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姐!”夜期黎万分焦急,直到从人群中看到白依铃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一下些。
“阿黎,快躲到我身后,师尊呢?这里太危险了。”
“不行,师姐,我修为比你高。白依铃这家伙御个剑像是能闪到她腰似的,动作慢的像蜗牛。”
夜期黎万分生气,他想不就是就给自己疗个伤,治个毒至于吗?
黑夜里无数道身形如鬼魅的黑影在人群之间穿梭,时不时就有几名弟子因被伤到而惨叫出声。
“阿黎!注意前面!”眼看就要躲不过。
“曙诗!”青绿色的风席卷全场,众人眼前皆是一晃,紧接着黑影已所剩无几。
“白前辈!”毂羡赣看清来人后欣喜万分。
“嗯。受伤子弟立刻撤回,返回百岭巅进行疗伤,如有中毒者到我这里来。”
好在,镇上闹事的鬼怪身上毒素并不过于浓烈,简单让同门药修治疗几下就没问题了。但是受伤者也有许多,为避免后续拖后腿,也先行告去。
夜期黎想到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到的早,那么现在云眠就……他不敢往下想,只能怒视着白依铃。
“白依铃!都怪你自作聪明,如果不是你当初非要强行留下来,结果还会这样吗?”夜期黎忍无可忍,情不自禁怒喝出声。
“夜鸣,你要知道你身上的伤不能拖。”
“不过就是一些小伤,那多也就吃几枚丹药的事,是你非要在那里调整各种各样的细节。”
夜期黎想起刚才那几个同门的师姐师妹也被抓伤过,但都吃几枚丹药就没事了,就以为自己之前的伤也是一样的。
“几枚丹药,夜期黎你简直就是蠢到无药可医。”白依铃暗自冷笑。
“好了阿黎,师尊。当务之急是应该搞清眼见状况。”云眠开声以防状况愈演愈烈。
“眼前的情况就是妖邪不止一个,不过根据能力的强否,我推测法阵锁住的应该是本尊。”
“那该怎么办?都已经跑了。”夜期黎仍是没有好气。
“还能干什么,夜已深。那群妖邪应该不会再来。你们睡吧,我守夜。”白依铃斜睨一眼。
“不行!白前辈你消耗也不少,今晚这也让我……”毂羡赣万分不赞同。
“你身上有伤,赶紧医治,免得留下后遗症。”未等话说完白依铃出生打断。
“可……”“毂羡赣,你伤不治只会拖后腿!”
裴夔明白毂羡赣这是又打算硬撑。
“那好我和师姐先走了哈。”夜期黎倒是有些无所谓,他看白依铃精神还是那么旺盛,就以为师尊没有一点事情。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白依铃也转身回到镇民们给他们临时搭建的茅草屋。
“果然。”白依铃肩膀上的血肉已经完全和衬衣粘在一起,每撕一点儿就会发出剧烈的疼痛。
手臂上,三道和夜期黎之前一模一样的抓痕呈现出来,毒素已经在整条手臂蔓延开了,如果不是及时封住了经脉,阻止了毒素继续往身体更是深部分蔓延,但抓痕的周围却早已乌黑一片。
白依铃对药物颇有研究,但她从来不会贸然上药,有的时候药物与毒素会相互排斥,最后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白依铃强忍着剧痛死咬嘴唇,已经睁开的双眼里面泪水蒙蒙。
血肉与衣衫强行分离的剧痛让她很想叫出声来。
但是她不能,在她心中一直认为世上没有一个人可靠,叫出声来除了让自己内心好受一些,疼痛依旧不会减少,而且只会徒增烦恼。
等彻底分离开后,冷汗已经密布全身。肩膀上的肉已经腐烂,有的地方还发炎了。黑色的匕首在昏暗的房间内格外亮眼。
手起刀落,腐肉一点点从肩膀上剥离开来,血腥味弥漫在这个房间之内。
血止不住的往下流,肉被慢慢的从身上割下。鲜红的肉上面还带着一些血丝,就这样全都被堆在了盆中。
终于肩膀上的肉已经处理完毕,经过简单的止血,粗略的包扎以后,紧接着就是治疗手臂上的毒。
毒已入骨三分,想完全根除就需要割开肉,再从骨头上把毒液剔除。
白依铃天生就格外的害怕疼痛,但眼下的情况不能让她再继续拖延下去。
寒气纷纷的刀刃之上还残留着一点鲜红。
白依铃将自己的手捆在柱子上,用灵力控制匕首的行动,这个过程万分熬夜也十分痛苦,血色染红了月华,刀刃反射出刺红的光芒。
现实一点点划开血肉,露出内部的森森白骨。其次再用刀刃顺着骨头将毒素剔除。
白依铃痛苦的喘息着,疼痛让她无法再忍下去,她只能尽力保证自己的声音不会传的太远。
用精神力感知着刀柄的方向力度,却更仔细的看着刀刃划开自己的血肉,感受着冰冷的刺痛从骨头上蔓延至全身。
夜期黎不知是不是内心过意不去,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辗转难测。
最终他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眼师尊,但当他来到门前却听到屋内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声音被压的很低,但修仙之人如若仔细感受,也能听出这并不是往日师尊原本的声音。更有一丝混合之感,且主调更偏向男声。
夜期黎没有经历过太多人事,在他印象里师尊也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发出这种声音。
他的大脑一片茫然,但是却没有往师尊因为割肉的痛苦而呻吟,从始至终他都认为师尊并未受过太多的伤痛。
可他忘了,在他印象里师尊永远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最强之人,是百岭巅的长老,是所向披靡的白音仙君。
却唯独漏了她也是人,她也需要别人的关怀,要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如果她真的有信任的人,又何必不仅为自己疗伤?
但是白依铃永远都是孤身一人,她见过太多因情爱而陷入泥潭,万劫不复之人。
更见过好友的两肋插刀,于是渐渐封闭自己的内心,不再信任任何人。
就算对于自己的徒弟,也不敢将自己的生命交托于对方手中。
这些夜期黎都不知道。他现在内心已经充满了对师尊的怀疑。
白依铃是不可能想到的,因为自己,在一个徒弟的内心埋下了一枚怀疑的种子。
白依铃哪怕对世人皆有不信,但依旧无法掩埋他对每一个徒弟关怀,只是她永远不会表达,这份关爱也只能埋藏于心底。
“师尊,你还在吗?睡了没?”夜期黎怀着忐忑心灵在门口踌躇半晌。
“进来吧。”屋内还是那清冷的声线,不带任何一丝感**彩。
“是。”
吱呀推门而入。屋内的一切都被白依铃用清洁之术所收拾整洁,唯有空中留下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有什么事。”白依铃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裳,身外只披着一件洁白的长袍,头发披散下来,半磕着凤眸,斜长的眼角微微泛红。
此时柔和已经胜过了往日的冰冷,更给人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无事。”夜期黎此刻的思绪已被完全打乱,他不知道该往哪方面想。是该往对师尊的怀疑还是往对云眠的爱意。
“那你可以走了。”白依铃睨看了夜期黎一眼。
最后就连夜期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记忆最终定格在那一抹微红的眼角。
“我这是怎么了?”夜期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迷迷糊糊躺床上睡着了。
白依铃望着夜期黎的离开,自己都没察觉自己那冰冷的神情已经如冰山般瓦解,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春水温柔。
白依铃的马甲要掉了,各位等这一事件结束,下一事件就给你们掉。有些人应该已经想到了,但别剧透。还有夜期黎情商低白依铃则是情感迟钝还请多多忍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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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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