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漫漫霞光犹如红纱,满铺于辽阔的天空。
熟悉的乡间小道上,两个人挎着相同的白色单肩包,正慢步走在路上。
【呐,星尘。】站在右侧的少年忽然开口。
【嗯?】忽然听见这一声,黑发少年扭过头,以眼神询问。
不用多说,这二人就是刚刚通过选拔正赶着回狭雾山的炭治郎和晓星尘。因为先前在藤袭山上吃的那枚丹药,现在虽然有些疲惫,但到底还是没有到累的走不动道路的地步。
此时炭治郎停下脚步,轻轻抿了抿唇,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他显得有点纠结:【星尘,我们回去之后…】
【就、就不要把和手鬼有关的所有事情说出来吧?】
忆起那模样可怖的鬼所说的一切,哪怕是现在,他心中都不由得生出怒意。
完全不敢想象鳞泷左近次听见会有什么反应,炭治郎垂下眼,怔怔地望着地面。
橘黄色的辉光撒满了身,风中,他的声音又细又小——【要是鳞泷先生知道这一切,他该有多难过啊…】
自己的弟子都死在了同一只鬼的手上,甚至辨认的方法还是依靠自己纂刻的消灾面具…哪怕鳞泷左近次心胸再宽阔,也无法释怀吧?
他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而这,是炭治郎、晓星尘甚至锖兔、真菰…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事实上,不仅仅是他们,一直看着屏幕的大家,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不仅仅是自责…”江枫眠长叹一口气:“这种阴影会一直缠绕在他心中的。”
弟子,因为自己死去,换谁来都释怀不了的啊。
而影像中,定定地凝视着面前浑身围绕着忧虑气息的少年,许久,晓星尘轻笑一声:【炭治郎的想法倒是同我不谋而合了。】
想必,锖兔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吧?
【那这样,不如我们就只说:遇到了异形的鬼,怎么样?】
这可太好了。炭治郎展颜一笑,当下连连点头。
二人好像忘记了疲惫,边走边对着口供,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诉说、补充着细枝末节。
咸蛋黄一样橘红色的落日慢悠悠地在空中闲逛,随着镜头的拉高,两个孩子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蚂蚁般的小黑点。
【说起来、】想起藤袭山上的事情,炭治郎垂下眉眼:【我没有问到把鬼变成人的方法…】
忆起昔日祢豆子温柔的笑颜,他蓦地就有点丧气。
见他有些低沉,晓星尘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呢?】
见炭治郎抬头,他继续道:【变成人的方法应当是很机密的,藤袭山的鬼都很弱,所以他们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啊啊…说的也是。】但是真的难免会气馁,炭治郎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抬头看了看天色,晓星尘岔开了话题:【我们尽快赶路吧,鳞泷先生还在等着我们呢。】
炭治郎点点头,两人就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黄昏走到暮色降临。直至萤虫飞舞,微芒点点,林中不知名的小虫子开始放声高歌。
好不容易到了屋前的山坡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舒了口气:【终于到了……】
走到一半时丹药的效力就退去了,身体的疲惫感瞬间涌上来,差点就这样倒下了,还是撑着一口气,从路上捡了根棍子,互相搀扶着才回到了狭雾山。
【好累啊,不知道鳞泷先生、薛先生,还有祢豆子他们怎么样了…】
正说着,下一刻,只听【哐!】的一声,在两人震惊中,木门被人从里一脚踹落!
衔着竹筒的鬼之少女自屋中走出,悠哉悠哉地踩在木门上,发出【咚咚】的脚步声。她身姿轻盈,昂然而立,如水的月华泼洒了满身。
【祢豆子姑娘…?】晓星尘一滞,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炭治郎张着嘴,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手中的木棍蓦然掉落,他却没有理会,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的人:【祢豆子,你醒了吗!】
【炭治郎,小心!】见他奋不顾身地冲下去,又被坑洼的泥块绊了一跤摔倒在地,晓星尘一惊顾不上自己酸痛的手脚,连忙就要跟上。
好在,听到呼唤的少女旋即转头,看见熟悉的面容,她丝毫未停,似乎也很是想念自己的兄长,奔跑着迎了上来。
然后———一把将炭治郎的脑袋揽在自己怀里。
“太好了。”这一幕叫一干弟子忍不住眼冒水花,还好祢豆子还活着。
“如果没有祢豆子,天晓得炭治郎会变成什么样子。”
蓝景仪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思追,真的太好了…祢豆子醒过来了…”
“蓝景仪,你真没有出息。”金凌出声嘲笑道。
蓝景仪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也嘲笑了回去:“还说我呢,大小姐你不也要哭了。”
他到没有说错,金凌确实要哭了,只不过他只是眼眶发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却没有流下来。
“我可不像你,哭成那个样子。”金凌闭着眼睛,将眼底的湿润隐去。
一阵哭声将大家的目光重新引回。屏幕上,炭治郎挣扎着直起腰,伸出的手臂都在颤抖。
先是家人死亡,又是妹妹鬼化,那么辛苦的锻炼,那么艰辛的斗争…此时此刻,这个浑身是伤少年抱着自己的妹妹,心中众多感情全部翻涌而上,他再也压抑不下去————号啕大哭。
【你为什么突然就睡着了啊!还一直都不醒来…】
【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没有人嗤笑他。哪怕是蓝忘机,此时目光也略有柔和。
“炭治郎…”他毕竟也才十几岁啊。蓝曦臣怔怔地看着,勾唇一笑:还是个孩子呢。
哪怕再早熟,他的年龄摆在这里。
{啊…}来到两人身旁的晓星尘,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柔和。他弯了弯眉眼,伸出手,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炭治郎也是个小孩子呢。}
一阵跑步的声音传来,晓星尘刚收回手便被一道身影扑了个满怀。身体太过疲惫,导致他没有稳住,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推开怀中的人,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谁。
【道长!】
一道熟悉的清朗声音响起,因为这一句晓星尘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微微睁大眼睛,他的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阿洋……?】眼底逐渐升起泪花,晓星尘颤抖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可这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微微低下头对上的确实怀中少年那如同稚子初生的目光与笑颜。
水幕外,魏无羡单手撑着脑袋,挑了挑眉:“小流氓这是在逐渐恢复啊,养魂吗?”谁给出的法子呢。
“这么说,薛洋日后是可能恢复了?”江澄投去一个询问道目光。
魏无羡点了点头:“没错,只不过这日后就不知道是多久了…”也不知道小流氓是什么时候将小师叔给拉回来的。
阿菁抿着唇,眼中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裙,滚烫的泪水滴在了手背上,她止不住的抽泣出声。
紧紧咬着下唇,晓星尘把怀中之人紧紧搂住,他低着头将脸颊埋在对方的颈窝处。众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却可以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以及,那带有哽咽的心音。
{太好了……}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数不清的夜晚了,他只知道自己等了好久。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如今终于等到了希望……
在空间众人的目光中画面再一次的转换了。
这一次是在一间厢房内,房间摆设简洁时尚,桌子上的香炉散发着缕缕香烟。
晓星尘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因为影像是从那人身后浮现的,所以众人只能依靠身猜测是位身形清瘦的女子,却看不见她的面容。
【我只能保住他的性命,他的魂魄我无法替他补全,只能慢慢的养回来,至于期限我也不知,或许是三五十年,或许是一辈子。】
【所以,星尘你可等得起吗?】
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在陈述事实。
晓星尘依旧没有起身,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星尘,多谢师傅……】
师傅?
魏无羡坐正身体,紧紧看着屏幕上的那抹身影,被晓星尘称作师傅只能是一人,那就是抱山散人。
那个除了晓星尘以外同他母亲有着关系的最后一个人。
“没想到竟然是师祖给的法子啊。”魏无羡了然,养魂的法子十分难得,是抱山散人给的,那就不意外了。
画面回到狭雾山,晓星尘紧抱着薛洋依旧没有松手。
没关系,他可以一直等下去,直到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回来……
【太好了,薛先生也恢复了…】炭治郎抱着自己的妹妹,眼中的泪水又流了下来:【真的太好了……】
【哐啷!】一道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暗处,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老人抱着木柴的手一松,似乎还不敢置信,他缓步上前,将地上的几人都揽入怀中。
面具之下,依稀可以看见晶莹的水痕:【你们好好地,活着回来了。】
—————————
【是吗。】
火灶旁,二人面对着鳞泷左近次,跪坐在同一张草席上。
【你们解决掉异形的鬼了啊。】
【是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终于啊。】后面的话鳞泷左近次没有说完,晓星尘同炭治郎却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言。
【你们能回来真了不起。】
【鬼有多个种类,】面对着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鳞泷左近次声音沉稳:【能使用“血鬼术”这种特殊法术的鬼,就是异能的鬼。】
【今后你们大概也会跟那样的鬼作战,跟他们的战斗会比至今为止的困难得多。】
【但是,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是没问题的。】
二人点点头:【是!】
【那个…】忽然想起什么,炭治郎望向祢豆子,声音略有迟疑:【星尘他们是说祢豆子睡觉是为了恢复体力祢豆子睡觉是为了恢复体力,难道是因为那个什么术吗?】
鳞泷左近次的反应却不同:【不,并非如此。那应该并不属于血鬼术。虽然只是臆测,但是我想,祢豆子应该跟其他的鬼不一样。】
不一样啊,但是没关系,黑夜一定会过去的。
【先生…】看着依靠在自己身上,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薛洋,晓星尘出声询问:【阿洋他是什么时候恢复成这样的?】
鳞泷左近次将目光看向薛洋轻声说道:【大概是在七日前的一个晚上。】
【本来他还是同以往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随着鳞泷左近次的叙述,画面逐渐变换,薛洋坐在窗前看着屋外的圆月,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目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突然出声说了一句:【道长…】
【似乎是说了“道长。”】鳞泷左近次按照着记忆中薛洋的发音复述出来,虽然有些不怎么清楚,但晓星尘还是听了出来。
轻微的一怔,握着薛洋的手紧了紧,他垂下目光。
炭治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七日前?那不是我们刚到藤袭山的日子吗?】
还是斩杀手鬼的那天晚上。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吗……】鳞泷左近次叹息一声;【那还真是巧合啊。】
随着这一声落下,画面重新归于黑暗。
明天就是中秋喽,明天双更!!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评论多多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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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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