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南倒先阴阳怪气地发作起来:“宋英,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和叛徒认亲的,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别闹到最后,谁都不要你。”他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往连弥松那里一瞥,脸上那两撇胡子也如同小人得志一般颤动着。
眼见着连弥松身上的怒气叠了一层又一层,熊毅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沉梧低声拉着水沁和岑绫说话:“小心行事,记得别空手而归。”
熊毅空有一身蛮力,打架时没什么章法,他虽结实,也是肉长的,被两个人左右牵制,很快就挂了彩。
一个人偶挡在连弥松前面,另一个缓步向明敕派那伙人走去。
“地方是不是有些小哇?”沉梧还没感慨完,水沁便冲了过去,岑绫担心,也跟了上去。
祝榕早就拔剑牵制住了徐思南,两个人有来有回过了十余招,祝榕仍是一派轻松的模样,徐思南脸上则露出了心有余力不足的不甘与怨怼。
“宋英,你愣着做什么?”被人偶压制住的两个弟子朝宋英吼道,这人偶的身体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剑只能在上头留下划痕,伤不到它分毫,那人偶力气也颇大,和旁边那莽汉差不多,还总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射出些机关暗器出来。宋英好歹是研习过机关术的人,怎么也不想想如何让这人偶散架。
这么看来山洞就三个人还傻站着。
不,连弥松不能算,她眼中将明敕派每个弟子的招式都分析了个遍,时不时开口,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明敕派算是砸在你们手里了,刚才不还自信满满吗?”
宋英紧紧地盯着人偶的一举一动,眼中闪出异样的光彩,他的机关术是从师祖遗留在门派的书中学的,他在剑术方面天赋极差,师父又不知怎么对他存了几分愧疚,便由着他研习机关,但现在看来,他大概这辈子都赶不上师祖分毫。
沉梧算傻站着吗?她不会武,掺和进去也没用,撒药容易误伤自己人,但用银针对方动作变得太快射不准。
她将针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犹豫了半天,见着岑绫敲倒一个人。水沁从后面冒出来扔给她一个钱袋,还不忘朝祝榕喊道:“别耍他了。”
看徐思南如今狼狈的状态便知道,原来青白色的衣服只是烫出一块又一块焦黑的色彩,祝榕并没有下死手。
她回头朝连弥松看了一眼,转身将徐思南刺了个对穿。
剑留在他体内,发出滋滋的声响,徐思南连痛苦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炙烤过的油脂的味道,还未散去,其余的弟子早在慌神中被一一敲倒。
沉梧看着地上的惨状,忽然明白原来的山洞里会是那样一副情景,她虽然能想象到有人天生神力,但亲眼看到每次熊毅拳拳到肉时都会发出骨头的嘎达声,还有一个头似乎瘪下去的尸体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为什么岑绫的骨头没事。
山洞中只剩下宋英一个明敕派的弟子还站着,他环顾着,像是在衡量死在谁手里不那么痛苦。
他手中的剑终于不是个摆设,双手颤颤巍巍拔了出来,打算往自己脖子上抹,他连句遗言或者狠话都没留,甚至也没想着跑,似乎只是觉得,大家都死了,他肯定没有活路。
一枚石子从连弥松手中飞了出去,将剑从宋英手中震了出去。
“你叫宋英?”她问道。
“是......是。”宋英手还麻着,见师祖问话也不敢去捡,只是老老实实垂头答着问题。
“哪里人?”
“师父说.....我出生在益河县,父母病死了,所以他把我捡了回去。”宋英断断续续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
“益河县.....”连弥松喃喃念着这几个字,宋英的眉眼与繁樱确实相像,繁樱当年来拜师时也讲过,家中有一幼弟。
繁樱死时,她弟弟曾寄来过信,说是自己成亲了,还附上了一包喜糖。
再后来,她好不容易逃过明敕派的追杀,想去益河县看一眼樱的弟弟时,怎么也找不着他们一家的踪影。
邻人说,他们被一伙入室抢劫的贼人杀害了,连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儿都没放过。
连弥松忽然笑了,癫狂的笑容配上她如今的外表显得有些可怖。
好歹她也是成景的师父,她自然明白他收宋英为徒是为了什么。将繁樱最后的亲人绑在自己手上,弥补他的愧疚,提醒她自己还记着师父的恩情。
只不过,明敕派自上而下都烂透了,竟然还能教养出一个天真的呆子。
“你自己选吧,要么死,要么和我走。”连弥松这样说道,但她心里并没打算给宋英两个选项。
“把他绑起来,下手轻些。”她吩咐完熊毅,不知从哪个地方掏出个布条,将头发束成低低一个辫子。
接着在人偶胸前拨弄了几下机关,拿出一本枯黄的书和一个黑乎乎的石头,丢给了祝榕。
“小姑娘,我会离开此处。”连弥松下巴微抬,朝她示意这一地的尸体,化尸水从她手中倾落,尸体很快腐蚀化成一滩污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也不知她拨动了什么齿轮,人偶很快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声音落尽时,连弥松几人的身影也不见了。
“你看起来不怎么会说话。”祝榕将东西收好,拍了拍沉梧的肩,“你放心,我不会独吞功劳的,我回城定会帮你宣扬宣扬。”
“只要你让河水变清就行。”
她丢下一句,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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