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在雨夜做的事总是很多,比如亲吻,比如私奔,比如杀人。
狙击镜中穿着骑行装的金发女人与身形好似上班族的男人相谈甚欢。似乎是站的久了,女人慵懒的靠在自己骑来的摩托车上,让男人的脸完整的出现在了狙击镜的视野里。
沉闷的枪响之后,400码外的男人因头部中枪的惯性向后仰去,自跨海大桥上坠落。
诸伏景光缓缓呼出胸口的闷气,撤下枪支,轻轻敲击耳麦。
“任务完成。”
“辛苦了,月岛~”
贝尔摩德的声音和她的容貌一样华丽,如同秘密注定与危险并存。
三天前,被突然从美国返回日本的高级代号成员抽调时,诸伏景光差点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主动断开了和上线的一切联系,留下危险信号,毁掉所有的通信之后再次孤身潜入夜色。
准备好的车就停在楼下,组织配置的司机笔挺的坐在驾驶室里,一言不发。
诸伏景光背起沉重的乐器包,低头扣上连帽衫上的兜帽,与前来扫尾的组织成员擦肩而过。
握紧双手感受着冷汗浸透的后心。做为狙击手,这是诸伏景光首次在任务中看到这么多底层人员同时协助。从进入大楼时的安保、前台,到出租车司机和清洁工,该说不愧是代号成员的规格吗……又或是自己正在被监视和调查呢?诸伏垂眸看向脚下的台阶。
拉开车门,把自己抽调到身边的代号成员已经坐在了车里。
贝尔摩德换了身衣服,丝绒的黑色长裙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钻石,长发披散在肩头,巧妙的遮挡了通信用的耳麦。
“嗯哼,月岛酱快上车,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任务哦。”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收起检查妆容的小镜子,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一支口红,悠闲地补起妆来。
月岛枫,假名。是作为诸伏景光的潜入身份“绿川”的假名而存在,但贝尔摩德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给他准备了全套的证件,似乎有让这个假名转正的意思。
诸伏景光暂时不能理解贝尔摩德的做法,直觉告诉他贝尔摩德帮他做实“月岛枫”的身份另有目的,但“绿川”没有拒绝一个好用的假身份的理由。
“真正的任务?”诸伏景光装作不经意的询问,“那刚才的……?”
“替朗姆收尾,按理说这个任务该交给琴酒,不过嘛……我们的劳模先生正在抓老鼠呢。”贝尔摩德补好了口红,用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语气说:“现在只有月岛酱有空闲陪过气的大明星去酒吧喝一杯了,月岛酱会拒绝我吗?”
“当然不会。”
松田阵平嫌弃拎着小孩穿过的外套,“我绝对不会因为心疼收养他。”
“小阵平别说那么绝对嘛。”萩原研二拉着小白的手,白还在好奇的四处打量警署里的布置。
虽然一夜的混乱给两位警官都带来了极大的打击,但班还是要照常上。于是搜查组的同事就在今天迎接了两位挂着黑眼圈哈欠连天还带着小孩的帅哥。
松田走的快,他目标极其明确的推开一系的办公室大门,往主管儿童走失的山下警部的办公桌前一站,跟块石头似的堵住了人家的去路。萩原研二抱着小孩在后头紧赶慢赶也没能阻止松田的挡道行为,只能用他那魅力四射的社交笑容安抚被冒犯到的同事。
好在山中警部冷静且反应迅速,很快安排了人来登记两位年轻警察捡到的走失儿童。
小白似乎非常不喜欢山下和负责登记的警察,一直藏在萩原研二身后,拉着他的衣角左看右看,始终不肯松开,也不肯好好说话。负责登记的警察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小白放松警惕。
“小白,乖一点好不好?”
萩原研二试图把小孩抱到身前,失败。
“快点登记,萩,田中叫我们赶紧回去,有个排爆演习。”松田阵平不耐烦的说。
“诶?这么着急吗?”萩原研二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扭头又去哄孩子:“小白,和这两位警察叔叔在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呀?我和小阵平要去工作啦。”
小孩依旧倔强的不肯撒手。负责登记的警察见状不禁失笑:“要不等登记完了,两位就收养这孩子一段时间?”
“才不要。”/“正有此意。”
“?小阵平明明很喜欢…?”萩原研二大惊
“收养小孩子很费劲的啊!”
“但今早也是小阵平专门去买儿童便当的吧,还挑了猫咪形状的饭团?”
“我还没说你呢,“被猫咪选中了”这种理由能作为收养小动物的原因吗?老鼠闯进家门的时候你也要收养吗?”
“诶诶?不会啦,研二怎么会养老鼠。”
“那我也不会养小孩。”松田阵平撂下狠话转身就走,声音之大让办公室的其他警察纷纷侧目。
“抱歉啦,小阵平有点不开心。”萩原研二柔声对被吓到的同事道歉,又弯腰捏了捏小孩的脸蛋,“快去哄一下小阵平,还记得我在家教你的话吗?”
小白认真的点了点头。萩原一松手,小孩就跑向松田阵平的方向,猛的抱住松田的腰,仰头脆生生的叫:
“妈妈!”
满座皆惊。
松田阵平的脸一下就红了,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小声留下句“我还有工作”,在一片寂静中扒拉开小孩飞快的逃跑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室外演习,哪怕前一天还在下雨,当天的操场永远都烈日凌空。
松田阵平裹着防爆服顶着大太阳,气喘吁吁的完成了拆弹做业。看辅助员紧张的把那颗没有炸药的炸弹夹进液氮桶,打出排爆结束的信号。
队员们很快上前辅助拆解防爆服,松田阵平费力的摘掉头盔,喘着气甩了甩头发上凝结的水汽。汗珠从额角滴下,划过微红的脸颊,顺着完美的下颌线落进衣领,一双凫青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已经完成了演练,在场边候着的萩原研二痴痴的看着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抱着头盔朝他走来,只觉心如鼓擂。不管看多少次,这张脸总能让他的心跳快的要命,连那颗落进领口的汗滴都像是什么邀请。
松田阵平走到近前理所当然的伸手,萩原研二飞快的递上毛巾和冰过的淡盐水。水已经被喝了些下去,松田也不嫌弃,拧开瓶盖仰头就灌,滚动的喉结看的萩原也干渴起来。
下一组演习马上开始,暂且闲下来的俩人一块儿坐在阴凉地,一边看另一组排爆手的实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记的小阵平不讨厌猫咪啊。”萩原研二用记录板扇着风,“啊,这组是广末做排爆手。”
“不讨厌。”松田盯着排爆手的操作,“广末的操作错了,这里可以直接掀开电路板,教官没教他吗?”
“因为太过紧张了吧。”萩原回应,“这次的道具有特意把正负极反标,撞针也做了双向,超恶劣。小阵平是怎么敲定小黑的名字的?”
“因为家里已经有一只“白”了,会混淆吧。”松田随口说道,“发现陷阱了,还行,不算瞎。”
“但这里可以直接把撞针剪掉,”萩原摸着下巴,“那就说明,小阵平也很喜欢小白。”
“嗯,但我还是觉得不舒服。”松田小声嘀咕,“山下警部好奇怪,等下班就去接小白好了。”
“因为山下警部之前也是警视厅的人,职业组真是吃香。”萩原研二说,“小阵平觉得不舒服是公安的问题吧。”
松田阵平侧过头打了个问号,萩原研二顺势抱怨起来。
“从警察手里抢人的是他们,送到了又忽然说不要的也是他们。几句话就害的小阵平和我多跑一大圈,没来得及吃早餐的便当还错过了早会,怪不得搜查科的同事都不喜欢公安。”
松田阵平努力想想,点头,“你说的对。”
——
地下酒吧的摇铃随着大门被推开的动作轻响。
人群依旧喧闹,但诸伏景光能够感受到,有几道晦涩的视线正悄悄打量着他们,又在触及到后一步进门的贝尔摩德时快速收回。
“一杯威士忌纯饮,一杯蓝鸟。”贝尔摩德敲敲吧台,“要苏格兰威士忌,给这位随行的男士。”
诸伏景光放下琴包,坐在贝尔摩德旁边的高脚凳上,显得有些拘谨。棕色的酒水被调酒师推到面前,他没急着喝,而是等着那杯青碧色浊悬的酒水也被送到贝尔摩德面前才端起。
“月岛酱好紧张,”贝尔摩德玩味的搅动杯中的酒水,“突然脱离了琴酒的行动组,反而不适应悠闲的节奏吗?”
诸伏景光微微点头,又立即偏移视线,有些逃避似的开口,“您的节奏很好,我只是有些不太理解。”
“嗯?说说。”贝尔摩德玩味的轻抿酒液。
“如果是保密任务,那您完全可以抽调行动组的代号成员,代号成员可触及的保密等级要比非代号成员高很多吧,我只是有些惶恐。”
诸伏景光谨慎的放出了自己的疑问。
“绿川”加入组织的原因是为钱财走上歪路,被组织发现把柄后胁迫加入。很老土,但足够好用,只是一些时候他需要表现的更加胆小和谨慎。
贝尔摩德却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笑了出来。
“放心吧,不是那种一次性消耗任务,那只是一个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贝尔摩德摇晃着杯中碧色的浊酒,“而且月岛酱马上就能拿到代号了哦,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代称。”
“愿闻其详。”诸伏景光抿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纯饮,压下心底隐约的不安。
女人侧头暧昧的笑了起来,酒吧昏黄的灯光映着她柔顺的金色卷发幽深而华丽。红唇轻启,一个名字随着舒缓的钢琴曲格外暧昧的流淌在唇齿之间。
“阿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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