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盛泽在上交读博,六年来他们从未有过联系,所以宣韶甚至不知道他的电话已经换了一个,宣韶打不通,便试着回了之前的房子。锁没有换,屋内也一样,想必房子依旧空置在那儿。
长沙近几年不知怎么成了网红城市,来旅游的人愈发多,长桥霓虹灯昼夜不息,车水马龙,春风吹得水多澜,鎏金荡月般倒映万家灯火。
半夜长沙落了场雨,**地拍在玻璃上,宣韶抱着温酒,窝在沙发上发着愣。自从分别后,他偶尔会陷入到这种木然的境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发呆的人往往知道自己在发呆,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浪费时间,但就是不愿意移开眼睛,不愿意从空白的状态抽离出来。
宣韶走的时候很急,都没能带走风暴瓶,六年以来一直在这里放着。里面漂浮着淡淡的雪花,预示着大雨的降临。化学好似是永恒的,活着便是一场化学反应,不断地发生着一去而不能复返的变化。
“叮咚~”门铃把他从发呆状态惊醒过来。宣韶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多了,也不知是谁这么晚过来。
许哲声带着初春的暖意,长发被吹的有些乱,全身都湿漉漉的,沾染雨的潮气,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宣韶愣了愣,一时得了空让他挤了进来。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宣韶警惕地看着突然从北京闪现到长沙的许哲声。更何况,许哲声看着有些不对劲,虽然在北京偶遇时他也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点危险的气息,然而现在带着淡淡笑意淋得全湿的许哲声才最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跑得真快啊。”许哲声低头看着他,全身都散发着奇怪的恐怖气息,“你发现我在调查你了还是单纯想躲开我?”
“你……”宣韶后退一步,死死瞪着他的眼睛,“你又调查我。”
“我早说过。我一直盯着你。”许哲声的语气温和,甚至还有些高兴,“你不知道吧,你走后我在这里转了一天又一天。你哥搬去上海了,我便想尽办法买下来了这里,之后没有修改任何地方,也没有换锁,只装了监控,就是为了不知哪一年逮到你。”
“你真觉得,我见到你了还会看你走吗?这几天我一直在收拾剩下的事,和你的同事打探,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宣韶脑中嗡嗡作响,他忽而想起许哲声曾经说过的话。那原来是真的威胁——“就算你要离开我,我也会克制自己不做什么。但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许哲声抓住他的手腕,拖着他磕磕绊绊挣扎着按在了沙发上。许哲声的手劲一向很大,捏得他手腕发疼,让他恍惚有种被捏碎了的错觉。宣韶膝盖在沙发边缘磕了一下,疼劲儿瞬间传进大脑,下一秒许哲声紧跟着砸了过来,死死把他摁在沙发上,压上去咬住了他的侧颈。
这一口咬得又深又疼,宣韶压抑不住地痛呼了一声,腰身猛地弹了弹,攥紧了手指。灼热的气息猛地喷在敏感颤抖的皮肤上,带着雨水的湿凉,疼痛与麻意以此为起点迅速蔓延,神经把那阵麻痒传递出去,从耳后一直传到腰眼。
宣韶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睫毛颤得如同翕动的蝶翼,身体微微发着抖,再挣扎不能。
“回来了就别想走了。”许哲声在他耳边说着,他的气息微乱,不稳的呼吸喷在宣韶耳后,激得他敏感地抖了抖,“你应该想到会遇到我的。而我又怎么可能会放你走——”
许哲声的手放开了对细弱手腕的钳制,慢慢移到下面去,扣着宣韶的脖子和下颌骨,逼着他把头高高地扬起来。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宣韶,那双眼睛那么淡漠冰冷,像是在看并不听话的狗。许哲声一点没留力,狠狠地掐着他,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宣韶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窒息的感觉潮水般淹没了他。
许哲声最后还是没有掐死他,宣韶的脸胀得通红,血色还没有褪下去,他咳得嗓子沙哑。
“滚出去……”宣韶红着眼骂他。
第一次听到宣韶骂人,许哲声还有些新奇地挑眉,然而宣韶猛地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往厕所跑过去,他大概还因窒息而晕着,左右脚绊在一起几乎要摔倒,他却顾不得太多,猛地跪在厕所的冰凉瓷砖地上呕吐出来。
好恶心,好恶心……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许哲声站在门口抱臂看着他。
宣韶扶着墙,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眼中因呕吐而泛着潮意,全身都像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春日水光潋滟映着许哲声冰冷的脸。
许哲声转身走了出去。宣韶呆呆地坐着喘了一会儿,缓缓爬起来扒着洗脸池漱口,热水擦干净脸,滚热的红色却怎么也洗不去。
镜子里的是谁,是宣韶吗?还是一束慢慢流散的腐花?如今面目全非的他为什么还能挤出脓水?
然而那狼狈的恶心又把他完完整整地剥开,告诉他自己还在燃烧给许哲声的心。
“恶心呕吐吗?疼痛难忍吗?这就对了。只要你还渴望他,你就会一直被这些折磨得生不如死。”
就在宣韶对着镜子自我厌弃之时,许哲声又走了进来,动作不甚温柔地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揪了出来,一路拖到卧室摔在床上。
“含着。”辛辣的生姜片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呛得他又咳嗽了几声,他偏头想吐出来,许哲声却用力捏着他的脸逼他含住,“你最好乖乖吃了,不然我不介意把别的东西塞进你嘴里。”
宣韶没有说话,躺在床上看着他。
“我以前喜欢你,后来心疼你,你是什么呢?是我的吗?不,你从来都不是。宣韶,现在我想杀了你。”许哲声眼中浓郁的情绪翻涌着,这么多年压抑的情愫宛若呢喃细语,但却令人害怕得战栗,“无时无刻,每天每夜。每一个梦里,我都见到你,咬你,掐着你做到死。”
轻柔压在脖颈上的手指慢慢下滑,像是爱人间的挑逗,又带着爱人间所绝不会有的强硬。
宣韶发着抖,在害怕、恶心与**之间挣扎徘徊,理智叫嚣着让他快跑,离开这样的许哲声,然而时隔六年再被这样的手控制,骨骼习惯性地犯贱。分明铭记了他的味道,深刻烙印在这副躯体上。
“所以……”随着脖颈处的咔哒一声,冰凉的皮革贴在皮肤上。
那是一个项圈。
许哲声笑着说:“你逃不掉的。”
“为什么……”宣韶颤着声音,“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觉得我背叛了你吗?”
“谁知道呢?恨和爱本就没有太多边界。”许哲声淡淡道,“我折磨自己挺久了,轮到你了。”
许哲声低下头凶狠地亲吻他,咬他,铁锈腥味在唇齿间化开,窒息的感觉愈发浓烈,宣韶要溺死了,他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再放开的时候,他瞬间剧烈咳嗽起来,弓着身子干呕。
许哲声扳过他的身子,手指探进去扯着那泛水的舌头,慢慢摩挲着。
“舌钉,你还真是……”他轻笑了一声,在宣韶湿润温暖的口腔里倒弄着,略微粗糙的指尖摸过冰冷的舌钉,仿佛怜惜地抚摸珍贵天鹅绒上的圆润珍珠。
宣韶艰难地咽水,盛不住的液体微微溢了出来,他终于难堪地捂住了脸。
“躲什么,你连舌钉都敢打,不是吗?”许哲声握住他的指掌,带着不由分说的意味将颤抖的手指一根根撑开,强硬地攥住拉到头顶,拽下领带绑在了木床头的栏杆上。
宣韶像是死了一样闭上眼睛,呼吸微弱地颤抖着,全身僵硬发冷。
衬衫的扣子被解开,连同裤子一起丢到了一边,猛地砸到衣帽架上,连同宣韶挂在上面的包一起掉在地上,哗啦啦滚了一地东西。
“你到哪儿都带着这个?”许哲声捡起轱辘轱辘滚到床边的钢琴调节扳手,冷着脸看他,“宣韶,你下不下贱啊?要我把曲靖叫过来吗?”
宣韶蓦地睁眼,一时想挣扎着去抢,然而却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没有……”他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我没有……”
许哲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炽热的眼神如同放了一把弥天大火,却又阴冷得仿佛幽绿的藤海。
“宣韶,我之前不动你,是因为你还没有成年,我想着对你好点温柔点,想把最好的经历给你。”许哲声松手,调节器落在地上,又轱辘轱辘滚远了。他轻轻在床边坐下,慢慢抚摸宣韶绷紧的皮肤,挑拨兴致般往下滑去,在紧致的大腿间划着圈。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你,你们所有人,都用这些过往也好关联也罢的东西捅我。宣韶,你把我的骨肉都抽了。”
宣韶看着他,细细密密的疼泛了上来,像是经年烈酒,辣得人嗓子发疼。
“我……”他哽咽道,“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了……”
也是,曲靖在中音,没理由碰不上,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恶心许哲声一把。
“我若是不知道,你就打算永远不说是吗?”许哲声的手移到了隐蔽的地方,恶毒地说着狠厉的话语,“然后让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你一人侍奉着两个主人,不知道你这里并不是从未碰过。宣韶,你真做得出来。”
宣韶手指攥紧得留下了一掌心的指甲印,嘴唇紧抿到发白。眼泪从脸颊滑落下去,他又开始恶心,恶心这个自己。
“我最后问你。”许哲声垂眼看着他,“你是谁的狗。”
宣韶目光转向他,有些难过地软声说:“是你的。”
“好。”许哲声许许多多的情绪在眼中积着,宣韶短短三个字就像开了闸,一瞬间那些积攒了六年的情感像海水倾泻而出。
异物侵入的感觉太恐怖,宣韶筛糠一样抖着肩膀,过往的每一幕都在闪现,疼痛总是源源不断,血色总是蒙蔽双眼。他大睁着眼发出微弱的呼吸。
但是许哲声又是不一样的,那是他曾经最喜欢的手指,现在在他的伤口进出。他好似能看到伤口流着血,被强行探入,裂开,腐烂……然而许哲声的手指在无情戳开伤口的同时,又抚摸着他的心脏,那处的颤动连着每一次心跳。
他的身体没法拒绝许哲声。
许哲声剖开紧致的内壁,好似探入宣韶的心脏,捏紧的感觉与被包裹的感觉格外令人安心。
宣韶却只觉眼前发黑大脑空白,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落在他耳中仿佛大殿倒塌的轰然巨响,所有的防线一瞬崩溃。什么都无济于事。什么都溃不成军。
构建了六年的锋利花丛被践踏而过,曾经无法逾越的巨沟被许哲声拉拢过去,而他曾以为那是天堑,眼睁睁地看着它越来越大。然而那些精妙搭就的防御根本没有用,只是随着控制不住的晶莹泪水被击溃落下。
过往的日子云烟雾绕,从模糊的眼前飘过,他好似从未走过那六年,还是全身心都托在许哲声身上的那个少年。
(此处省略三千字……希望能过审……)
许哲声说得对,只有他会给自己留下这么深刻的烙印,让他几乎死过去。
不过也差不多了,后来他便再支撑不住晕过去了,至于许哲声对j尸有没有兴趣,他也没有感觉了。
梦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许哲声的声音一直在回荡,空空荡荡的海洋,飘着宣韶的尸体。
争取过审……先磕个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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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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