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若是殿下不去便好啦,我便能与娘娘泡在一个池子里。”
归染自觉好笑,不禁弯了眉眼,眼神带着一丝宠溺,道:“你当还同小时那般?”
冬青撅了噘嘴,眼珠子转了转,大胆猜测道:“难怪娘娘这些时日对王爷愈发上心,莫不是真被他美色给蛊惑啦?”
“怎会如此?”归染惊讶:“不过......”
她似是娇羞起来,抬眸望向窗外屋檐下等候的人。
轻声似呢喃:只是我心中早已期盼之人。
**
归染用过午膳没多久,谢渊过来了。
他站在卧房门边,静静等候着。
“走吧,殿下。”她出了房门,对着他笑笑。
谢渊转身自然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却见丫鬟亦步亦趋地跟着,随口道:“不必跟着。”
冬青一下子顿住脚步,嘴角笑意凝固,瘪嘴看向归染。
她还未开口,谢渊却大步往前,拉着她便出了月牙台。
府门边,小六牵着一匹红鬃骏马站在一旁。
见来人,立即拾起笑容,“殿下,都准备好了。”
“嗯。”
谢渊点了点头,转头看她。
归染微愣。
“骑马去?”
谢渊勾唇一笑,道:“王妃可愿意?”
她心下了然,不禁眉眼弯弯。
“臣妾当然愿意。”
谢渊挑眉,双手撑在她腰间,一飞身便带她上了马。
归染小声惊呼,待回过神来,已坐在了马背上。
“坐稳了!”
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环着她的手用力一拉缰绳,马儿便掉了个头迅速朝着西边奔去。
马蹄“嗒嗒”声有节奏地踏在地上,归染并不害怕,只因他在身后,微风拂面时又如似曾相识之景。
到达行宫时已近黄昏。
归染同来时一样,由他牵着进了这宫殿。
殿内下人都被他屏退,此时只他们两人,中央鎏金香炉燃着浓浓檀香。
谢渊并不曾出声,只拥着她坐在一旁闭眼休憩。
归染虚虚靠着身后之人,不敢乱动。
想必是方才坐在马背上吹了会儿凉风,她此时有些晕。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谢渊睁开眼来,双手环过她腰间,低声询问:“染染怎不说话?”
身前女子动了动,侧身转头看向他,轻声回:“殿下~”
她媚眼如丝,面色潮红,已是羞涩之态。
谢渊却不动声色,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嗓音暗哑:“可是想要?”
归染并不清楚自己怎就变成了这样,只双手攀着他的手臂,低垂着眸子呢喃一声,“嗯。”
男人见状,一把将她横抱起,大步走出殿外。
归染双手环着他颈间,昏昏沉沉中他似乎出了大殿,经过走廊,来到了一处汤池。
周围没半点星火,黑漆漆的,只那汤池里冒着白色热气。
谢渊抱着她大步跨进那汤池里......
热气一瞬间传遍全身,归染不禁瑟缩了一下,双肘有气无力地撑在池台边。
他掐着她的细腰,站在她的身后猛地往前。
“染染可舒服?”
因汤池里的水很热,她脚底一个不稳,向前倾倒去。
他大手一捞,她便紧贴上了她。
归染没回应,他便又是猛力往前。
身前女子似是受不住,这才低低回应:“轻一点儿,殿下,这是在外面。”
“怕甚!没人。”
他随口道,又狠厉撞击。
归染被水中热气熏得晕晕乎乎,已顾不得其他。
......
夜色如水,月光高悬空中,归染看着水中那倒影,靠着池壁沉思。
因汤池设在外面,又泡了半个时辰,身子已是精疲力尽。
脑海里不停浮现着方才画面,怎么就由着他乱来了呢!
归染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似是累极,闭眼休憩着。
“殿下?”
她轻唤。
谢渊霎时睁开眼来,眼眸里淬着寒冰,微垂眼睫遮盖了半分,虽只是一秒钟,归染却瞧得真切。
“累了?”
他转过头来,对上她时眼眸平静温和。
归染笑了笑:“臣妾有些困了。”
谢渊起身之时大手一挥,架子上的干净衣裳便套在了身上。
又取来她的衣衫将她一裹,抱着她回了寝殿。
烛火全熄,帷幔落下,她被他从后拥着沉沉睡去......
......
她又做了那个噩梦,大风从耳边刮过,狼群嚎叫声从远处传来。
倏而,她惊醒。
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归染回过神来,缓缓坐起身,却顿觉不对劲儿。
她迅速起身,抬头一看,漆黑天空边明晃晃挂着一轮明月。
这......自己在外面!
背后有一棵大树,脚下好似是一片草地。
她有些慌乱,不禁出声:“殿下?殿下?”
归染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她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眼前模模糊糊瞧不清楚。
风“呼呼”刮在脸上,只着一身单衣的她抱紧了胳膊。
鼻息间闻见淡淡青草味,周围却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不知这是哪里,也看不见,只得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隆隆”地响起。
归染猛地被吓到,身子一下颤抖,脚下不稳,歪倒在了地上。
她顿时想起,那噩梦里就是如此!
恐惧霎时漫过心头,耳边一声声雷鸣不停。
慌乱之中她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子不停颤抖,脑海里却浮现出那凄惨之景。
火光漫天,城墙边一个女孩瑟缩在角落,眼里蓄满泪水,却始终紧要牙关,脚下血流成河,哀嚎遍地......
归染闭了闭眼,让自己不要陷进那可怕回忆里。
她来不及多想只缓缓站直,往前走了两步,又是一棵大树,她又触摸着树身往下直至树根。
树身一侧上青苔甚多,应是南方。
听冬青说过京城西边有座山,所在之地想必是一片树林。
她借着微弱月光朝着东边缓缓往前走着。
身后狼嚎声不断,似乎距离自己不远,又恐有蛇虫鼠蚁,她不敢停留,往前的步子快上许多。
路上很多坑坑洼洼,脚下一个不稳便往前扑去,摔了许多跤。
当狼嚎声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她这才停了下来,靠着树干喘了喘。
突然,天边又是一道闪电,大雨“哗啦啦”地落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需得尽快找到下山之路......
......
山顶之上,谢渊坐于亭下,始终望着不远处那狼狈女子。
“殿下心中不忍?”
郁禄负手而立于身侧。
谢渊不语,面色平静如水。
“方才得了消息,那人正在赶来的路上,雨愈发大了,殿下可要回了?”
他抬眸间眼神晦暗,转头盯着男子。
谢渊依旧没动,见大雨倾盆之下,女子头顶一匹芭蕉叶找准一个方向往前跑着。
半响,他才站起身,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
地面泥泞湿滑,一个不注意便会摔倒。
不知摔了多少跤,归染脚下全是泥土,雨逐渐小了许多,她弯腰拿着树枝清理了脚底泥土。
方才找到了一条路,似是有人走过的印迹。
她沿着这条路继续走,周围树木逐渐变少,来到一片空地上,她此时已筋疲力尽,芭蕉叶垫在身下坐着歇息片刻。
雨渐停,四周空旷,一阵风吹来,她身子不禁颤了颤,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正要起身,手却触到一个柔软之物。
她转头望向身侧。
蛇!
一条大蛇!
猝不及防与它对视,归染顿时僵在原地。
她不敢乱动,呼吸凝滞,眼都不敢眨一下。
那条蛇盘成一团,吐着信子伸长脖子左右晃了晃。
她左手紧挨着那条蛇,蛇身比她的胳膊还粗,慢悠悠地想要缠上自己的手臂。
归染屏住呼吸,右手悄无声息地往一旁摸去,幸而方才摔倒时捡了根木棍作拐杖。
趁着那条蛇转头之际,她猛地握紧木棍用力往前一挥,左手往后一撤,木棍正中蛇头,打得它晕头转向。
归染迅速起身离远了些。
却见那蛇晃了晃身子,很快便恢复过来,又迅速朝着她袭来。
她侧身一躲,拿着木棍又是一通乱挥。
那蛇见状,丝毫不惧,眼神冰冷阴毒,蹿得极快。
一不注意,归染便落了下风,手臂被它狠狠咬住不放。
她猛力甩了甩手臂,那蛇却丝毫没有松口迹象。
毒牙嵌进肉里,疼得她近乎晕厥。
她紧咬着唇,努力挥舞着木棍去打蛇头。
见丝毫不起作用,又丢了手中木棍,额角大颗汗珠滚落洇湿眼角。
千钧一发之际,徒手一个猛攻捉住它的七寸,瞬间叫它动弹不得。
毒牙上染了血,对着她吐着蛇信子,蛇身摇摆个不停。
顾不得手臂疼痛,她用力捏那七寸,没一会儿,蛇便停止了挣扎。
归染不放心,捡起地上木棍用尖头戳向蛇七寸,连同木棍往树林里扔去。
她已认清,这是条银环蛇。
有剧毒!
纤细手臂已然麻木,沉重耷拉着,方才已用完了全身力气。
她拖着沉重步伐往前走了几步,离远了些,难保还有其余蛇。
归染撩起衣袖查看,鲜血直流,两个窟窿眼很深。
她想:这蛇可真狠!
似是又想起什么,不禁哼笑出声。
本就痴心妄想,何必再多此一举!
归染迅速撕下一角裙摆,绑扎在伤口往上三十公分。
她这会儿背靠着一棵大树坐着,手臂自然无力下垂,已没有任何知觉。
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模糊一片,好似又见到了他,孑然立于那火光之外。
忽而,前方一道呼喊,她已无力回应。
心中微弱声音渐起:景之......哥哥......
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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