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灯,说:“你随便坐吧,我给你冲咖啡,我只有这种咖啡,你要吗?”
速溶袋装咖啡,萧九龄摇头,问:“有酒吗?”
“有。”
还真有,白泽买了好多酒,没带走,因为宿舍没冰箱,没地方存酒,陆鸱吻拿出红酒和伏特加,问:“你喝哪种?”
都是很便宜平价的酒水,陆鸱吻又说:“有起泡酒,香槟,要不?”
家里还有开香槟的开瓶器,陆鸱吻撬了半天没撬开,萧九龄起身到厨房来看,她真是位暴力的女士,拿筷子硬戳,把木塞戳瓶子里面去了。
陆鸱吻洗了两个杯子出来,“吃的就没什么了,只有鸡蛋,我可以给你煎鸡蛋。”
好糟糕的厨艺,她明显不会煎蛋,油温不够,她拿锅铲随意戳了两下,然后开始找酱油,酱油没找到,随便不知道滴入了什么调料。
酸得要死,萧九龄发誓,他此生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鸡蛋。陆鸱吻问:“怎么样,我没找到酱油,我用的是日本寿司的酱油,应该还可以吧。”
不是日本寿司的酱油,是醋,萧九龄拿刀叉切了一块蛋白,递到她嘴边,陆鸱吻尝了一口,快吐出来。她说:“难吃就别吃了,我不会煎鸡蛋,我不会做饭。”
“别浪费食物,”萧九龄吃掉盘中餐,说:“你饿不饿,我可以煎蛋给你吃。”
“好啊。”
“你喜欢全熟蛋,还是太阳蛋,要糖心吗?”
“不要,我喜欢蛋清和蛋白搅一搅,我不喜欢蛋白和蛋黄分离的蛋。”
萧九龄理解,“法式,隔水烫熟,你先烧一锅水,等水烧开,另起小锅,将蛋搅一搅,直至蛋清与蛋白融合,加入一点点黄油和芝士更好,在滚水中将鸡蛋搅至凝固,一份法式鸡蛋就出餐啦。”
萧九龄端上盘子,“试试。”
就这一份煎蛋,陆鸱吻和萧九龄喝了两瓶酒,最后她捧着萧九龄的脸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萧九龄一双桃花眼,笑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上一周,上个周五,”陆鸱吻搂着萧九龄胳膊,“华伦天奴,在华伦天奴,我一个朋友去买大衣,你也买了那件大衣,和他是同款。”
“哦?”其实萧九龄也想起来了,是她,她姓陆,叫什么没听清,是有个男生和她一起,那日她穿黑色外套,白色毛衣,站在华伦天奴的时装店里,觉得满堂灯光下的华服都不如她身上那件简单的高领毛衫好看。
陆鸱吻双手捧脸,“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他,他穿着没你穿着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原因。”
“他是你男朋友?”还在反复确认。
“不是,他就是个负心汉,无聊的人,不提也罢。”
萧九龄都准备亲上去了,忽然愣住了,只听她数落:“真的你不知道,他好无聊,我们以前一起上大班课,他总叫我请他吃早餐,叫我给他买果汁,我又不欠他的。
我们以前一起在这儿住,是他说这里上学方便,离学校多近,这边住比在宿舍方便,都是他建议的。
是,我承认,这边环境比学校好点,可很贵啊,一个月八百美金,我一个人怎么负担得起,不知道是不是被中介坑了,这是基辅啊,基辅!这不是伦敦,也不是巴黎,而且听说法国物价很低,我好后悔啊,当时应该去法国的,干嘛来这里,听又听不懂,我真的好痛苦啊!”
颠三倒四的,萧九龄问她:“所以你是觉得房租太贵,换了比较远的地方房子?”
陆鸱吻点头,“不换怎么办呢,我们家给钱是有定数的,我花钱在房租上,我就没钱生活了,你懂吧,我只能搬到远点的地方去,真的好远,坐个地铁四十分钟吧,再等公交,你也知道这边公交不准点,我等公交的时候都能走出半里地了。我真的——一言难尽。”
半句都没提感情的,句句都在说那男生不讲道义,萧九龄问:“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没有这回事!”陆鸱吻挥手,“我原先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全班都误会了,都以为我和他搞对象呢,我眼光有这么差,能看上白泽?好家伙,我疯了我,我给自己找个这么斤斤计较的,喜欢占人便宜的?”
她说:“梁思思给我伸冤了,我比窦娥还冤,我是个好人,我就是太没主见,最最关键是我俄语太差,我听不懂,也完全无法交流,这才是问题,你懂吗。”
她倒是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萧九龄轻笑,陆鸱吻忽然就揪住他的衣领哭,边哭边说:“你们这些人,路有冻死骨,我是冻死骨,朱门酒肉臭,你们就是朱门,你们根本不懂,你们买件大衣的钱,我租三个月房子了,再过四个月,今年学习任务就完成了,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
嘟嘟囔囔的,萧九龄被她逗得好笑,陆鸱吻闭眼,“想睡觉了。”
陆鸱吻缩在厨房的沙发上,本想抱她上床的,但这房子可能是要退租了,根本没有床,只有一张沙发床,床单都收走了。
萧九龄无奈,寻了床毯子,铺在床上,再抱她过去,可又找不到东西给她盖了。
他的大衣搭在沙发上,抄起了大衣,盖在她身上,她睡觉像个宝宝,喜欢侧卧,还缩成了婴儿团起的样子。
喝多了酒,其实睡不了一整夜,才睡了两个小时,陆鸱吻就睁眼了,她坐起身,看见萧九龄还在。
屋内灯光昏黄,她拍开大灯,“你脱我衣服了?”
“你自己脱的。”
“我不信。”
“你再想想。”
陆鸱吻闭眼,还真是她自己脱的,喝了酒难受,燥热得很,确实是自己脱的。
她拉自己睡衣,“衣服是你穿的?”
“嗯。”
陆鸱吻捂脸,冲去厕所洗脸,冷静冷静,然后擦了脸跑出来,说:“对不起啊,我喝多了,”双手合十,闭着眼说:“我真的喝多了,我平时不这样的,对不起。”
“鸱吻,过来,”萧九龄知道她名字了,写在本子上的,堆了一堆旧作业,都没收走。
陆鸱吻捂着脸走过去,一把被萧九龄拉在身下,他问她:“你清醒了吗?”
“清醒了,我,”陆鸱吻的手被萧九龄拉开,他吻她的唇齿,她紧紧闭着嘴,他说:“嘴张开。”
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就是发生了,陆鸱吻早上想起来,被萧九龄抱着,他说:“别走,”他让她转身,又跟她来了一回。
这回陆鸱吻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萧九龄已经走了,陆鸱吻觉得她这会才醒酒,坐在床上愣神。
桌上有个信封,陆鸱吻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果然,还是当她是个妓--女。
两万美金,什么都没说,可见并不是爱情。
陆鸱吻没来由地生气,忽然就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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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总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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