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静源主动跟田籁发去消息:没成。
田籁正躺在她妈腿上,看着一部讲着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她看到“没成”俩字,心想不能够啊,这年头还有男的修无情道吗?修无情道还得历个情劫呢!
籁籁:指定身体有毛病,怕被你发现,要不然不合理。
易静源趴在缝纫机上,抿了抿嘴。“我也这么觉得,指定是那方面有毛病,是真的不行,要么就是个假正经。”易静源本来是想语音文字输入,一不小心弄成了语音回复。
田籁就那么点开听了,听到“真的不行”时,她赶紧点了下屏幕,没继续外放。
田籁的妈,一本正经的姜维华老师,在旁边皱了皱眉,“你们这都聊的什么啊?”
田籁嗖地起身,忙解释,“妈,她没睡男……哎不是,就我朋友去相亲了。”
她这条件反射的样子,姜维华哪能信她,于是,她柔声道,“妈妈不是想管你,妈妈就是提醒你,得保护好自己,得心里有数。”
“妈咪,你放心吧,我的这条命就是用来工作的。”田籁信誓旦旦后,一头扎进她妈的怀里。
“这孩子,又胡说。”姜维华摸着女儿的头。
易静源到二楼换了身衣服——来自田籁的大象灰运动服套装。还真是巧了,怎么田籁就把这个色留这了,跟何靖泽刚才那身撞色了。她还拿了打包盒,把几乎没怎么吃的饭菜都装好了。
其实,她没吃饱。估计何靖泽也没吃饱。他俩根本不是为了吃饭,各揣心思,各怀鬼胎。
工作室的位置比较偏,易静源拎着打包的饭菜,往北走了挺远才打到了车。至于为什么要拎着打包的饭菜?因为工作室的冰箱实在被塞得太满了……她上车后,直接报了馄饨摊儿的位置。
易静源一到馄饨摊儿,就过去跟阿姨打招呼。“阿姨,还记得我吗?”
阿姨一边煮馄饨,一边稍微侧头看了她一下,然后低头笑着盯着热气腾腾的锅,“当然记得了。这次不收你钱,敞开肚皮吃就行。”
“那我可不客气了。正饿着呢。”易静源想了下,“阿姨,你先给我下12个,六个猪肉木耳的,六个皮蛋瘦肉的,多给我来点儿汤。”
“行。你快找座儿,坐着等。”
“谢谢阿姨。”易静源转身,用视线巡了一圈空座,突然发现他迎面而来……
何靖泽也太现身说法了吧,他这是……真没吃饱?
躲,显然是来不及了。他的眼睛已经对上她的眼睛。
“你来吃饭啊。”拎着打包饭菜袋的易静源朝他摆了摆手,很小幅度地——就有点尴尬啦。想不到这馄饨摊儿挺聚人气的……
何靖泽则是朝她点了下头,“嗯,跟我朋友来吃点。”
杨千粱最是兴奋,“易静源儿!咱们可真有缘分。你也喜欢吃这儿的馄饨?”
她点点头,“阿姨手艺好。”
杨千粱一点不带含蓄的,把易静源从头看到脚,“你俩今天这身就跟商量好似的。我要是不认识你们,还不得把你们认成情侣啊。真是太有——缘分啦!”
按理说以易静源的心理素质,根本慌不了一点儿,这会儿她却不自然地咳了咳,“不是,你听我解释,那里只有一套运动服……”嗐,这脑子是真的短路了……解释个大头鬼啊解释。
“什么那里啊?那里是哪里?”杨千粱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身边的何靖泽,怎么听不明白呢?
何靖泽在一旁抿了抿嘴,“该去医院耳鼻喉科看看了,人说的是‘家里’。”
杨千粱挠了挠大背头,“是吗?”
易静源立刻点头,“是,你听错了。”
何靖泽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吃吧。”
杨千粱疑惑地看向何靖泽,“你这么自来熟了?”
“微信好友也是好友。”易静源眯着眼睛笑回,“对吧?”
杨千粱觉得很有道理,嗯了声,“美女说得都对。”
易静源松了口气,同时,她也问自己到底在虚什么呢?不就是同色系的穿搭么,难道穿身绿的就是跟绿化带有缘?
何靖泽看着一身运动装的易静源,就觉得她文静起来了,像世俗定义下的那种老师满意家长满意同学也喜欢的好学生,明明她眼上的眉毛和鼻下的口红还张扬。
易静源先来的,所以她的馄饨先上了。“不好意思了,先到先得。”
“你先吃,不用管我们。”杨千粱看着易静源,心想着这姑娘不挺好的?怎么他们传得那么邪乎?或许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易小姐……”
“叫我大名就挺好的。”易静源也没讲究什么礼数,边吞馄饨边说。
“静源,可以这么喊你吧?”
易静源点点头,又反问他,“你呢?你叫什么?”
“杨千粱。千是……”
易静源打断了他的解释说明,“杨千粮,我记住了。”——谁管你是什么千什么粮啊。
何靖泽抿着嘴笑了下,何必自讨没趣呢?
杨千粱白他一眼,又笑眯眯地看向易静源,“我们加下微信,我微信名就是我的真名。”
易静源瞄了眼何靖泽……她怎么觉得何靖泽看自己吃饭的眼神夹杂着一丝诡异?什么情况?她咳了咳,“那个,让何靖泽把你名片推给我就好了。”
杨千粱立马推了推何靖泽,“快把我名片给静源。”
“手机没电了。等我回去再说。”何靖泽朝他弯了弯眼睛。
杨千粱又白他一眼,往手里屏幕上戳了戳。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
嗯,何靖泽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何靖泽,你非要逼我揭开你伪善的面具!”
何靖泽摸出手机,放在桌上,“没电了。”
还真是,杨千粱这一通电话把所剩不多的电量彻底耗尽了。手机自动关机了……
“呵呵,你这手机还挺配合的。”杨千粱干笑。
易静源原以为是何靖泽对她有那什么“该死的占有欲”,还琢磨着怎么推进计划呢,结果是她和杨千粮想多了……
何靖泽知道手机快没电了,却不知道手机这么恰到好处的没电。他是觉得,加杨千粱的微信,实在是没必要。
易静源的碗里还剩一半馄饨的时候,另外两个的馄饨也上了。
杨千粱指着自己的碗,对她说:“我这个也是皮蛋肉的,就不给你吃了。”
“韭菜鸡蛋馅儿的,你吃吗?”何靖泽问她。
易静源摇了摇头,“韭菜鸡蛋馅儿的,我只吃韭菜鸡蛋盒子。”
“巧了不是!”杨千粱颇为激动地拍了下桌子,“我也是。”
何靖泽用舌尖掠过齿间,怎么这位哪里都能见缝插针?……他舀起一颗馄饨,差不多凉了之后,有点粗鲁地塞进了杨千粱嘴里,“第一颗你吃。”
杨千粱没反应过来,嚼了两下,吞了。他嫌弃地看着何靖泽,“馄饨好,你坏。能不能斯文点?”
“你刚吃的可是韭菜鸡蛋馅儿馄饨。”
好你个何靖泽,故意拆台呢这是。杨千粱瞪了瞪他,“我的意思是,韭菜鸡蛋馅儿里头,我最爱的是韭菜鸡蛋盒子。”
易静源笑了,“哦。”
易静源先吃完了,她用纸巾按着嘴巴粘了粘油星子,然后略微往何靖泽方向送了送下巴,“帮我看看口红花了没?”她明明可以用手机看的,却偏偏问他。
何靖泽愣了下,但也仅仅只持续了一瞬中的一瞬。他立马回道,“没有。”顿了下,他又飞快地补充道,“很好。”
易静源收回下巴,歪了歪头,“很好就好。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杨千粱对她弯着嘴角,“静源,你不要只对他有非分之想,对我也可以。”
易静源也学着他,弯着嘴角,“你大门牙旁边那颗牙上有韭菜。”
何靖泽噗地笑出了声。
杨千粱迅速眨了眨眼,闭上了嘴,咬着牙,瞪着何靖泽,不清晰地发声,“都是你害的。”
易静源起身走了。
她没走几步,便被何靖泽叫住了。
易静源停住脚步,转身,看到何靖泽正拿着打包菜的袋子朝自己走来。
“这个。”何靖泽把袋子递给她。
易静源接袋子的时候,故意擦过他的手。她挑了下眉头,“袋子不是故意落下的,但刚才擦过你的手是故意的。”
何静泽却触了电,好在他反应够快,没有表现出来。他自若地收回手,“你慢点走。”
易静源瘪了瘪嘴,“唉,送袋子可以,送我不可以。”
何靖泽被被她一点,立马试探着问道,“那我送你?”
“开玩笑啦。”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馄饨都没吃完,不能浪费粮食哦。”易静源掂了掂提的袋子,小声道,“这个是我打包回来的我们吃过的饭菜,我以前可从不打包。”她骗他。
何靖泽不自然地咳了咳,“你刚才还说浪费粮食可耻。”
“哎,我这个人双标惯了。”易静源嫣然一笑,“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好了,馄饨要凉了,快回去吃吧。”
“嗯。”何靖泽点点头。
何靖泽坐回来的时候,杨千粱哼起歌来,“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吃你的馄饨吧。”
杨千粱感叹道,“这哪是什么秋天,这分明是今年的第二春。”
“去你的。”
“别说哥们儿没提醒你,跟她呀你也就是谈几天恋爱,可别陷得太深了。你们啊,不合适。”
何靖泽嘶了声,“能掐会算的。”
“你妈高血压,你爸心脏不好。你觉得他们会接受这么前卫的姑娘?你别听着这帮人整天歌颂心灵美,说什么只要心地善良,其他都不是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你这是不是想的有点儿太远?”
“咱俩从大学开始,认识了十多年。毫不夸张,你爸妈都没我看你看得准。你这不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我看你恨不得把民政局搬她眼皮子底下。”
“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杨千粱这结论得的也太夸张了吧。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杨千粱背完诗,提醒他道,“别忘了把她微信推给我。”
到底是谁想搬民政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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