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基吉力记着源俶的交待,把那匹从草原深处得来的一匹野马拴在远处,怕它的叫声吵醒了他们。胡基吉力坐在耶律夷真身旁,静静地看着这两位大英雄,想着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英雄。
太阳渐渐西沉,这时,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一老者在栅栏处跃身下马,一边喊着一边飞奔过来:
“夷真!夷真!我的孩子!你是草原的苍鹰,你要飞在蓝天上;你不是草地下的土拨鼠!你不能这样!你起来!你难道是生阿爸的气了吗?”耶律梓雨一家随着那喊声快速迎出了帐篷,耶律梓雨忙搀扶住他:“大汗,弟弟好多了,大宋源先生的儿子来了!他是来救弟弟的,听弟弟讲过六七年前护送妹妹去宋都和亲认识的·····”
不用喊醒源俶了,就耶律大汗的这一嗓子已经把他吵醒了,“呼”地跳起来,去看太阳,然后喝了胡基吉力递过来的一碗酒,看了看耶律夷真,他的呼吸平稳了,只是有些弱,还需要一些时日的调养。源俶又拿出两粒黑色药丸,放进耶律夷真的嘴里,滴了两滴黑色水滴后,耶律夷真慢慢睁开了眼,许多人围在他身边,大汗老了很多,满面愁容,显得心事重重:
“真儿,阿爸要去和大宋皇帝议和,我们打了一场注定要输的仗,阿爸老糊涂了,眼看着你被那个畜生哥哥逼到战场上,却又无法阻拦,因为那个畜牲已经把战争挑起来了。这次讲和回来,我会把他赶到漠北的剌剌拓草原之外,让他自生自灭。这些年,就是因为我感恩耶律达仁的相救之恩,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给了他王子的名分,无论他做的错事再多,也都没有过于指责他,但是他从来不知悔过,多次动了杀心,已经不配做耶律达仁儿子,不配做我的儿子,也不配做我们草原的儿子,他没有继承到一点耶律达仁的宽厚和仁慈,和他那个奸诈歹毒的母亲一样,长生天会惩罚他的。”
大汗看着虚弱的儿子,老泪纵横,他又担心有愧疚,为了草原,他的未来、他的婚事在父王的安排下他已经负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寒约冰,他伤了她一次,却是伤了她一辈子,若是耶律夷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这辈子再无颜对她?怎能忍心再去伤害她?多亏了胡基吉力这个娃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孩子,恍若隔世,这个被女儿捡回来的孩子仿佛一眨眼时间已经高出耶律夷真一头了。大汗低头时发现自己的头发就如这深秋快要干枯的草,感慨万千,草原的风,吹绿了草原,又吹枯了草,也将自己吹得白发苍苍是啊,已经禁不住草原上苍劲的风吹了。未来?草原的未来,应该是这群年轻人的,自己老了,也应该和草原上的苍鹰一样,飞不动了,就收拢自己的翅膀,让已成为雄鹰的儿女们张开翅膀,护佑这片草原上的生灵吧!大汗抚摸着胡基吉力的头:
“孩子,这次多亏了你,真儿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草原人会永远记得每一个英雄。!孩子,你要是草原的一只雄鹰该多好哇!”
“大汗!我会成为一只雄鹰的!”胡基吉力挺直了胸膛,仰望着无尽的苍穹,是的,他如同草原的马儿咀嚼过每一棵带着露珠的青草, 追逐过暗夜里那颗最亮的星,跳着去摘几乎飘落在草地上的云朵,还有......
看着骄傲的胡基吉力,又看看耶律梓雨,心有所思,又心有所失:胡基吉力像他自己收养的那一匹白色小马驹,可爱又可怜,草原是马儿的家,可是他的父母呢?他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大汗看着耶律梓雨,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耶律梓雨看看父亲,犹豫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胡基吉力看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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