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挽香只得了只言片语,便被独自留下应对侯府侍婢。
送她们过来的侍婢还想等人回来,挽香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
侍婢没借口多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挽香出了一身冷汗,推门进去,放下床帏,又拉下竹帘,翻开杯盏倒了半盏茶水,做出有人休憩的样子。
做完这些,迅速地走出去,垂首候在门外。
挽香随了主子,没碰过这些污糟玩意儿,纵是心急,也只能出此下策,做完能做的一切,干等在门外。
若真有人下了这种药,不用多久,便会有人找上门来。
挽香只盼着自己多拖一刻是一刻。
方才瞧出姜颂宁神色不对,贴身照顾多年,挽香一眼就知道她的情形很是不好。
而且遭了这等算计,一时没有防备,又该找谁帮忙呢。
挽香和姜颂宁一道长大,知她待人和善,与人相处融洽,但若要和人亲近,那人品性样貌差了些,是万万不行的。
院中静谧无声,挽香擦去额上汗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院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韬步入门中,睨了她一眼,唇角勾起,大步走过来。
挽香手脚发凉,振作起来抬手拦人:“里面是我家夫人。王爷可是走错了,奴婢找人为您带路。”
王韬沉溺酒色,惦记姜颂宁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乎什么名声,闹开了正好把人接到他私宅里养着。
蓝茵传话说她家主子给他备了一份大礼。
姜颂宁被下了那等**的药物,该是何等娇媚动人?说不定衣衫半解,正躲在床上自己纾解。
王韬稍微一想,便头脑发热,连衣襟都散开两分。
且在顾家的地盘上,外面众多宾客宴饮,他却能在暗地里作弄美人,平添了几分刺激,真是快活。
王韬以前给人用过这种密药,最知道女子这时的反应,看挽香神色不安,哼笑两声,挥开她的手,“拦我做什么,你家夫人,等着我救命呢。”
-
姜颂宁虽说吃不得苦,一点小病小痛还是能忍的。
尤其是会让她丢脸的情况下。
抬手摸上脸颊,实在烫得厉害,但方才的恶心消退大半,眼下尚且可以忍受。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名可靠的大夫。
姜颂宁看了薛亭洲一眼,不知这人怎么回事。
她说完,他脸色难看得要死。
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脾气没有平时好,见他这样,直接偏过头去,躲开他的目光。
他做什么啊,又不是她非要闯进来的。
她来都来了,找个能救她的大夫都不肯。
他说不定就是存心要看她笑话。
好烦。
左右一看,发觉自己坐在窗畔的长榻上,姜颂宁心弦一松,软绵绵地滑下去。
发髻散乱,乌发堆叠,她眼睫轻颤,心想着睡一觉就好了,眼皮越来越沉重。
忽然间,小腹窜起一阵酸胀,她又腾地坐起,秀眉微蹙,一只手搁在腰腹间揉搓,叹着气转头,无辜地看着薛亭洲,盼着他赶紧叫人过来。
姜颂宁平日神色清冷,像埋在冰雪里冻起来的荔枝。
眼下热得厉害,面庞粉润,湿糯绵软,透着一股淡香。
薛亭洲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何必要给她选择的机会?
她口中不曾有他想听的话。
姜颂宁见他坐近,不敢乱动,他却主动抓住她的手腕,放在鼻下嗅闻,粗粝指腹在她细嫩腕侧轻轻摩挲。
薛亭洲垂眸端详她的手腕,神色专注,姜颂宁本来就不太清醒,恍惚地想,他看起来像要亲上去了。
她抿了抿唇,感觉喉中干渴,被他捏住的那只手不敢乱动,目光却放肆起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郎君清俊疏冷,无可挑剔,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让他显得没有平常那般高不可攀。
眉眼深邃,鼻梁俊挺,嘴唇也看起来软软的……
姜颂宁回过神来,意识到在想什么,在心底唾弃自己。
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想抽回手,他加重了力道,不容反抗地扣紧,没让她远离。
“你在做什么啊。”姜颂宁连呼吸都是灼热的,她呼了口气,抬眸看他。
努力放缓语调,但她显然没有成功,这句话听起来和平素天差地别。
柔软甜濡,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春风十里。”薛亭洲辨出药物,瞥她一眼。
但她的手还在他掌中,没有松开。
听起来就不是正经东西。
除了刚才想要他亲一亲,姜颂宁别的想法不太迫切,感觉还能忍受。
就是身体越来越奇怪。
人难受的时候,如果知道病情严重,反而难以放松心情,不利恢复。
姜颂宁好奇这药的功效,但又不敢问薛亭洲。
若他说什么别人都抵挡不了,她这种意志不坚的人,哪能受得了呢。
还不如一无所知,说不定能当做寻常的小毛病挺过去了。
姜颂宁回避去想这些,但薛亭洲的存在干扰着她的思维。
如果五年前的薛亭洲在她面前就好了。她要他抱一抱她,那时候的薛亭洲一定不会拒绝。
现在的他,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明明就在眼前,她心里想的,却像是另一个人。
姜颂宁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脑子里居然想起了成婚前看过的避火图。
她不是勤恳好学的人,这些看过就忘,之后也没有施展的机会,她一时根本想不起来其中细节。
……书到用时方恨少。
姜颂宁面颊发烫,除了硬扛着,连自己怎么纾解也不清楚,呆呆地坐在榻上,希望赶紧昏过去。
“要我帮忙吗?”薛亭洲将她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他掌心微凉,姜颂宁贪恋地按住他的手,脸颊贴上去感受他手掌的凉意,舒服很多。
姜颂宁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她就是说不出口,可耻地点头,但要求不敢过分,指了指床,“扶我过去吧。”
她乐观地想,睡着就好了。
之后还得拜托他找挽香,给她取身干爽的衣裳,姜颂宁苦恼着不知如何开口,摸索着下地,都不敢抬头看他。
姜颂宁下榻后迈出一步,连站都站不稳,眼看要摔倒在地,薛亭洲揽住她的腰,将她稳住。
姜颂宁埋在他怀中,余下的一丝理智好像也没有了,咬了咬下唇,看着他不说话。
薛亭洲不满她方才还想着别人,本想再让她吃些苦头。
一定要她受不了苦楚,软声求他,他才会施舍般出手帮忙。
但当她真的靠在他怀中,薛亭洲才发现他没办法忍到那一步。
怀中的美人好像真把他当成了木头,无意识地在他肩上蹭了蹭。
薛亭洲将人抱到床上,姜颂宁可怜巴巴地扯住他的袖角,没有求他,也没有要他走的意思。
薛亭洲抚弄着她柔软的面庞,眼睫微垂,“难受吗?”
没人管,她还能一个人忍着,有人问,她就受不了了,闷闷嗯了一声。
姜颂宁脑中一片茫然,反应也慢,但看他衣衫齐整,不像她狼狈,还是能意识到,不该把他卷进来。
她内心很是挣扎,难以做出决断,燥热翻涌。
正这时,腰间覆上一只大手,将她抱到他怀中,姜颂宁慌乱抬眼,还以为自己不受控制地钻到他怀里。
薛亭洲不喜欢她,姜颂宁清楚这一点。
若是别的事,她还能厚着脸皮求一求,说不定他就动了恻隐之心。
但想做些亲密的事,她如何能开口呢。
姜颂宁头脑空白,还没明白她为何跨坐在他腿上,唇上便传来了奇怪的感觉。
薛亭洲在亲她。
姜颂宁瞳眸微微睁大……好像是真的。
他的唇瓣的确柔软,和她适才胆大妄为幻想的一样。
他吮了吮她的下唇,亲昵缠绵,姜颂宁无法思考,心尖酥痒,连腰都软了,他的手掌放在她腰后,把她压向他胸膛。
她记不清方才有没有求过他。
这样好像不太好。
姜颂宁很有些迷糊,感觉他好像要把她的唇瓣吃下。
新鲜奇异的触感挑动她的每一寸神经,但她并不抗拒。
姜颂宁好不容易习惯了,薛亭洲更过分地侵入,缠住她的舌尖。
他亲了很久。
哪怕她哀求他帮忙,他也太卖力了一些。
姜颂宁燥热缓解过后,便过河拆桥想把他推开,但薛亭洲没有理会,最后轻咬一下,才退开些许。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不满地轻哼。薛亭洲好像以为她还是不舒服,神色微动,又低下头,□□好一阵。
姜颂宁面上红得能滴血,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幸好他动作还算温柔。
等他结束,姜颂宁摸了下嘴唇,低声同他道谢,鬓边又滑落一缕发丝,黏在她透红的雪颈上。
薛亭洲眸中**未消,捧着她的脸,声音微哑:“还好吗?”
姜颂宁唇瓣微肿,有点疼,长睫低垂,没有作声。
薛亭洲身量高,她陷在他怀里,周身萦绕着他的气息,完全没办法忽略,况且方才又纠缠不休,姜颂宁想装傻也做不到。
他呼吸沉重,克制的动作也彰显着唤醒的**,姜颂宁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怔了怔。
他这样……似乎比她还要紧急。
“我好像没事了。”姜颂宁磕磕绊绊地开口,看他一眼又飞快低头,“你还好吗。”
薛亭洲尽力平复心绪,但他实实在在地渴求怀中这个人。
春风十里常为闺房**所用,情投意合,或性情荒淫,极少的用量便会抵挡不住。
姜颂宁遭人算计,仅仅亲吻片刻,便能恢复如常。
若在她面前的男子换成别人,陆致,或者那个短命的孟安澜,她会不会热情一点。
薛亭洲不说话,姜颂宁如坐针毡,故作不知地抬手给他擦汗,准备找个借口溜走。
薛亭洲冷不丁地抓住她的手,姜颂宁吓了一跳,很是不安地对上他的目光。
“不过是男人碰到女子的正常反应。孟夫人不清楚吗?”薛亭洲眸色沉冷。
是她惹来的麻烦,他完全是被她拖累,受了无妄之灾。
她这样守寡多年,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的人,都被他亲得七荤八素,缓了药性。
男子似乎对这种事更敏感一点。哪怕薛亭洲对她没有那种想法,也难免受到影响。
姜颂宁想不起方才跟他说了什么,勾得他这种寡情少欲的人和她亲来亲去。
反正都是她的错。她没有立场去质疑。
正如薛亭洲长得合她心意,姜颂宁明白,当年能互通心意,他大抵对她的样貌也是满意的。
这些事姜颂宁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由地面如火烧,想从他腿上下来,又被薛亭洲制止。
薛亭洲将头埋在她肩颈。
哑声让她不要乱动,不用劳烦她,他可以自行解决。
他没有让她“报答”,姜颂宁松了口气。
就是亲吻,她也没办法像他方才那样娴熟,更不提别的。
薛亭洲这样的人,哪怕有了需要,也不会随便让人触碰。
姜颂宁再次为麻烦他感到抱歉。
对她来说,薛亭洲总比别人来得好。
她大概难受得不行,和他抱怨不休,才会有了刚才的事。
薛亭洲亲她的时候很没有耐心,颇有些……急切,还会咬她,应该是觉得心烦,想速战速决。
她看着纱帐安心等待,但耳畔不断传来他的声音,耳珠红透,郁闷地叹气。
他这时候怎么不知道快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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