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带着浓郁的色泽汇聚于皇宫的角角落落，露水很重，湿了路面，湿了树叶，仿佛下了一场毛毛雨，阳光直直地过来时，到处都泛着亮眼的光，早晨的清风和着阳光、花草的味道扑鼻而来，逗弄着寒相的微微突出的鼻翼，人也瞬间格外清爽。
此时，寒相满心挂记着前线战事，想着跟皇上谈战事时，皇上又提及了很多陈年往事，很是伤感，皇上看起来英明、果敢、决断，但这些年的是是非非太多，他本就有些多愁善感，少年成长的日子里，如同奋战与沙场，躲过了太多的杀杀夺夺，醉心于药学，常以便服游历民间访寻名医，远离皇位之争，却还是躲不过，最终父皇仍将皇位传于他。皇子们之间的明枪暗箭太多，躲不过总要受伤，大皇子遭人暗算，长年卧于病榻，三皇儿刚出世便暴病身身亡，六皇子最得皇上喜爱，偏又······加上那个任性出家的寒约冰，这些年给皇上徒增了相思的烦恼，一想到皇上一脸的抑郁，寒相那里吃得下睡得好，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安睡。一大早便匆忙进殿，要当面向皇上陈述加紧战事。谁知大臣们伸着脖子等了半天，就是不见皇上早朝。眼见着太阳南移，皇上迟迟不上早朝，寒相心里暗暗忧心。这时常在皇上身边侍候的太监向他使眼色，便跟着太监过去，太监王完善忧心忡忡地盯了他好一会儿：
“皇上压根没在皇宫，昨天在园里几个小太监跟随着，皇上让他们远远地跟着，不许过去，小太监们摸着了皇上好性子，一边玩去了。都找了一夜了，皇后又不敢禀太后 ，怕唬着太后，哪里敢让太后得着信哪，让老奴找您商量呢！”寒相听罢,神情凝重,看了看朝堂之下那些大臣,暗道：这不是个大难题么？边疆战事紧急，皇上不在，个别喜欢揣测的臣子肯定会私下里瞎琢磨，再往外传出个只言片语的，后果不堪设想，皇上，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寒相思索片刻，向完王善使了个眼色，向朝堂下的大臣怒了努嘴，王完善心下会意，一甩拂尘：“皇上有话,关于边疆战事再耐心等两日，各位爱卿辛苦了，寒相留下，皇上问话，其他各自跪安吧。”说完也不容好事臣子问个明白，拽过寒相赶紧躲开了。这王完善就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这回也不怕皇上怪罪了，眼下先找着皇上吧。他眼泪都快下了，在寒相面前又不敢流露出来。十五岁那年，他被皇上从成片得了瘟疫死了的人堆里救了下来，就一直跟着皇上，几十年如一日，刀枪剑雨，一路出生入死，不知为皇上挡了多少明枪暗箭。要不是昨天皇后要他去问个话，也不至于跟丢了皇上。
王完善紧随其后，寒相什么话也不说，低着头直奔皇后的祥乐宫，刚到寿康宫和祥乐宫交叉路口，太后的凤辇慢行着，好像专门等着寒相，神色很平和：
“寒相莫慌，随我来吧！”
不用说了，太后什么都知道了，也不用瞒着了。进了寿康宫，老嬷嬷孙珀珆退了众宫女，太后一把握住寒相的手：
“除了源俶，就数你和王完善是皇上的贴己人了，皇上不会有事的，这几年朝廷后宫上上下下全靠他一个人，我一个孤老婆子又帮不上什么忙，梅妃虽好，到底压不住皇后，张皇后要不是仗着她父亲定国公的兵权，怎能容她一次又一次地胆大妄为加害其他妃嫔和皇子，她自己生不出皇子来，却又不容其他皇子，她和皇上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一点夫妻的情分都不念了，她就是个蛇蝎女人，心肠如此歹毒，一次次加害皇子和嫔妃，又找他人背黑锅，以为皇上不知道，奈何先帝看走了眼，一大半兵权在定国公手里，又不能废她。我可怜的六皇孙，就数他最惹人疼，最像他父亲，也被她······这个毒妇是想要皇上的命啊！皇上是心里太苦闷了，想一个人静静，寒相不必自责，皇上不会去冰绝崖的，我的孩子我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望岳台那边来人说，皇上上了栖仙大道一路西去，看方向应该去陌桑山了，寒相安排几个皇上的护卫远远的跟着就好，不要靠近，免得扫了他的兴致。柳林坡应该没事，他有分寸，真要是有事的话，他不会这么放心去莫桑山的。很多年未见得少年挚交,也该去看看了。王完善，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凡事看在眼里，心里却明净得很，你亲自去楠羽宫一趟，叮嘱一下偲赟婉容的贴身嬷嬷，免得有不干净的东西伤了我的十二皇孙赟儿，须小心了才好。看皇上这次的柳林坡一战，势必要有大的运作，我这老婆子帮不上什么忙，更不能拖他的后腿才是。王完善你先去做吧，从偏门出去，那儿已经有皇后的人盯着了，溜达一趟，装作没看见，再往皇后那边去，就说皇上一个人在军机处批阅奏章，战事吃紧，后宫不要添乱，她心里自然明白。这次换了新人去柳林坡，没让她父亲去，她识趣的话就会老实地呆在自己宫里。皇后要是再问其他的，你掂量着回答就是，你快去了吧！寒相，你从前门去吧！说了这会子话，我呀也有些乏力了。”
深秋带着浓郁的色泽汇聚于皇宫的角角落落，露水很重，湿了路面，湿了树叶，仿佛下了一场毛毛雨，阳光直直地过来时，到处都泛着亮眼的光，早晨的清风和着阳光、花草的味道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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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是是非非已往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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