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的建筑鳞次栉比。外形整齐的楼房排列得像是规整的设计图,一看就是有着强迫症的城镇布局规划师的得意之作。
不同于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建筑群,整条道路上是不见一颗树木的。没有树荫遮蔽,炎夏的正午是没多少人愿意走在街上。
忙赶着去饕餮女巫的住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早已挽起袖子拢上裤脚,不顾形象地行走在歹毒的阳光下,久未进食的两人都快出现脱水的症状了。
“总算是到了,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路上了。”
服部平次喘着粗气苦笑道,他才放在旅店墙面上的手,还没支撑他歇一会,就被太阳烤得滚烫的石墙刺痛到,迅速收回手。
“我们能吃上一顿饭吗?”饿得不行的工藤新一眼中只关切这一个问题。
“两位客人快请进,大热天的都敢往小店跑,看来你们是为那位女巫大人而来。”
听到敲门声后快速跑到门前的胖老板,浑圆的脸上一派慈祥,看起来朴实敦厚,热心地把他们请进冷气四溢的店内。
那大概是魔法的手笔,带走他们身上的热气。凉快后两人就放下衣袖和裤脚,回想起方才经受的炎热恍如隔世。
“你们刻意保持空腹的状态,一定能享受更多美食了。我这就带二位到二楼去,愿你们得到饕餮女巫的喜爱。”
他们进来后就闻到一阵混杂着各种美食的香气,勾起他们肚子里的馋虫,忍不住发出咕咕的鸣叫。没想到正是饥饿的声音得到店主的赏识,主动把饕餮女巫的名号告诉他们,并为他们引路。
在把他们带到二楼最深处的一间房门外,店主留下一句祝福就先行离开了。
“那位大叔有点奇怪啊,他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们是为饕餮女巫而来。看我们饿了不招呼我们坐下点菜,反而高兴地把我们带到女巫门前。不可能是女巫点了一大桌的菜吃不完,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态度,免费请我们和女巫一起进餐吧。”
踏上二楼时,就有一股浓郁的美食香味直扑过来,越往深处走香味越浓。一想到满桌的美食与自己只隔着一道房门,饿得发昏的工藤新一控制不住地推门,却被服部平次提住后衣领。
“喂,工藤!你清醒一点啊!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吃下去就被毒死了,你真的甘心吗?”
比起在米花大饭店悠哉地享受过美食的服部,一整天没吃过东西的工藤进到游戏就被激起胃口,在卖力给善良女巫打扫完房间后,他就成了一只渴望进食的饿狼。
除了吃饭什么都想不出来,听服部提起店主身上的诸多疑点,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一改刚来时犀利睿智的模样。
直到听到那句贯穿他灵魂的发问,工藤新一才停下想要进去的挣扎,眨着眼睛望向服部平次。思考停摆后的他,眼神像是返璞归真的孩童一般清澈,依赖着身旁的人,努力控制住自己。
“她就在里面应该没错,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在服部憋笑的表情下,工藤新一短暂地恢复了清醒,说服他先进去。
傻站在外面忍饥挨饿也不是个办法,总要弄清饕餮女巫的态度,才知道他们能不能完成任务,再吃上一顿饱饭。
礼貌地敲门询问后,里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嗓音,邀请他们进来。
房间中央的圆桌上摆满各式佳肴,每一道都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忍不住动筷子吃上几口。但窗边坐着的栗色长卷发女子,她未曾看过散发出诱人光泽的美食一眼,视线越过食物放在来客身上。
她有着与刚响起的甜美嗓音相反的外貌,小麦色的皮肤与黄金色的眼瞳相得益彰,让人见到她不由得想起原野出没的猛兽。
“请问您是饕餮女巫吗?”
发现一进去工藤就直勾勾地盯着满桌美食,服部平次仍提着他的衣领,不让他在旺盛的食欲下做出失礼的举动。
“没错。”听到自己的名号时,端坐着的饕餮女巫眼中迅速闪过一抹不喜。
确认对方的身份后,服部简明扼要地交代来意,心里却没底,后悔没找国王要一份证明身份的文书。
但饕餮女巫完全没质疑他们的身份,比他们还要着急,迫不及待要他们参加考验。
“正好你们饿了,我也没有存心为难你们的意思,要不就把这桌美食当成对你们的考验吧。”
不怒自威的无形气场顷刻间瓦解,饕餮女巫像道残影一样,瞬间就闪到他们面前,兴奋的语气和期待的眼神,没给人留下拒绝的余地。
“那真是太棒了!”工藤新一已经坐到椅子前,拿起餐具朝食物伸出手。
“谢谢您的好意。”在那道真诚的目光注视下,服部平次关于食物是否有毒的问题问不出来,索性相信这是饕餮女巫准备的考验。
在饿得发慌的两人大快朵颐的过程中,饕餮女巫坐在对面手撑着下巴,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们,脸上的满足感让不知道的人瞧见,可能以为享受丰盛美食的人是她。
填平不停叫嚣的饥饿感,吃到七分饱左右的时候,两人足以克服美食的诱惑。想着这一大桌佳肴被他们吃了一半,饕餮女巫还未尝过一口,就有些羞愧地停下享受的节奏。
“再多吃一点吧,不用考虑我的。”她一而再三地劝告道。
直到他们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填满的胃部发出警告,他们几乎没有吞咽下去的想法,才发出抗议:
“我们真的吃不下了,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先前渴望至极的美食如今却变成一种折磨,吃撑的工藤新一想起“凡事量力而行”的教训,享用超出限度的美食反而会给人留下痛苦的感受。
“你们的肚皮才鼓起这么一点,还可以装下更多的,请相信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吧。这绝对是两人成年男性可以消灭的食量,虽然过程不会太美好。”
饕餮女巫走到他们面前,仔细打量他们的状态,挂着单纯的笑意鼓励他们继续吃下去。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的考验那么简单吧?”
在这句恶魔般的低语响起后,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面露难色地重新看向桌面,咽下了拒绝的话语。
只是对视一眼后,一致用哀求的语气问:
“能让我们休息一会再继续吗?”
面对他们天真得可笑的请求,饕餮女巫笑而不语,用眼神催促他们重新拿上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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