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咸风穿过铁栅栏,在走廊上卷着两个狱卒的闲言碎语。
“听说今天新来了个小子,笨手笨脚的,连枪都拿不稳。”瘦高的狱卒嗤笑一声,指尖转着一串钥匙,“上头怎么想的?这种货色也配进组织?”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大人物的关系户。”矮胖的那个耸耸肩,目光不经意扫过走廊尽头那扇沉重的铁门,“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里面那位——三天没动静了,该不会死了吧?”
门内,琴酒靠坐在阴影里,银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他苍白的脸色,血早已凝固在黑色风衣上,像一块块干涸的锈斑。他闭着眼,呼吸轻得近乎于无,却将门外每一句对话都收入耳中。
——新人?笨手笨脚?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扯了扯。这种低劣的试探,连掩饰都懒得做。
夜深了。
当监控屏幕上的画面突然闪烁了一秒,琴酒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囚室。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警报声迟迟未响,仿佛有人刻意掐断了信号。他避开巡逻路线,指尖触到出口大门的瞬间,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第三次了哦。”“狐狸”倚在墙边,红唇弯成标准的弧度,“你明明知道我在等你。”
琴酒没有回头。低垂的刘海下,那双眼睛冷得像冰。
——当然知道。那两个狱卒的闲聊,监控的“故障”,甚至此刻狐狸游刃有余的姿态,全都是戏。她就是要他逃,要黑衣组织看着他一次次失败,直到他们忍无可忍地踏进这个陷阱。
但戏演多了,看戏的人也会倦。而他只需要等,等他们松懈的刹那——
比如那个连枪都拿不稳的“新人”。
“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耳边炸响,闭目养神中的琴酒忽然抬头,从这不同寻常的异样中察觉到了什么,绿眸在黑暗中泛起狼一般的幽光——
当他打晕了狱卒,侧身翻过墙角的阴影,与急匆匆的守卫擦肩而过时,他发现牢房的守卫几乎增加了一倍。
这与他的某个想法不谋而合。
每一次越狱琴酒都在等待狐狸出现失误的时机,而每一次遣返都让他对神秘组织据点的了解更深一步,狐狸也看出了这点——但她似乎对上面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忠诚。
琴酒看到了一支深红色的烟花在月亮上炸开,嘴角不由向上勾了一丝弧度。
他好像知道,来支援的人是谁了。
琴酒狠厉的扭断了守卫的脖子,在枪林弹雨中突进又拿下一个人头——
那就让他看看,黑衣组织最年轻的干部打算如何突破动物园的重重包围,与他汇合在火光最炽亮的位置一同向动物园举枪!
……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马提尼根本没来。
此刻,他正在坐镇英格兰远程指挥朗姆的下属暴力突破动物园的防线,还打了好几个哈欠在心里有些埋怨琴酒为什么还不快点出来。
他都已经用掉三批炸弹了!
情报和人手是朗姆给的,炸弹可是马提尼自己出的,他看着火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钱在燃烧,只好喝了口牛奶压压惊。
“噗!”他震惊的捂住嘴,靛紫色的汁液从指缝间流出滴在地毯上,晕染出诡异的颜色。
这个颜色,这个味道……好像是双缩脲反应??实验室的产物?
他小时候常被带着去研究所玩,有时无聊了能隔着玻璃猜测溶液试剂一整天。
现在,熟悉的刺鼻气味开始冲击他的大脑。
夭寿了!之前喝的牛奶不会前功尽弃吧?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感到了窒息。
“布兰布尔!”马提尼抓起电话怒吼,“给我刷新到指挥室来!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被挂断了。
他感到大脑一片晕眩,整个身体好像泡在金黄刺鼻的液体中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偏偏这时战场那边又传来最新战况:“马提尼大人!我们的备用潜艇遭到了袭击,请求支援!”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抓着话筒低吼道:“……让鱼冢三郎去!”
——那个被狱卒嘲笑的“新人”,此刻正站在,笨拙地摆弄着手中的枪。听到命令时,他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与外表不符的锐利。
“明白。”
他转身的瞬间,枪已稳稳握在手中,动作流畅得仿佛换了个人。
马提尼并指按压住太阳穴,理智从混沌的思维挣脱而出。
不太对劲。
误食双缩脲反应?溶液,碱烧、重金属中毒等引起的应该是腹痛、犯恶心,而不是头晕目眩、浑身疲软。
他被算计了。
只是比起愤怒,他更多的好奇。毕竟,有麦卡伦的后勤天团在,好久没有人能在他的饮食上做小动作了。
所以……这是有人看麦卡伦不在了,想来试探他对某些权力的态度?
马提尼单手撑着越来越沉的脑袋,有点想笑,却只从喉咙里发出嗬嗬气声。
英格兰本土势力才被他血洗了一番,不会多此一举用如此拙劣的方式试探他的态度。此刻,能在他的英格兰分部将这杯加了料的“牛奶”送到他的桌子上,并且不清楚他才结束的“铁血大清洗”过程但又知道原因的,只能是——
比他权限还高的非英格兰组织成员。
作为黑衣组织重点分部的总负责人,马提尼的权限仅次干元老和boss,至于朗姆——先生不会让外人有接触家族辛秘的机会。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开始了回忆。
大概三十年多前,乌丸莲耶血洗黄昏别馆后去世,组织Boss变为那位先生,元老包括老轩尼诗白兰地那一脉都被杀鸡儆猴,初代老一辈班底几乎全军覆没。
——现任boss相信了这个说法,并临危受命接管了领头羊一职。
而真正的“内幕”被掌握在少数“不知情人”手里,比如亲手将马提尼加上族谱的祖父——上任boss最信重的亲弟弟,也是一手镇压了因组织首领变更而失控混乱的秩序并将能力出众的分家子弟推上现任boss之位的幕后操盘手。
为什么不自己上位呢?因为他被自己亲爱的兄长坑了——乌丸莲耶在“去世”前,将一种据说可以逆转时间的未知病毒注入了亲弟弟体内,只是每到月圆之夜都要提前注射抑制剂,否则就会变成六亲不认只知杀戮的怪物。
嗯,然后乌丸莲耶在疯狂一场后对外去世,留下了完全不知道抑制剂配方的乌丸莲治。
手里抑制剂有限的莲治被自家亲哥的不靠谱程度惊呆了!
“然后呢?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刚被乌克兰祖母托孤到日本亲祖父家里的马提尼眨了眨他那双浅红的眼瞳,一双细细的金线贯穿其中。
面色红润的祖父哈哈大笑,低头摸了摸小孙子头,望着他的眼睛很有耐心的哄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
监控的冷光中,睁开一双金色的眼睛。
布兰布尔肩膀一抖,手中的紫色试剂泼在监控台上,液面的反光处映出身后一道几乎将她笼罩的黑色人影。
“I found you.”
“嘭!”一处血花从女人脊背炸开,她发出破风般的难听笑声,顺手将实验台上的培养皿砸出去。
一声枪响,发霉的圆形糖果从培养皿里滚落。
而女人被黑影压在实验台上,盯着那些平平无奇的糖果,痴痴的笑了。
下一秒,糖果里白色的菌丝喷涌而出,在合适的温度和水分之下疯狂生长,将黑影的“ What *** mouth”淹没在白色的丝状海洋中。
布兰布尔弯腰捡起其中一颗“哭闹不止”的糖果,把她捧在手心,摸了摸她漂亮的秀长的“头发”,眼神充满爱意:“乖,乖,坏人被赶走了,谁是妈妈最讨厌的孩子?是你呀,我最美的小公主。”
“糖果”很快恢复了平静,羞答答的把头发搭在她的手臂上,而其他“糖果”也不甘示弱,把紫色试剂扫平、归位,在玻璃碎片中向妈妈予欢索求。
布尔布尔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只是非常强迫症的将培养皿上的标签“The White Princesses”重新贴正。
她轻轻地将那颗安静下来的糖果重新放回了培养皿,而其他糖果有样学样一个个把自己放回了家,还非常有童心的组合成“Bramble”的字样讨她欢心。
随后,布兰布尔的脸色愈发温柔,她将掉落的枪拔开保险栓,对准吵吵嚷嚷着的培养皿。
“嘭!”
世界清静。
她和善的看向刚才发生异变的监控,脸上正常人的神色迅速褪去,嘴角张大癫狂而又神经质。
脸颊骤然贴近监控,贪婪的看着那双金红色的眼睛,嘴中喃喃道:“既不鲜艳,也不美味,她们连您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监控中的马提尼动了动耳朵,狠狠地瞪向冒着红光的监控器,一爪子报废了它,引来布兰布尔一阵尖叫。
“哦!我的上帝,祂是多么迷人啊!”她双脸红晕,按着胸口一脸幸福的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我们爱他!敬他!亲吻他!”实验台上的其他培养皿开始躁动,发出常人难以捕捉到的频率,其中一个个体问道:“他是神明吗?妈妈。”
“不,”出乎意料,布兰布尔否定了他的神性,并在空气中勾勒出那双眼眸的形状,脑袋一点一点扭过来笑到:“他是造神的人,是弑神的人,唯独不是成神的人。”
她的眼眶里流出液体:“真正的神明另有其人。”
“那么祂在哪里呢?”
“Vielleicht Tokyo.”她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最后几段的文风感觉和我另外一本书写串了,致歉。[求求你了]
以及乌丸家族的事全是我胡诌的,严重脱离原著,请不要带脑子去看,否则我就成赛博罪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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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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