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要怎么查,靳捷的想法是,这个黑鸟应该算是艺术学院那伙精怪的主心骨,她不见了,估计一时半会其他人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出来跟靳捷对上。所以在对方不动的情况下想要彻查,得用人类的办法。
要想看艺术学院里究竟谁不是人类,可能得拿到人员档案挨个看有无疑点。啧。有些渺茫。
至于赚钱……靳捷没说出口的是,他打算再找找孔乐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客户,可惜小黑看他不顺眼。
俩人一路聊着,回到了家。
比起还债这件事,居邵开其实更在意这一切的源头。
他可能觉得靳捷不太想主动去思考这事,于是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快半年了,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对你师傅的意外,有新的思路吗?”
靳捷把本子翻到最中间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信息:“现有的线索都在纸面上了,没有更多,真不知道从哪下手,师伯师兄也一直不出现,我对师傅的社会关系真的一无所知。”
居邵开拿笔,在空白处写上新的线索“秘境-合作社”。开始给靳捷说自己的猜测。
师傅知道玉佩有特殊的能量,并且早就预料到了靳捷后续会面临被抢玉佩的事,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师傅并不想靳捷沾染超现实的事情,所以没有教他甚至是告诉他相关的事情,希望他变成一个普通小孩。但和师伯一起,从靳捷小时候就在做一些布置,以帮助靳捷应对突发的情况。靳捷成年开始自己保管玉佩,说明师傅觉得当时是安全的,但今年又忽然借钱……钱本身没有价值,肯定是用来买东西,这东西有可能是物质的也有可能是看不见的,总之买完东西的某一天师傅穿了道袍计划做某种仪式,然后就遭遇意外。
靳捷听居邵开分析,大致还原的情节有条有理,也有待解决的疑点:“师傅肯定是在布一个新的阵,只是这阵的目的还不太清晰。”
居邵开从“布阵目的”上画了两条线,一条末端写“靳捷”,另一条线画出去,末端不知道该写什么,便道:“你还记得我们在观里感觉空间可能发生了折叠,那个黑鸟说的秘境,直觉上和空间折叠有点关系。”接着,在纸上把这条线的末端,连接到了刚开始写的“秘境-合作社”旁边。
靳捷用笔头敲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难道师傅和这个什么合作社有点关系?”
居邵开在玉佩二字上着重画了几个圈:“意外之后,你才开始遇到抢玉佩的事,说明转折点就在这里,你此前安全的前提条件,没了。”
靳捷皱眉:“是因为师傅死了,他们才能找到我吗?”
居邵开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也觉得此前靳捷生活平静无波,应该主要是师傅用了什么法子在帮他抵御外来的骚扰,让敌方难以发现。又道:“现在我们知道了,那个什么合作社就是要抢玉佩,所以……”
靳捷心中一动,看向居邵开接下去说:“如果师傅的死不是意外,那肯定和这个合作社脱不了关系,可能是他们的人去姑安观意图抢玉佩或者打探我的消息时,和师傅发生了冲突。”
居邵开直直看着靳捷:“肯定和这个合作社有关系,但是害你师傅的,不一定是人。”
疑点很多,已知信息太少。现在唯一能追踪的就只有艺术学院这条路了。
领导本来就不好找,更别说是艺术学院的领导了。
靳捷只好去A J男宿舍碰运气,虽说他不怎么住宿舍,但他那相邻几间都是艺术学院的。天冷了,男生宿舍不像夏天那样喜欢敞开大门,靳捷随即选了几间挨个敲门,直到终于有一个男生叼着牙刷开了门。
还没等靳捷自报家门,对方眯着眼睛指着他含糊不清地问:“哎,你是那个……以后要出家的……靳捷吗?”
靳捷一时竟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哭笑不得地点头:“是我。”
“酷啊哥们!”对方比了个大拇指:“啥事儿呢来这?”
既然说到了出家,靳捷脑子也活络了,直接开始打听:“前两天,有人在艺术楼晕倒被送医院,那事儿你知道吗?我想找你们学院院长之类的领导聊聊,但每次去办公室都没见人。有没有辅导员或是什么老师电话?或者你们学院哪个办公室是长期有人办公的。”
“哦!我道啊,不过只有导员电话,你等等啊!“
靳捷假装神神叨叨地问:“那件事……你们老师没说什么吗?”
“额嗯~”男生摇头,然后叽里咕噜漱完口,口齿清楚多了:“我们是隔两周开一次班会,上次刚开完他就出事了,下次班会是周一。对了,一般周一老师们都会在五楼最右边办公室……你找院领导是要聊啥?阿峰回家休养去了,就出事那个。”
电吉他男不在啊,那个外国受妖怕是蹲不出来了。
靳捷一边思考一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们学院有……那个……我觉得要清理掉,得跟你们老师打个招呼,也需要一些支撑。”
对方瞪大眼睛:“我靠!”又写了张纸给靳捷:“酷啊哥们,有什么能帮上的小忙也可以找我,上面那是我们辅导员电话,下面是我们宿舍电话。”
五楼尽头的办公室锁着门,楼里过于空旷,于是就听到有谈笑的声音隐约从楼上传来。正凝神分辨位置准备往上走,忽然一只手拍上肩膀,靳捷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两人异口同声地嫌弃:“怎么又是你?”
A J男脸色不好看:“那晚出事了你知道吗?”
靳捷也烦躁:“知道啊我这不是准备来解决吗?对了你能不能给搭个线,我说来捉妖你们院领导应该也不信吧!”
A J男一愣,挥手道:“我不是说艺术楼的事,那个弹电吉他的听说人还好没事,已经回家休养去了,我说的是我家!”
靳捷这才仔细看A J男,发现这人有了黑眼圈,看起来有点憔悴:“你家怎么了,又鬼打墙?”
A J男点点头:“算是吧,方便跟我去看看吗?价钱好商量。”
靳捷指了指楼上:“不要钱,包你售后,但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这楼里真的有妖。”
A J男抬脚往楼上走,回头疑惑的表情仿佛完全不信:“不是说不关你事吗,又良心发现了?”
靳捷心虚,主要还是因为关我事啊。但他没说出口,还是惦记着还钱,反问道:“你说,你们院领导愿意花钱来解决这事吗?”
“难。”
六楼只有最里面那间办公室开着门。A J男径直带着靳捷走进去,门都没敲就开口喊人。
进去屋里靳捷才发现,居邵开正坐里面小沙发上,主座是一个50岁左右的女性,居邵开旁边则坐着一个年轻女孩。
“大……院长好,师姐好。”A J男看清里面的阵容,改了口,乖巧招呼,目光在居邵开身上停了两秒,便转头向院长介绍:“这是信科院的靳捷同学,他有点事儿想跟您汇报,因为之前帮了我们家一点小忙,所以……院长您方便吗?”
居邵开非常识趣,主动站起身来:“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感谢院长支持。”
院长也起身点头,把人送到门口:“客气了,希望能达成合作,那小刘你跟居总做好沟通。”
靳捷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寒暄几句后,居邵开兀自跟着那个女孩告辞离开。
A J男站门口等他们出去,便转身带上了门。推着靳捷坐在了刚才居邵开的位置上。
靳捷就见这位院长从门口回身走到办公桌边上,从桌后掏出个保温壶和几个塑料小碗,一边倒出来分给他们俩,一边语气变得温柔:“说吧,什么事?”
靳捷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一看,好家伙,是银耳红枣汤。
A J男也不客气,一边吹气一边懒懒地说:“大姨,这楼里有妖精你信吗?”
院长这才转头认真看靳捷:“这就是上次帮你家调风水那个?”
靳捷放下碗,拘谨起来:“是我。”
院长对上靳捷又从大姨切换到惯性的领导姿态,下巴一抬,让他说说情况。但她投过来的打量眼神,让靳捷觉得好像心不在焉,并不信任。
从那晚在艺术楼和A J男一起见到电吉他男的情况开始说。然后也对A J男补充道:“你走之后,我一个人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精怪,他们对我另有所图就不多说了,但交手以后,他们就逃进了这栋楼。当时不好暴露自己,但听他们讨论的声音,至少有四……三个非人类。”
A J男精神点,身体前倾侧头看他:“你打算怎么做?”
靳捷其实并没有想好,他也怕打草惊蛇:“这就是我想跟院长申请的。一是需要随时进出这里的授权,方便查找线索,有时候可能也需要夜里过来查探。”他看了看院长的神色,对方没表态,便接着继续提:“二是,我需要一份艺术学院教职工档案,看看排查一轮能不能锁定嫌疑。”然后抬头看院长,等她反应。
“说完了?”院长并不认可:“你要的权限不小,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做别的事。”
靳捷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背书,唯有把目光投向了A J男。
A J男把手里的碗放下,但也有点纠结:“大姨,我不能给他打包票,但是家里的事你是知道的,他确实有点本事。另外一方面,如果这里真的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就不怕再有学生出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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