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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玲珑2

经过这一番闹腾,已是傍晚时分,整个江都的人流似乎涌动得越发迅疾。

举目望去,除了道士们仍着道袍,出行的百姓们大都穿着素色缟衣,麻制冠带系于额上。来往行人步履如飞,手中提着一只只莲花形状的水灯,三五一群簇拥着,却都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原来满城缟素,便是如此情形。

萧恬询问了过路人,得知习俗里百姓们放河灯的水岸,正是他们来时的码头。于是五人打算先去看河灯,等时辰到了,再去怀恩观参加送殇祭礼。

他们跟着人流向前走去,常宁看见周围人都穿着缟衣,自己却只着道袍,怕有不妥,问道:“金前辈、萧前辈,我看这些百姓都换了衣裳,咱们不换,要紧吗?”

萧恬笑道:“道门中人,再没有比道袍更持重正式的衣裳了,我们着道袍以示敬意即可。”

柳浪走神,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因他一直在留心金风的反应。

这家伙自茶馆门前被那孩子询问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一人走在前头,从未回头。

柳浪着实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年金风若也在妙光,想来应当与妙光学宫内大多弟子一样,对柳闻莺此人,不,此妖,恨之入骨。

况且他的宝贝斗笠还被自己给丢了……

柳浪想到这儿,顿时感到后颈处凉意十足,心里默念:老天啊,可千万别让这厮认出我来!!!

他心惊胆战地走神,一个不留神撞上了金风后背,把金风撞得绊了一跤。

柳浪赶紧道歉:“得罪得罪,金兄要不要紧?”

金风站稳了脚跟,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未讥他。

萧恬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丹先生有心事?”

柳浪“呵呵”尴尬一笑:“无事无事,只不过看见路上百姓穿着素服,联想到一位已故多年的好友,有些失神了。”

萧恬:“今夜是祭奠故人的好时机,先生不如也和这些江都百姓一样买一盏水灯来放,以表哀思?”

他说着,伸手指向街市旁的贩卖纸编水灯的摊子,道:“前头便是沧江了,我们去买一盏,如何?”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已朝那摊子走去,柳浪等人也只好跟着他逆着人群一起走过去。

摊主是个年轻妇人,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俊俏的道门仙君,她脸都红了,羞涩道:“几位仙人公子随意挑选,我们家的水灯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入水不化,可以顺着沧江漂出去好几十里呢!”

柳浪见这些水灯大都莲花形状,花开七瓣,有两重的,也有三重的,编的栩栩如生,描画也精致。

妇人又道:“仙君可知,放河灯又叫‘照冥’,只要那灯笼顺着沧江一直流下去,若能直达下游的雁丘、郢城两地而不熄灭,就表明,它能够将放河灯之人的心思,完完整整传达给已故之人,就算已经转世投胎了,也能感应得到。”

金风:“不过传闻而已,无凭无据。”

妇人笑道:“虽是传闻,但也是旧俗嘛,仙君若是不信,可以自己买一盏来试试呀。”

萧恬从最高的架子上拿了一只三重莲式的河灯,又转头问道:“你们要不要?我付钱。”

柳浪想了想,也跟着拿了萧恬旁边的那一只,道:“那就多谢萧兄慷慨了。”

常宁摆摆手:“我不用了……”

金风:“我也不用。”

他们四人提了两个河灯继续向前走,只见越接近沧江水岸,行人就越多,渐渐将整条道路都挤得水泄不通。

顺着江岸向下游走了一小段路,好不容易寻了个人少的缺口,这才站到了江岸边,将两只水灯放到地上。

放眼望去,只见宽阔的沧江水面上,尽数都是红色烛光闪烁。

一盏,两盏,三盏……

数以千计的莲花水灯顺流而下,前面的水灯刚消失在天际,后面就有更多更多的补上来。如同闪烁着赤色的星光,微弱却绵延不绝,在黑夜里将整条沧江都染成一条流动的星河。

萧恬点燃这两盏河灯,柳浪接过其中一盏,正准备将它送入河中,却被萧恬拦住。

萧恬:“先生忘了,河灯上要先写下名字,然后才能放入水中,不然怎知祭奠的是什么人呢?”

柳浪:“……好。”

他接过萧恬递来的笔,在河灯的最里一层花瓣上,写了“丹舟故友”这四个字。

萧恬诧异道:“先生怎么不写故友的名字?”

柳浪道:“我那朋友生前性情古怪,不喜别人在外头喊他大名,这四字足矣,他要是泉下看见这盏水灯,就一定知道是我祭的他。”

当着萧恬的面,总不能直接写“故友祁永霖”吧!

萧恬点点头,不再追问,取过笔,也在河灯上写了几个字。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将两盏河灯放入水中,萧恬先放,常宁金风二人站在他们身后静静看着。

柳浪蹲下身,准备将水灯放入江上随水漂去,而刚刚那盏被萧恬写了名字放出去的水灯,恰好就慢悠悠地漂到他眼前。

立在纸编莲蕊上的红烛灯火明亮,映照着那重重叠叠的彩绘莲瓣,上头赫然写着四个字——

“故友闻莺”

故友闻莺。

柳浪,柳闻莺。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祭他。

柳浪蹲在地上,定定地看着那盏写着他自己名字的河灯,从他面前漂过去,直至与其他随水而下的灯连成一片,无法分辨。

“先生怎么不放手?”萧恬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

柳浪回过神来,将手中河灯送入江中,起身的时候,右腿都麻木了,没想到竟然蹲了这么久。

见他站起,萧恬关切道:“先生脸色似乎不大好?”

柳浪掩饰道:“没什么,风沙入眼,看不太清了。”

萧恬仍是温和笑道:“先生糊涂了,这是江边,哪来的风沙呢。怕是先生看见江上河灯,想起许多从前的事了吧?”

柳浪心里微微一动,他抬眼去看,见萧恬面上笑容春风和煦,也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他刚刚所说的话,总让柳浪觉得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他发现了……?

怎么可能呢。柳浪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灰飞烟灭,连带前尘往事都烧的干干净净,渣子也不剩,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能活着回来,萧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一定是我多心了。柳浪心说。

萧恬接着道:“先生的故友要是知道先生这样悲伤地祭奠他,一定会十分欣慰吧。”

常宁好奇:“萧前辈是祭谁?也是故友吗?”

他和金风都站得远,看不到萧恬写在莲瓣内侧上的字。

萧恬点头,过了一会,他叹气道:“可他大概是不能知道了。”

常宁:“那位娘子不是说,只要河灯顺顺利利沿着沧江流下去,就算故去的亲友已经投胎转世了,都还能感知得到吗?”

萧恬不答。

柳浪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人死尚不能知,更何况是灰飞烟灭的妖精,哪还有什么来世。

常宁自顾自猜测道:“前辈的故友,那一定也是特别厉害的前辈了吧!那样的话,大概会有很多很多人祭奠,也许那位前辈就分不清哪个河灯是萧前辈送的了?”

萧恬笑道:“或许吧。”

柳浪心道:祭奠是不可能祭奠的,要不是灰飞烟灭、无迹可寻了,被人掘坟鞭尸倒是极有可能的。

丹舟撇了撇嘴,十分不屑道:“就算传闻是真的,此地距离雁丘、郢城百里之遥,再坚固的河灯,也不可能漂得到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啊,什么‘照冥’,什么‘给已故亲友传递消息’,不过都是编出来糊弄人的鬼话而已,你们还真信啊?”

常宁怅然:“那这些河灯岂不是都白放了?”

萧恬笑道:“我放这个灯也不是为了他知道。我只自己留个念想足矣。”

他顿了顿,又道:“那位故友,我今早说他宽和仗义之类的,但后来想一想,好像都不大准确。”

听到这话,方才一直站在他们身后、举目眺望江水下游的金风,不知怎的,身子突然微微一晃。

只听萧恬继续说道:“我思前想后,只觉得历届同门之中,道法精绝、剑术无双者不在少数,若单是如此倒也没什么稀奇,但从未有人如他一般,虽至死境,犹负冰心。

“若一定要评述此人,天底下,唯有‘玲珑’二字妥当。”

柳浪轻咽了口唾沫,喉咙口依然干的令人窒息。

常宁皱了皱眉头,转身问柳浪道:“丹先生,你认识萧前辈说的故友吗?听起来好像是位了不起的前辈诶!”

柳浪否认三连:“不知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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