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殿堂内,苏筝死死抱住于鸣的腿不肯松手。
被押到正殿仅仅几步,但一路上的闲言碎语,就让苏筝心中一凉又一凉。所以便有了开头的这一幕。
对此她感到十分无奈,自己怎么就跟“抱大腿”这词分不开了呢。
看来,面子在活命前一文不值。谁叫自己和周洹的小命还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松手。”
于鸣的话没有半分温度,但好在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直接将苏筝甩出去。只是眼睁睁看着,任由她抱着自己。
可面前的女人竟毫无廉耻之心,非但没松手,反倒是越抱越紧。直到额头蹭到某处软物。
骤然间于鸣变了脸色,耳尖染上不易察觉的粉红之色。抬起腿径直走向主位坐了下来。
面对于鸣不打招呼的蓦然离开,让苏筝一时没了支撑,重重倒了地上。
待从地上爬起,再次对上于鸣审视的目光,她心头一颤,不知哪步出了问题。刚准备爬回于鸣脚边,就被两旁的侍卫持刀架在了脖子上。
这下苏筝算是彻底老实了。
“不是喜欢躲剑,怎么不躲了?”
听见这话的苏筝不免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一直持剑威胁她哪会落得如此田地?
“小女不敢...”
“哦?是吗?”
面对阴森之气苏筝吓得不敢说话。她悻悻的往后退了两步。
瞧见她的动作,于鸣倒是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孔。只是这幅面孔怎么看都是吓人,苏筝也终于明白什么是“笑里藏刀”了。
“寻人一天定是累坏了,让朱太医来帮这位姑娘好生检查检查。”
不妙,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爷不用,小女不累!一点也不累!”
“带下去,朱太医最不喜等待。”
“是。”
于鸣精湛的演技看的苏筝哑口无言,她像是失去自由的鸟,任尔东西在命令之中。
退出殿堂,苏筝被押的动弹不得,看着越走越往后的偏殿,心中又是一阵惴惴不安。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官爷,怎么越走越远,怕不是走错路了。”
说完苏筝便激烈反抗起来,但面对这个虎背熊腰的成年男性,所有的举动都显得无济于事。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
想到这,苏筝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官爷,小女匆忙一天到现在还没有解手,能否让...“
“少废话,别想耍花招。”
“官爷,您冤枉了。小女只怕要是因这点小事让检查出了差池,您也不好向于少爷交差。更何况小女还是个瞎子。”
听完苏筝说的话,侍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开始斟酌。于鸣是他的主子他固然得罪不起。
见男人似乎有所松懈,苏筝再一次添油加醋了起来。
“官爷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娘亲曾教过小女一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只是贱命一条,到时候于少爷问起来定不会怪罪,说不好还会赞赏官爷现在的坚持。”
苏筝完美的把中国美学“含沙射影”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个人都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韵味,侍卫拿开下巴上的手放在苏筝眼前晃了晃。女子娇柔,五官生的恰到好处,定不是偷奸耍滑之人。
“官爷,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别让朱太医等太久了。”
“行了,到时候解完就快点出来。”
说罢就带着苏筝走向了另一条小道。
一路上苏筝勉强记下了于府的布局。就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时,余光便撇见一处紧闭着的房门。
“解完就出来,动作麻利点。”
说完苏筝就被粗鲁的推了进去。
茅房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在精心布置下还显得十分清新素雅。
可苏筝的心思全然不在如厕上,她看了看角落里的花坛,沉思片刻——就你了。
她将花坛小心拖动,一点点声音在此刻都显得无比刺耳。好不容易将它拖到窗户边,苏筝已是满头大汗。
苏筝小心踩了上去,就在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时,一个不稳从花坛上跌了下来。
动静不大,但还是被外面的侍卫听了个清楚。
“什么动静?”
“抱歉官爷,小女刚刚没看见那有个台阶不小心绊了一下。”
苏筝强忍住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站到了花坛上。
有了一次经验的她这次格外的小心。站稳—垫脚—攀爬—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没了束缚空气都是自由的。但苏筝没时间留恋,她弯下腰借着绿荫溜了出去。
一切进展都是那样的顺利。
在外等了许久的侍卫见人迟迟没有出来。他心头一紧,想也没想直接冲破门闯了进去。
偌大的茅房中空空如也。
侍卫瞬间就慌了,他一手握住剑柄,就在准备掘地三尺时,身后传来了异样感。
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他一跳,他猛的转身就看见了完好无损的苏筝。他松开剑柄,长舒出一口气,但语气中仍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
“你刚去了哪?”
“方才出去许久未找到官爷,小女便折返了回来。”
侍卫心中感到一丝异样,自己刚刚分明没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心头顾虑加深,但很快就消散了,一个瞎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苏筝一次又一次的拖延下,两人在路上消耗了不少时间,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茂密的柳林中有一偏屋,里面摇曳着烛火尤为十分诡异,苏筝正被绑于凳子之上。
气氛阴森,伴随着系统声音的陡然出现,苏筝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宿主,骁来迟了,注意观察好眼前的字幕哦。】——
朱秋源,年五十六,十六前被于鸣带回府中,关至此屋。
看完解释后的苏筝一头雾水,眼前的太医竟然被关在这破屋里十六年!
还不等心中疑惑解开,苏筝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出了一身汗。
只见朱秋源拿着一根细针缓缓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那针足足有一米长。
一步,两步,三步...
那针离眼球越来越近,就在苏筝内心快要坚持不住,准备当场自曝的时候,针定定停在眼球一毫米之外。
汗水浸湿了苏筝的贴身衣物,她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但眼睛怎么也不敢眨。
“看来真是个瞎子。”
说着,朱清源将针随手丢在一旁,拿出一支笔一张画纸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苏筝被这一幕狠狠震撼到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不给自己检查怎么还画上画了?
只是,这画的也太不像她了吧,除了眉眼间透露着些相似,其他的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可以说毫无关系。
不等苏筝继续观察,朱秋源瞬间暴怒,手中的画被撕扯的四分五裂,他的手重重拍向桌面,表情狰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上天为何这般对待老夫,竟让吾女惨死他人之手。”
“罪孽,罪孽,老天你开眼,你开眼啊!让他不得好死!”
“...”
说完像是走火入魔般,冲到苏筝面前,讲手轻轻抚在了她的脸上。
苏筝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她内心疯狂挣扎,绝望的呼喊着系统。
“骁!骁!救!我!”
【离线中,勿扰...】
早不在晚不在,偏偏这个时候不在,苏筝绝望之极。
心中酝酿好措辞,刚准备开口求饶,朱清源的表情瞬间又变回刚进门时的严肃,他拿起苏筝的手腕认真把起了脉。
苏筝就这样看着他从平静转为暴风雨再转为平静。她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自己的手被放了下来,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无碍,你回去吧。”
边说边准备解开捆绑住苏筝的绳子。
“等等,朱太医。小女...小女这几日总夜不能寐,妄太医帮帮小女,给小女一副药调理调理。”
纵使苏筝心中万分害怕,但还是准备放手一搏。
“稍等。”
对于这样的请求,朱清源没有丝毫怀疑答应了下来。他连问都没问就同意了,这倒是让苏筝紧紧皱起了眉头。
苏筝看着朱清秋递来的药,哪怕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还是心下一狠接了过来。
检查完的苏筝自然被带回正殿,于鸣的眼前。
去了这么长时间,于鸣心中早已怒气冲天。他嘴角抽抽了,给了身旁人一个眼神,便将跟随苏筝一整天的侍卫放声惨叫于夜色之中。
见此行为,苏筝脸色惨白,心中再一次将毫无人性,杀人如麻的形象纳在于鸣头上。
好不容易熬回到猪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洹,顿时让苏筝无话可说。
她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砸了过去,恰好命中目标。
被石头砸到的周洹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从猪圈中慢慢爬了起来。
他看着周围一片漆黑,顿时清醒。
“喂!爬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周洹想起来了,是自己今天的救命恩人。
就这样,苏筝眼睁睁看着所谓的男主,在地上阴暗爬行为自己解开了绳索。
再次回归自由的苏筝扭了扭发酸的胳膊,拿出口袋中的药物,顺手将周洹的绳索解开。
窗外的月亮洁白如玉,苏筝垫脚凑近了周洹耳边。
于鸣刚回到主房,一名随从紧跟着就跑了进来。
“主子,都供出了。那女子半路要解手吗,耽误了点时间。还有朱太医今天老毛病又犯了。”
“随他去。”
还不等两人对话结束,一位宫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主子!主子!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
于鸣想也没想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宫女后来的解释于鸣一个字也没听清楚,他匆匆跑到于笛房间,只看见一片漆黑。
刹那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紧握腰间的剑柄,飞奔到了猪屋。
月光如影,冷风肆意,空旷的屋子中只剩下两条绳子横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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