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站在一旁看的眼花缭乱,惊讶出声:“还是京城药材多,金陵确实比不上。”
药铺掌柜一听,立即接了口:“那是当然,京城内药材种类繁多,哪怕是以往的金陵穆家也不及半分,更别提前不久那穆家因卖的药材不当致人死亡,官府连夜彻查,都现在都没出个结果。”
他声音渐弱,见这会儿药铺没多少人,凑近小声道:“照我看呐,那穆家坚持不了多久,迟早关门!”
“什么?”冬青惊讶。
掌柜的却只挑了挑眉,闭口不言。
她还想再问,却被归染阻止。
两人立即走出药铺,来到人少的地方。
冬青跟在她身后,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为何会这样?”
“穆家在金陵开的药铺众多,从未出过差错,跟着王妃到京城来也才不足两月,这变化也太快了!”她难以置信,有些想不通,喃喃道。
归染亦步亦趋地走在前。
她微蹙眉头,方才乍一听得那掌柜说的如此严重,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忧,现在细细想来,这其中蹊跷颇多,若照那掌柜的所说,穆家药材确实存在问题,即便平日有些小的疏忽也不至于闹到官府去,为何偏偏直到现在才出这样大的问题!
她心中存疑,当下不敢妄论,只得赶紧回府去。
待回到王府中,刚进入后院内。
只见那隐蔽的墙头处飞快闪过一道人影,眨眼间便站在了两人面前。
现下院子只主仆二人,黄润站定后,一如既往冷淡喊了一声:“王妃,”便定定看着她。
归染见着情形,只微微颔首示意进屋说话。
三人进了房中,冬青将门紧闭守在门边,只看着屋内的黄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归染坐在桌前,听着那站定的人开口道:“丞相命令属下务必将接下来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王妃,还望王妃不要再出差错,及时照做。”
归染抬眸看着他,他顿了顿,如实传话道:“丞相说因王妃行事违背了自己的意愿,那么解药也不能给您,如今形势严峻,还望王妃您听命行事,若是仍然我行我素,接下来两个月的解药便休想再拿到!”
归染忍不住心中怒气,冷哼一声,并未应答。
她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口,嘴里的苦涩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而后又听面前男子机械般地声音传来:“他自知王妃您有您自己的坚持,若是再不照他说的做,那金陵穆家就别想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次危机!”
归染猛地抬眸,对上那冷漠的眼神,锋芒毕露,仿佛从中能感受到他背后的丞相说这话时不容人质疑的心狠。
她内心微微一颤,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冷漠开口:“他要让我做什么?”
“将王府地牢犯人身上的证据销毁,并且上次给的药希望王妃不要遗漏,继续照做。”
他语气冷漠,好似只是传话工具,一字一句地道。
归染静静听着,并未说话,四下安静片刻。
冬青却按耐不住,阴阳怪气地道:“那可真是难为丞相如此惦记着我家王妃,”
她轻蔑一瞥,踱着步慢悠悠上前道:“若是叫外人知晓不得人人夸赞他生了一个好女儿,真是用心良苦呢!”
黄润神色如常,,眼角余光淡淡扫到她,却不出声。
见他如同没听见自己话中讽刺,冬青不由地气急,张口便要继续。
“还有呢?”归染放下手中茶杯,出声问道。
黄润眼睛一转,开口回道:“丞相的话属下已经带到,还望王妃务必听从。”
他说完当即便要转身,冬青却急忙跑过去阻拦道:“这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之地!”
她挡在他身前,双手张开,脑袋微昂起,眼神里丝毫不畏惧,直直盯着高自己一头的男子的眼睛。
黄润顿住往前的脚步,淡淡低眸轻扫她一眼,而后转身,看向那一直坐着的归染,语气比之方才缓和一些,开口道:“王妃体内的毒需要三次解药,每月一次按时服用方可彻底清除毒素,若是任意一次解药不能按时服用,体内毒素便不能彻底清除,在这期间最多只是腹痛,到时三个月期限一过,毒素便会加速侵蚀整个身体,直至腐烂而亡。”
“真假?”冬青乍一听,似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慌张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在骗我家王妃?”
“属下从不信口雌黄。”他站得笔直,语气里透出坚定。
冬青被他这正经模样给吓到,一时竟忘了反驳。
“冬青,让他走。”
归染开了口,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不容人质疑。
冬青缓缓侧开身子,看着那人闪身除了房门,身影平地而起迅速飞上墙头跳了出去。
她心中有些气不过,心中却渐渐忧心起来。
见归染仍坐于那檀木雕花椅上,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似是悠闲自得,方才黄润说的那番话好似并不在意。
冬青知道自己与那黄润相处不多,知道他平日话虽不多,但从不骗人。
“王妃呀王妃,现在该怎么办呐!”
她内心焦急,跺着脚来来回回,嘴里止不住地念叨。
归染思索片刻,方才出声阻止道:“你先停下,将连翘带来,我有话要问。”
大约半炷香后,冬青将人带了过来。
连翘一进屋,看着坐在上首位的归染,“噗通”一下双膝跪地,道:“请王妃娘娘饶了奴婢,奴婢从此再不该有别的心思,只一心侍奉娘娘,望娘娘饶了奴婢。”她边说边磕头。
“先起来吧。”归染发了话。
连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连连应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地站着。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她淡淡问道。
“奴婢因家乡突发雪灾,上月便到了京城。”连翘颤颤巍巍地回道。
归染只“嗯”了一声,而后便不再开口。
她定定直视着那微微颤抖着身子的女子,思索一番,开口道:“往后将你那点心思老实收起来,跟着冬青认真做事,先下去吧。”归染抬手挥了挥。
见着人退下,这才轻轻呼出口气,松懈了一些。
此时房门紧闭,屋内只她与冬青两人。
冬青见她这模样,疑惑问道:“王妃为何叹气?”
归染这才起身,将外面的衣裳褪去递给她,而后径自坐上榻靠在凭几上。
待冬青将衣裳挂在那木纹衣架上,她这才开口:“为何丞相知道王府地牢犯人身上有证据?”
她看向冬青。
冬青皱着眉朝她走来,站定在身旁,心中也起了疑惑,喃喃道:“对呀,为何?”
她不解但重复着归染的话语。
归染双眸微凝,手肘放在桌案上,手心撑着下巴,指尖缓缓轻点了点脸颊,漫不经心地思索着......
突然,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忽地想起楚王说的话。
“王妃可是猜测出些什么”
......
他为何别的不问,偏偏问出这一句,现在细细想来,似有些不妥......
归染心中起疑。
丞相是如何知道地牢犯人身上搜出证据?
奸细早已被楚王揪了出来......
她思索片刻,想通了一些,抬手轻揉了揉额角,道:“冬青,连翘与丞相之间仿佛有联系。”
“什么?”
冬青站在一旁,又疑惑出声。
归染瞧她震惊又似曾相识脱口而出的疑问,不由得唇角一勾,笑了一声。
她这反应倒是挺逗。
“什么联系?”冬青瞧她神色寻常,咽了咽直接问出口。
归染不紧不慢,将心中疑虑说出口:“昨日从楚王那儿得知王府地牢内那死了的犯人身上留着一些证据,为何今日丞相便让我销毁那证据,这也太巧了吧,或许是有人通风报信?”
冬青这才仿佛开了窍般,惊讶道:“肯定是那连翘!”
她语气很是肯定,又想到方才连翘跪在归染面前说的话。
她是在故意引导王妃将那注意力转移到楚王身上,或许从一开始,她对楚王便没有爱慕,只是以这个作为幌子,实则在为丞相做事。
冬青一下子想通了,双眼瞬时瞪大,不由得看着面前的人儿,见她神色如常,恐怕早已在问连翘话时便想明白了。
她若不是顾虑自己,方才便将那连翘当众戳穿赶出府去,冬青这才恍然大悟,内心仿佛被一只手轻抚,稳稳拖住她,瞬间感觉到安心又温暖。
“王妃不用想着我,连翘若真是丞相派来的,那该怎么收拾就如何收拾她,我自当听从于王妃。”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归染淡淡瞧着她,听她如此说,不由得有些欣慰,道:“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想了想,而后又道:“这楚王是何态度尚未可知,”她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既然能将那证据堂堂正正摆在我面前,想必心中对我存疑有所减弱,即便这次也是试探,接下来如何,还得小心谨慎为好。”
冬青听她如此说,默默点头:“嗯...对,王妃说的有道理!”
随即又顿了顿,皱着眉有些慌张地问道:“可是您体内的毒现下又该怎么办才好呀?”
“不碍事。”归染毫不在意。
“什么?”冬青又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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