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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噩梦

噩梦的第一幕就是那个永远镌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朗天晴日。

三个渡劫期修士从天而降,扬言献出龙血之子便放其他人一条生路,然而面对死局并没有一人将他推至身前。

画面一闪,他又看到幼年时的自己,被祖父抱在膝头和他讲那些他当时还听不懂的话。

“虽然千百年间我们一直不得参悟为何上古龙血会降临沈家,但作为神血的传承者当有风骨,避世隐居不单是为了避祸,也不是懦弱惧怕而是对世人怀有悲悯之心……”

人苦不知足,贪欲浩无穷。

人性之贪婪经不起考验,因此不如将珍宝永藏于深巷之中以免心志不坚之人生出妄念毁了自己一身道骨。

祖父望向年幼时自己的那个眼神,让沈赫言心头震栗。当时不明白的现在他都看懂了,那便是祖父对他抱有的愧疚之情。

躺在床上被噩梦淹没的沈赫言此刻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倾泻而出。他多想开口告诉祖父世人不值得,沈家的牺牲与悲悯之心并没有换来应得的安和祥乐,他们为世人偏居一隅换来的却是因觊觎和贪婪滋生的血刃临门。

梦中画面又一闪。这次是沈赫言对祖父最后的印象,当日强敌来犯沈行丰抬手将家族所有后辈护于结界之外,一人孤身起阵将对面三位渡劫期修士全部困于沈家的「神劫阵」中。

此阵非不得已不可开,一旦开启阵内之人非死不得出。

沈行丰挥手一个结印画在胸前:“我族身上流淌的是上古神龙之血,神龙之血不可污,我辈守护龙血之脉虽身殒道毁而犹未悔。”

沈赫言被父亲沈又安捂着嘴,紧紧拉住他想要冲出去的身体。

大阵一开霎时间天地变色罡风骤起,就在大家正沉溺于悲痛愤恨之中时,居然另有一修士从天而降。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后招。

“他们有传送阵。”沈赫言的大伯跑来交代沈又安,“我去破坏他们的阵法,你带赫言和弟妹去后院用我们的传送阵带他们立刻出山。”

说完轻轻拍了沈赫言的头一下,“平时让你修炼你从来不听,空有金丹在身,修为不跟上也是枉然,从今以后…哎算了,好好活下去不要想着报仇。”

沈赫言被父母一路强迫护送到后院,沈又安用心头血一边强行起阵一边盯着沈赫言满是恨意和愧疚的双眸温声安抚道:“你不必自责,为龙血而战是家族使命也是骄傲。”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温柔:“祖训言龙血之身可杀而不可辱,可是父亲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说完抓过来为护他开阵和敌人缠斗的妻子连同呆愣的沈赫言一把推入阵中,白光一闪父亲留给他的仅剩一个为帮他逃生拖延时间而再次投入厮杀的背影……

“不要,不要去!”

沈赫言声音嘶哑地喊叫着醒来。

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咽喉像被攫住。悲痛连同这些记忆被他锁在内心深处,一旦掀开,心脏如同被撕裂一般剧痛难当。沈赫言身躯僵挺双眼失神,再没了睡意。

突然间一个黑影出现在门边角落,他瞳孔骤缩瞬间警惕,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黑影猛地靠近,沈赫言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倏然间两个低声交谈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他的神识竟然恢复了!

声音竟是从王婆子房中传出来的——

“行了,你过几日就去镇上联系人牙子还是将那孩子卖出去算了。”

是王婆子不耐烦的声音。

“可是……若将来那孩子的亲人寻来我们怎么交代?”张芳小心翼翼问。

“交代?我们有什么好交代的?”王婆子脸色一变,“这么久了还说不清自己的来历你不觉得可疑吗?再说了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家里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这么久也早该找来了。光听那孩子一面之词……”王婆子嘴角一撇颇为不屑地揣测,“那么多晶石他一下就拿出来了,连眼都没眨一下。想来也是不知道那些晶石能值多少银子。依我看没准是个偷了主人家的晶石逃跑出来的小奴,正好无处可去,见你愚蠢好骗便想留在这吃白食。”

“即便如此…我们将人赶出去就是了,这好端端地把人卖了……”

王婆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赶出去?亏你说的出来,他在我王家白吃白喝这么久,我填了多少银钱进去,不卖了他谁来填补我的亏空?”

“......可他给的那些晶石都够一大家子几年的吃用了。”

王婆子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抡起手一个巴掌“啪”的一声甩在张芳的脸上,手指眼窝破口大骂:“你个废物点心,那是我们救他的酬谢!”

“瞧瞧你这副窝囊样子,上不得台面的下贱东西,我儿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娶来你这么个只会生赔钱货的丧门星!”

“在外人面前给你留些脸面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居然敢和我顶嘴了,若不是你把人招来的会有这些个麻烦?”

“这几日就去联系镇上的孙牙婆,不卖他救卖你,你自己掂量,滚吧。”

听到孙牙婆的名字张芳捂着脸吓得险些站不稳。那孙牙婆做的可是娼门人头买卖,多是给皮肉场所收人。要求最是挑剔,非好颜色的不要,给的“奴价”也是最高的。

张芳知道这是自己惹婆婆生气了,她再不敢多言。王婆子最看不上她这幅小家子气的样子,挥手打发她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张芳回到自己房中就马上和丈夫汇报了婆婆的打算。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抬头仔细辨认丈夫的神情,像是期盼他能去制止婆婆。

王猎户听完眼神闪了闪,母亲这个想法太及时了。

镇上就一家男风馆,自己也去光顾过。想起那孩子眼中的桀骜和不屑,王猎户觉得就应该让那他去淫窝里受受苦,让人家好好调教调教,顺便也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然后自己在他惶恐绝望之际将他赎出来,之后还可以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扣在张芳身上。

一个毛孩子哄上几句肯定就对自己感激涕零了,实在不行也可以直接来硬的反正那地方谁也不认识谁,随便找个地方将他囚住,还不是供自己随意亵玩。母亲如此打算真是正中自己下怀,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张芳见丈夫也不反对也没了办法,只剩无奈。

沈赫言收回神识后略微沉思,又试了试运转灵力才发现灵力并没有顺带恢复。

他眨了眨眼,眸光转暗。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张芳就起身了,比女儿迎男起的都早。因昨夜惹婆婆不高兴她特意比平时提早了半个时辰候在婆婆门口等候被召唤。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听见王婆子唤人,她一刻也不敢耽搁进门后小心翼翼地给婆婆打水漱口擦脸又梳理好发髻,一切比照着王婆子年轻时在知县家里从知县夫人那里偷学来的规矩。

当年王婆子远远看着就羡慕不已,因此自打儿子娶了媳妇家里便不伦不类东施效颦地也学起了大户人家那一套。

刚开始也让张芳苦不堪言,她只是个小农家不受宠的女儿,哪见过什么大户人家的做派,王婆子一不满意便去找儿子哭诉告黑状,张芳因此没少挨丈夫毒打。

王婆子的气显然还没有顺,从儿媳妇进来就一直挑三拣四,一会嫌她粗手粗脚一会骂她不知轻重。张芳只是默默低头受着,这么多年来每次都是这样,但凡她敢顶嘴或惹婆婆不高兴就会被借机大肆发作一番。

梳洗完毕王婆子又给她安排了一堆家事之后就打发她出去和迎男一起准备早饭。

张芳刚一出门就撞见了沈赫言,唰地一下脸上一僵。

“婶婶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沈赫言关心的询问。

“没...没什么,就是昨夜梦多有些睡得不安宁。”张芳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直视沈赫言的眼睛。

“哦,睡得不安宁啊,可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张芳站立难安的有些想逃,勉强地挤出了点笑容:“我哪有什么心事...我…我得去把那张獐子皮收拾出来,明日去...镇上...卖...”提到镇上她更心虚了。

“哦…这样啊……”沈赫言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婆婆不是让你去做饭吗?”

“啊?哦哦,是,我去给迎男搭把手。”

“不如婶婶去做饭我去帮忙收拾獐子皮吧。”

“啊?不用麻烦你......”张芳面对如此懂事的沈赫言心里更加内疚,便开口拒绝了。

此时王婆子的声音却突然从室内传来:“你就让他去吧,人不能光吃不动,会娇惯坏了脾胃的。尤其是小孩子更要多多活动筋骨,小少爷难得有这份心你要懂得成全。”

王婆子一开口张芳马上就变成哑了的炮仗,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当夜——

星空点点,微月昏昏。

同云淡淡,夜风腥寒。

睡梦间突然一个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叫声是从王婆子的房间传出。紧接着火光喷涌而出,火势发展飞速瞬间房间内的木头便被烧得噼啪作响,烧焦的木头和燃烧织品的气味渐渐涌向院中。

王婆子如同一个人形火球冲出房间,在空中跳跃了几下之后在地上滚作一团同时哀嚎声不断,口中连连呼救:“啊——来人啊,救命啊,快救救我……”

王猎户和张芳闻声赶来,看见面前的场景张芳吓得脸色煞白呆若木鸡,被王猎户揪住头发狠狠地扇了两记耳光:“你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打水!不,你去找些衣裳来先扑火我去打水,快去!”

此时的王婆子已经喊不出声音,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在地上不停地来回打滚。

张芳慌乱下跑进了还没被波及的外间,看见竹榻上摆着那张明日要拿去卖的獐子皮,拿起就往王婆子身上狠命扑打下去。

獐子皮在接触到火的一瞬间“欻”的一下被点燃了,王芳惨叫一声松开了手,獐子皮落在王婆子身上瞬间被吞噬,火势更大了。

王猎户打水回来就看见扑倒在地上疼得浑身颤抖的妻子,右手整个小臂的衣袖都被烧焦,而自己的母亲最后挣扎了一下没了动静,身体裹挟着燃烧的火焰发出胆寒的滋滋声。

王猎户将水桶里的水一股脑倒在王婆子身上,火势稍缓后他脱下自己的寝衣拼了命地拍打,总算是在王婆子将要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将火拍灭。

王婆子虽没死却生不如死,被烧的面目全非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沈赫言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了全程,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惊讶慌张。

他站在阴影中,月光隐隐地铺在脸上,给他精致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冰凉的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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