。

木村扭头看着风见,一只手回过来搭上对方的肩膀:「别担心,降谷先生就算停职也不耽误你写报告,不会让你闲着的。」说完,他抱着电脑起身就溜,完全无视了风见震惊和崩溃的表情。

几天后,村上、石川、木村和风见四人顶着如出一辙的黑眼圈出现在他们常去的店门口,成功地吓到了正准备开门的伙计。几个人略显沉默地坐在角落,不约而同地对着眼前的酒菜重重叹了口气。

老板沉默地放下了一叠葱烧鸡腿串后,又给他们这桌多拿了一些纸巾。风见和木村看看纸巾又看看老板,不明所以。右半边脸横着一道疤的老板与他们对视了数秒,缓缓开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年轻人不要担心失业……」

「等等我们没失业的!」风见和木村一左一右站起来使劲摆手,然而意识到老板在调侃之后,赶紧板着脸坐下来并假装不看石川快要笑到地下的样子。老板耸了耸肩,冲着村上摆了摆手,转头继续招呼其他客人去。

几个人笑过闹过后逐渐收敛了表情,几个人把手机放好,待店里伙计收走空盘后,才低声但严肃地讨论起最近的案子。石川皱着眉头,率先开口:「风见,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怪怪的?」

「比如说?」风见觉得有些不明所以,先前不希望怀疑的也是石川,如今主动问的也是他,这是何意?

或许是风见表现得太过明显,已经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的石川凑近了一点提示道:「比如……你的报告是怎么写的?」

「我以为石川前辈知道……」

「你的报告根本没有涉及那个女人最后的去向,对吧?」

风见张了张嘴,确实,他的报告只是如实汇报了在短暂交涉以后,库拉索和他被灯光吸引,随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库拉索似乎旧疾复发一样,趁他不备偷袭后逃脱,去向未知。

「风见,你是那一夜最后一个见过她的公安。」

石川把重音咬得明明白白:风见裕也是当夜最后一个见过库拉索的公安,但风见裕也又是在昏迷中被其他公安找到,且有办法可以证明他的状态。这意味着风见的报告是唯一的记录,而库拉索在公安的眼中,是因为突发状况逃脱了原本的计划,外加上武装直升机的介入,让公安们无从追踪。

「这……」风见被石川的想法打个措手不及,降谷零的纸条是他带着库拉索离开时塞过来的,当时周围的公安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就算他追问的那句,也只会被其他人当做是左右手的关心。

也就是说,降谷零给他的纸条以及纸条上的话,有且只有风见知情。

可在场这几位都能猜到当时的情景必然和报告里的描述不一致,虽然降谷零没有明说,但就跟着此人这么久的经验来说,放虎归山才是符合他一贯想法的策略。

风见攥紧了桌下微微出汗的手,有些局促地干笑两声:「那前辈是要质疑降谷先生吗?」

石川听到后连忙摆手:「不不不,你想错了,我想质疑的不是降谷先生,而是……」石川做了个嘴型,正对面的风见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

公安。

风见微微张开嘴,却不知应该说什么。作为公安,他的职责也包括了听从上级命令和安排。以往他再对降谷零的决定颇有微词,他也没有真的抗命过,更何况这几位质疑的甚至是更上层的公安……

他本想打个哈哈混过去,但左右一看,顿时冷汗直流:他们的桌子本就位于店面靠里的位置,自己的座位又靠着墙。左边是木村,右边是石川,二人的手都不在桌面上。而村上虽然人坐在对面,但如果他站起身来,这边的混乱就会完全被他的身形挡住。

风见咽了口吐沫,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个,我不好说,毕竟当时……」

「我就不和你开玩笑了,风见。」石川绷着脸接道:「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你至少也该明白过来一点了,你难道不是他的“左右手”吗?」

这句话让风见眯起了眼睛,他是主要负责和“安室透”联络的人不假,但被提醒过安室透职责之后,他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是左右手还真不好说。即便如此,这一次降谷零把不知该算在哪一边的信任一并交付给他,于情于理,他都至少得确保眼前的几位不能对降谷不利。

「我确实是不好说,石川前辈,请至少给我点提示。」

见状,石川与村上对视了一眼后,同时叹了一口气。扶着额角的石川咬牙切齿地回复:「白痴吗!怎么还没听出我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那边在对降谷先生不利啊!」不等风见有什么新的见解,石川双手拍在桌子上凑到风见面前摇他的肩膀:「还有,改改你这个心里一有点事就上敬语的习惯好吗,太可疑了!」

「等等,你们……」风见环视四周,村上和木村都点了点头,他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理解的有问题。石川的意思并不是用降谷零的决断去质疑公安,而是更加直接的,质疑公安上面的人对此次事件的态度和目的。

「毕竟你仔细想想,这件事出的太刚好了。」

组织近期可以说是一点可疑动向都没有,他们零组能撑过卫星事件也多亏没有别的什么事件跳出来节外生枝。可就在他们处理的差不多时,名单泄露这件事被爆了出来,而且紧急度一下拉到最高。

「然而不管咱们这边哪个情报源,在开会之前都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

如果说他们不知情是因为级别太低,那为什么连降谷零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吧,再觉得行动优先度有问题,也不至于就此抛弃这个卧底吧?」

假如降谷零的名字不在那个卧底名单上面,那还可以认为是一种诱敌深入战术,可事后证明并非如此。纵使降谷零先前犯了这么多失误,他作为公安这边已知的最后一枚钉子,没道理让他无条件承担这么高风险。这就让人对名单存在本身和泄露方式产生了怀疑。

「且不说泄露的原因,如果连他都不知道泄露的话,‘名单泄露’这件事本身,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更何况,这真的是意外吗?」

「这……」风见卡了壳,确实,这一系列的事件不管是时间还是事件本身都很具有“偶然性”,可偏偏紧急程度很高,容不得他们当下怀疑。

等众人到忙完了再回顾此事时,才觉得处处都有问题:首先是名单的存在,已知,降谷零不知道名单的存在,但最终追回偷取名单犯人的工作却落在了他的头上。不仅仅是职责所在,更是直接利益相关,降谷零根本没有任何抗拒的余地。

其次,波本作为他们这边潜伏在组织里最深的卧底,连他都还没能摸到组织的全貌,那么公安上面是从哪里知道的名单泄露这件事?总不能是公安还有他们零组都不知道的卧底?

最后就是泄露的性质,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泄露的。名单上各国卧底都有,真不怕一个不小心变成外交事件吗?

听完风见的疑问,村上摇摇头:「虽然也不失为一种方向,但这边怀疑的是另一种可能性。」换句话说,他们几个怀疑的是公安上面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和组织、和其他的什么人有着官方以外的关系。

在名单泄露已是定局的情况下,降谷零不得不去接手这个案子的调查。时间紧任务重,但偏偏又和他本身有密切相关,如果有任何明显的纰漏,都会被其他人质疑对任务的上心程度,严重点还要因为没办好而被质疑忠诚度。

偏偏是这个时候,又发生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不知名枪手开枪狙击的事件。尽管结果上来说是好的,但是谁安排的、又是为什么可以准确预判方位就又是一个谜。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这个细节指不定会被操作成“降谷零事先知道但要用这种事情刷功绩”之类无聊的流言。

「而且你发现了没有,只有这个事件,他只有这个事件是真的、完全的领了罚。」石川把手放在嘴边,进一步压低了声音。

风见回想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上一次降谷零受到惩罚还得追溯回好几年前他们认为羽场自杀的那会儿,可那一次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一种让这个卧底暂时远离舆论中心,专心于任务的保护性措施。

和组织有关的任务,不管是最初失利的医院、列车,甚至是暴露了真名的那次行动过后,降谷零都只是收到了上面口头的批评,并不是什么实际的惩罚。

「如果说论失职,先前的问题可比这个大……那么到底为何现在才罚?」石川顿了顿,继续道:「我换一个比较直接的问法,风见,你认为这个处罚的性质是什么?它又满足了谁?」

风见眨眨眼睛,处罚的性质?这件事他甚至都没觉得降谷零做错了什么,木村告诉他降谷零被停职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玩笑话,直到报告交了以后,看着对面的批复他才意识到这竟然是真事。

那么这是为什么要处罚降谷零?它还能满足谁?总不能是给上面什么人的失误找个背锅的?

风见为这个离谱的猜想尴尬地咧了咧嘴角,却看到几个人一脸复杂地表情后,转为了一种震惊的感觉:莫非,这个猜想,还能是真的?

石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风见,那次行动失败之后,你找他理论的时候,到底背后质疑他的都是谁?」

「诶?这……」风见一边摘下眼镜拿西服边擦镜片,一边仔细开始回忆。

当天参与行动的人分成两个队伍,一队由他带头蹲守米花町工藤宅,另一队是青木和三浦带着。他这队从当天到事后都只担心降谷零真名暴露会不会有危险,青木那队则是不知道哪里搞来的FBI标志扎了个小人,看得他心惊胆战。

「因为当天参加行动的人,都没有主动去质疑他,对吧?」见风见半天没回话,石川了然地得出结论。参加行动并确实受伤的人没说话,怎么人都不在现场的这么多舌?这是石川一直很想和风见问的,但当时见此人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也就按下没说。

「那时候我就奇怪……因为我和那几个人也很熟,没听说这帮人有什么怨言。但风见你这边的收到的反馈却不是这样,你当时话里话外都是组里再不处理这些声音,那气氛就没法要了。」

「这确实……」风见也摸着下巴回忆起来,现在再想想,当时组内气氛确实十分紧张没错,但还没到不给明确惩罚或者回应,组员们就要造反的地步……

「所以你还有印象是谁带头吗?」村上插了一句嘴。

「啊,我记得确实是……咦?」风见刚想回答,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当时所看到的和听到的,是同事们交报告时那略微躲闪的眼神和偶尔瞥见的窃窃私语。次数多了,他自然就觉得这才是常态。

没人真的有胆子找风见明着抱怨降谷零的不是。

见风见半天没说话,石川叹了口气,与村上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后者点点头,接过了话题:「其实之前就有所怀疑了,风见君现在是替我们证实了这点。」

所谓零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这个问题就算问身为零组的他们,也得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如果单纯从字面意义上分析,零组本应该是一个警察厅主导的,独立于警察系统但作用于安全、情报等领域的秘密小组。规模未知、形势未知。

他们是“零”没错,但也没人说过“零”就是他们。连当初加入的时候,说的都是“欢迎成为‘零’”。也就是说,他们只是“零”的一部分,不能代表“零”,那么这个秘密小组里到底安插进了多少种势力又怀着什么目的这种事根本就无从考证。

「风见君到现在了,应该多少对大家的态度有所了解吧?」

风见点点头,他先不算的话,以石川等人为首的是降谷派,上司里只认降谷零一人,换了也不会动摇他们对降谷零的信任。

除此之外,风见也遇到过利益至上派。只要指挥的人有足够实力或者手段能够保住他们的工作、有一定稳定的升职空间,那么谁来指挥都无所谓。

除此之外,也有意识形态派,只要目的一致就可以合作,但唯有意识形态相同的上司才能真正令其信服。而另外也存在特定人物或者势力的派系存在,但人数比较少而且分散,在零组内形成不了气候。

「也就是说,这是别的派系想要……?」风见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他也从来没想过这种小说一样的事情还能发生在身边:「可、可是真的要因为这次单独受罚就推断……」

「这部分还是我来说吧。」一直没说话的木村冷不丁抬起头,插了一句嘴:「风见……你认识‘诸伏景光’,对吧?」

这个名字让风见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听过有人提到诸伏了。这位年轻卧底的姓名早已被封入档案,锁在极密的档案室里,相关调查也都尘埃落定,如今再提及的意义是?

「为什……是他的亲人有什么合作的任务?」风见想了想,档案中确实提过诸伏景光有个做县警的兄长。是长野发生了什么还是说……

「和他兄长没有关系。」石川瞥了一眼木村,确认他的状态后才对风见说明道:「你记得我们不是上回被他叫走了吗?」

「我是记得……你们见到诸伏君的兄长?」

「不。」木村满脸痛苦地抱住头,双肘撑在桌子上喃喃道:

「我们见到的是诸伏景光本人。」

这句话宛如在风见脑子里投下一颗炸弹,他恍惚地看着木村,试图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什么戏谑的神情。但什么都没有,木村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挣扎地盯着眼前的空盘子。

可死而复生什么的……风见本想说怎么可能,可嘴张到一半他猛然想起来,诸伏景光的死讯是公安通知给他的。在诸伏身份暴露之后不久,他们恨不得半个零组就被分开独立地关起来,直到外面都调查完毕才告知原因。

唯一能够佐证的是降谷提交的报告,然而那份报告也只说了“疑似”死亡。死亡原因未知、时间未知、遗体位置未知……在那个当下,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证明诸伏景光的死亡,但他们被明确地告知了这件事。

「而且我那时候也调查了。」木村轻声道:「就在中村前辈死后不久,我去查了她的死因。」

中村与木村是前后辈关系,木村刚入职时受到过她的帮助,只是男女有别,他不想敬爱的前辈被流言蜚语打扰,也就没经常性接触。但中村平日里被他人轻视这点,木村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曾经表达过不满。

「“木村君有这份心意就很好了。”她当时这样对我说。可我不服……我也后悔过,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地站出来,是不是她就不会这样轻飘飘地死去。但……」

木村首先怀疑的是周围人的陷害,所以他去翻了各个平台,匿名论坛那些吐槽公安的楼他都一一看过了,直到翻出一篇吐槽办公室同事的帖子。他细细翻看,发现里面不少细节基本能和中村前辈对上,再想了想这个发帖人的语气,他几乎立刻锁定了目标。

翌日,木村便把同期的小川叫了出来。没两句话,小川就哭的和泪人一样,干脆地交待了自己在网上随意泄露同事信息和诽谤的事情,还说没想过会造成这么重大的后果,她只是嫉妒中村那份淡然而已,没有想要致人死地的想法。

「是啊,如果真想买凶,她并不是找不到人,可她没有。这件事和她有关系也没关系。」

办公室的大家基本都知道,中村很少偏离她既定的行程,即便有心血来潮,也不会有逗留过久的时候。但如果把帖子里的时间一一对应,那么就能排查出她大致做出与以往不同决定的时间。

「而那个偏离点,发生在五年多前。」

五年多前?!风见差点被茶水呛到,那不就是他们进入零组后的事情吗?等等,既然是这样……他简单排了一下时间线,又联想了一下刚刚的话题,得出了一个有点可怕的结论:

「莫非……莫非中村前辈是诸伏君的……」

「啊,是啊。」木村怅然地回答道。

在意识到中村前辈可能是诸伏景光的联络人后,木村这才明白为什么她阻止了自己为她出头的事情:作为联络人,本就是越低调越好,出头虽然会让她在办公室的生活好一点,却也得到了额外的关注,甚至可能会牵扯到诸伏景光的卧底任务。

但这样的警官不应该落得如此结局,木村当即便用零组的身份,展开对组织行动的调查。与此同时,降谷那边也传来了更多关于当初暴露事件的报告以及组织的情报。

借着这些便利,木村摸到了组织一些行踪,可细节层面一直对不上。组织相关的行踪在诸伏暴露以后就暂时停顿了下来,没有特别明显的行动。同样诡异的是,降谷也不再同他们密切联络。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结论:诸伏与中村的死,或许也与公安有关。

但木村没了降谷这一稳定的消息来源,只能趁着下班时间肉身上阵搜查。

「而就在这时,他出现了。他证实了我的猜想……但也阻止了我继续调查下去。对此我很感谢……可我那天分明看到了活着的诸伏,也看见他的警惕,我……」

如果诸伏的“暴露”是公安的安排,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公安不止零组一个部门,诸伏景光的卧底行动也对降谷零保密,所以降谷零自然是不知道诸伏这边的安排。可如果诸伏的“死”本身就是个谎言,那么真的有必要瞒着中村这位联络人吗?

木村不认识诸伏景光,但他知道中村。诸伏景光的暴露与“死”都不自然,而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中村自然会前去调查一番。在那个时候,有资格怀疑诸伏景光暴露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人是降谷零,另一个则是中村。

可惜,降谷零的地位十分特殊,不是轻易能够动的存在。于是中村就被提前处理掉了。

「事情兜兜转转到现在,诸伏回来了,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该是处理他的时候了。」

一时间全桌都陷入了沉思,假如诸伏景光就是当天出现在现场的狙击手,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找不到开枪的人是谁,毕竟谁能预料到“死人”能来开枪呢?但这没法解释为什么诸伏景光可以精准地出现在那个地点,毕竟部署是降谷做的,较近的位置都由零组这边负责。

「我们这边有人给出去的吧?」石川的食指和中指交替着轻敲桌面。

「也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村上补充道:「下级、上级都有可能。」

木村无言地点点头,一口把杯子里的茶闷了。风见想插嘴,但又觉得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诸伏景光回来的时机相当微妙,而且因为降谷也没让他人旁听,谁也不知道诸伏是以什么身份和目的回到了这里。就算诸伏是降谷的发小,他们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可如果牵扯到派系,谁又说的好呢?

「不管是不是一边的,诸伏都只会成为他的枷锁。」石川总结道。

木村看了看表,对着村上欠了欠身,拿着账单离开了。石川赶紧站起来说要送送他,说完也急急忙忙拿着衣服跟了上去,只留下风见与村上在桌上大眼瞪小眼。

老实说,风见和村上并不是很熟,平时部门不一样根本见不到不说,年龄上差距也很大,没什么共同语言。他动动脚趾,感觉想扣地。

本来想着有什么理由能感觉告退,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现在竟下起雨来。风见和村上挤在店门口的招牌下,抬头看向夜空。

就在风见整理了好半天衣服,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村上扭过了头:「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如果他不得不去做艰难的决定时,能依靠的还有谁’这件事吗?」

风见一愣,他隐约记得有过这样的对话,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回答了。

「你当时问我‘是不是不看好他’,我当时否认了。我认为他会比我们任何人走的更远。」村上颇为感叹地看着眼前被霓虹灯照亮的街道,他不曾想象过哪一天会有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上司可以走到这一步。

「他确实比我们任何人走的都远……所以我有点后悔了。」村上有些落寞地抚平领带,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有人说他被引诱、堕落,又有谁还能相信呢?」

风见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信誓旦旦地回答他们“我会让降谷先生清醒过来”。可对面从未堕落,又何谈清醒?降谷零的工作太特殊,特殊到连亲近之人都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模样,又怎么去抵抗这些流言蜚语?

「谁又知道他的朋友本身是福是祸呢?」语毕,村上等来了老板拿来的备用伞,和其他人告辞后也离开了。

连风见这样的左右手都不免俗地落入了流言的圈套,又如何寄托于根本不在公安这个体系下的其他友人?村上担心的便是这个。如果走到比谁都远意味着孤身一人,那这真是降谷零值得的结局吗?

风见沉默地盯着雨幕,攥紧了手中的公文包。

我写完大部分论文了!(撒花

但我没有解放,因为我还没答辩(怨念

我会努力隔日更的,但我不保证QAQ

十分抱歉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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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行走于黑暗之中(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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