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上了出租车,此时天已经亮起一抹白,闭一下眼就能睡过去的感觉。
司机开的很稳,没有音乐也没有外面的嘈杂声,这本应是个很好的睡眠环境,不知怎么的,他们心里却感觉到了不安。
商未歇忧心忡忡的看向旁边的温道尘:“可以睡了吗?”
总觉得这一觉会睡得非常难熬,瞥了眼前座的商不桔和另一旁的雪花,似是已经睡过去了。
温道尘握住他的手笑了笑,轻声安抚:“一天一夜没休息肯定会累,睡一觉吧,我守着你放心好了。”
即使是听到这话,商未歇心里的那股劲依旧没有消散,打了个哈欠的时间就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渐渐响起一些微弱的声音。
“喂,你说这些东西都馊了喂给他们真没问题吗?”
“你多嘴什么!老大怎么说我们照做就行了,难不成你要挨打?可别连累了我,前些时日就有人擅自掉包被发现,老大给他灌了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见。”
“咦——我想起来了,你打住吧,走走走不然老大该生气了。”
……
嘈杂声越来越大,数种不同的情绪掺杂在一起,商未歇不由得皱了皱眉,不安的心也在此刻剧烈跳动,慢慢睁开眼发现来到了一处陌生地。
周围像废墟却不似废墟,更像是一处偏僻的乡镇,来往的行人都身着布衣。而他们依旧还在那辆出租车上,司机却早已没了人影。
“再睡一会儿吧。”温道尘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眼里也有很浓的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泪,看样子他一直没睡。
商未歇皱了皱眉问:“这是哪儿?”
温道尘低眸叹了一口气说:“路上堵车抄了小路,没想到进了幻境,是一条没及时发现的线。”
“……”真是令人头疼,送走一个又一个,还真是没完没了。
很快另外两人也醒了过来,见来到此处也是面露疑惑,不等多说几句话,一位身穿布衣的大汉就走了过来。
先是绕着车转了一圈,然后猛的扯开车门朝里面大声吼:“滚出来!”
唾沫星子径直喷向了后座那三位,雪花还没搞清楚状况,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就朝大汉喊。
“靠!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喷老子一脸唾沫星子还有你多久没刷牙了臭死了能不能讲点卫生!”
一口气说完他的脸都有些涨红,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大汉。似是没想到会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大汉顿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也是恼了,伸手就拽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拎出去。
商未歇伸出手的瞬间,雪花就被拽了出去,商不桔赶忙下车一脚踹在大汉腿上,也许是太用力,大汉的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似是断了瘫坐在了地上。
温道尘说:“这些都不是善茬,你们未醒时我已经观察过了,还是小心谨慎为妙,看他们的穿搭是千百年前的人。”
千百年前……那都是古时候了。
接着又听到温道尘说:“这里的活线不止一条,有很多,似有上百或上千。”
听到这个数额商未歇明显一愣,除了京城那次就属这次最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么多条的……
车外的商不桔又在大汉身上踩了几脚,雪花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他的身后,周围的人也朝这边投来目光。
他们下车走到两人身边。
温道尘:“先走吧,找个隐蔽的地方坐藏着。”
听到他的话,商不桔才住下脚,而大汉从头到尾没喊一声疼,只是包头蜷缩在地上。
商未歇被他牵着手,走的很快要跑起来的地步,这一路他们发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疲惫,有些人身上能清楚的看到鞭痕,甚至还有些皮肉绽开。
这里没有空的房屋,最后选择了最后面一处不起眼的房间,外面的窗户上已然落了灰,像是好久没人住了。
推开门里面也是灰尘遍布,角落处还有老鼠和虫蚁,这里也没有其他地方能躲,于是便打算先在此处看看。
刚关上门,后面就传来苍老无力的声音。
“你们是谁?”
四人齐刷刷的回过头,就见一位白发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目光直直的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感觉怎么讲都是讲不通的。
商未歇说:“老太,我们是从别处来的,想来这里玩几天,一路上没看到客栈以为这里没人住就进来了,抱歉。”
“啊,我还以为外人进不来了呢。”老太低头叹息,“近期这里不安全,你们要是能早走便早走罢,看你们都身强体壮的,不要被别人逮到了,不然可就出不去了。”
几人对视一眼就明白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老太可否询问些事?”温道尘脸上扯出一抹温笑道。
“坐下说吧。”老太道。
坐到木桌旁,商未歇问:“近期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面带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们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可谁知道前不久来了个男人,那男人也不知用了什么东西诱惑县令大人,这不年轻的都被拉去当苦力,只要做错一件事可能就是死罪,就连……就连**岁的孩童也不放过,好歹我上了年纪他们用不着。”
说话时,老太的声音有些哽咽,眼里也有了一层泪似要滑落。
商未歇闻言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才又问:“老太可否知道来的男人是谁?”
老太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不知道……”
“老太愿意告诉我们这些已经很好了。”温道尘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搜!把那几个人搜出来,在我眼皮子底下造反还真是反了天了!”
不用猜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人要找的就是他们几个。
老太站起身面露慌张的对他们道:“去房间里躲躲吧,要是被他们抓到可就命悬一线了。”
紧接着外面的人又说:“每个房间的角角落落都给我搜干净了,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老太:“……”
商不桔提议:“还是分开行动吧,我去把他们引开。”
商未歇不满道:“一把火烧了不行么?”
“其他的可以,这里的不行。”温道尘出声阻止,见他不解,随即解释道:“这里有意制造怨气,说明有人在利用这些。”
话音刚落,他们瞬间就明白过来是谁了,除了那位难缠的家伙就没人会干这么缺德的事儿了。
温道尘又说:“这里太多活线,所产生的怨气也一定不少,只能找到突破点解决,不然就是混乱一场。”随后目光又看向雪花和商不桔,“加上这次会比上次还要多。”
两人同时皱眉,只有商未歇不记得上次是哪次。
外面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温道尘站起身说:“我与不桔去引开他们,你们小心些到处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奇怪的物品或人。”
他们跑了出去,用了阵术加快速度。
老太惋惜的摇了摇头:“又是几位可怜人呐……”
随着他们的离开,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商未歇问:“老太请问你这里还有多余的衣服吗?”
这样出去难免引人注意,既然是县令被花离诱惑那就混入人群去县令那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老太点头:“有的,你们且稍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们拿。”
等老太走了,雪花才担忧地问:“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烧烧,该跑跑,实在不行就打一架。”商未歇似是想起温道尘的话,又补充道:“动作不大应该没问题。”
但雪花还是不放心,说的轻松行动起来难,万一逮住他们的不是县令而是花离,那么麻烦可就大了。
换上衣服低头走出房间,身后的老太嘱咐了一声“注意安全”。这里除了劈木头就是拉货,来回拉不停,路边随处可见行刑的人,对他们来说似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儿,而这些人就当是没看见一样。
两人走在路上没有人认出他们陌生的脸,只有几个大汉走到他们面前呵斥。
“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不去干活在这儿闲逛什么,晚上是不想吃饭了是吧!”
雪花和商未歇对视一眼才开口,他说:“我们手上的活干完了,所以就到处逛了逛。”
商未歇附和点头。
大汉感到奇怪,这里有能干完的活么……也没多想指挥道:“那你们去跟我审犯人吧。”
犯人……看了眼周围挨打的那些人,这大抵就是大汉口中所说的犯人。
“冒昧的问一下他们犯了什么罪吗?”商未歇皱眉,心里不是很舒服。
提到“犯罪”二字,大汉叹息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县令大人说审那就得审。”
说话间,一股悲伤的感觉涌上大汉心头,脸上也多了几丝悲哀但又很快收敛起来。
“你们两个瞎打听什么!?不要命了是吧,快跟我走!”
雪花连连点头说好。
跟在大汉身后走进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木头上栓了个绳,而绳却绑在了一个男孩的脖子上,看样子也才十三四岁。
商未歇心里有些闷闷的,这些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如此对待……越想越想不明白。
大汉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条长鞭,只是看着就感觉疼,而这条鞭子却要实实在在的打在这个小男孩身上。
“孩子啊……”为首的大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脸上的悲哀再此刻清晰的显露出来。
男孩吓得连连后退,眼中也满是惊恐,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鞭子时脸色也吓得苍白,似一只无力的小狼面对着一只虎豹。
雪花焦急的凑到商未歇耳边小声地说:“这打孩子身上得多疼啊,说不定连命都可能没了,我们想想办法吧……”
商未歇心里明白,在还要犹豫的时候男孩朝他投来求助的目光,小声抽泣着。
“大哥哥我看你像好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这一刻、这一句、这一眼成功打消了商未歇的犹豫,大汉也连连叹息,在鞭子即将落下的时候男孩害怕的闭上了双眼,身体蜷缩成一团,商未歇撇了个火符过去,那鞭子很快就燃烧殆尽。
疼痛感没有袭来,男孩睁眼发现大汉手里就剩短短一条了,甚至一根指头的长度都达不到。
大汉懵了,雪花也懵了,男孩朝他投来感激涕零的目光,好似在说“谢谢”。
大汉不敢置信的侧过头:“你干了什么?”
“你好像惹祸了……”雪花脸色不太好,拽了拽商未歇的衣角。
自然他自己是明白的,不从心而动心里不舒坦,就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心头喘不过气。
商未歇拽住雪花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看向几位大汉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
“他只是个孩子。”
大汉看了眼身后的几个人,摆了摆手对他们说:“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懈工的,我亲自带这几个小兔崽子去面见县令大人。”
得了命令,那几个大汉就离开了。
这无疑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儿,也不用白费心思去找,找到了就问,不说就打到开口,商未歇心里是这么想的。
除了人和有鲜活生命的生物以外,没有什么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
大汉:“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本以为是去县令府的路上,大汉却将两人带到了一处不起眼还没有多少人经过的角落,这令两人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明白大汉的用意了。
“你们修仙的仙人吗?”大汉脸上多了份温和感,“刚才看到你烧了拿条鞭子,你们是外面派来救我们的?”
雪花被他这转变的态度惊住了,心说这变脸的速度赶上翻课本的速度了。
“你想说什么?”商未歇上下打量他一眼,心里的提防却丝毫没有减少,就怕这是诈。
大汉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确保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时候才说:“我们本来生活的好好的,一个月前突然来了个男人,不知道跟县令大人说了什么,每天让我们来回拉货做苦力,还有砍不完的木头。这有始有终也就算了,可那男人非要我们一直拉,一天的时间基本都在干活,给的饭还少……”
说到这大汉眼里已经流下了一行泪,接着说:“只要男人看哪个人不顺眼或者活没干好就是鞭刑,吃的饭都是馊的,这都算好的,你们是没见县令府里的那些,每天刀枪身体折磨,唉……”
前半句话老太也说过。
商未歇问:“你们在这生活了多久。”
本来身体是肉.体的,结果被囗囗啦,然后就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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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遗留下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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