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游得了借口,只要是有个交待,比起没要到联系方式来说,已经不算丢了他的面儿。
女孩几个本来满脸欣喜地等他过去,听他说完之后,表情急速转变,其中一个羞赧地转身拉开车门钻进去。
远远地传来声音,像是故意说给叶栎听的,带着怨气:“有女朋友怎么了,又没说非要和他怎么样,太下人面子了。”
“小点声,人家没做错,这是你朋友当然这么说,要是今天换你男朋友被人要微信呢?”说话的人推着前面的人上车。
“我......就你有理,反正我现在没男朋友......”
后面的话渐渐消失在关上的车门之中。
强子掏掏耳朵,丝毫不关心那些人,与他不相干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没有任何波澜,一点儿影响不了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栎也是一样,拿刚刚来说,他只是淡漠地瞟了一眼,有强子在,他不用装出一副好接触的皮来,非常直接地,让人感受到他性格中的冷色。
确实如荣哥说的,叶栎这样的人,很难走进,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不管离得多近,都是咫尺千里。
而现在强子转回注意力,只关心一个问题:“没见着她人,怎么确定的?”
这下叶栎撩开袖子,露出手臂,说:“打我,使劲。”
强子皱眉不解,叉腰无奈地笑了:“你还是第一次跟我提这种要求。”
“赶紧的。”叶栎催促道。
“那我打了你莫怪我,我们还是兄弟。”强子犹豫,不敢下手,自己兄弟可不能被自己的拳头打。
他才急出拳,势头很猛,到叶栎胸口停住,轻轻锤了下。
叶栎无语凝噎。
他知道强子重情重义,又好好说:“强子,你信我,来,把狠劲使出来。”
强子得了叶栎的话,握了下拳头,脸上也作了狠劲,准备抡过去,就在快碰到叶栎的时刻,他却奇异地感受到有一股力把他的手弹了回去。
他看了下自己,又问叶栎:“怎么回事?”
“来,看看是什么。”叶栎伸出手臂,放到他面前。
强子不得其解,只清楚地瞧见叶栎的手腕上,显现出了缠绕的一只镯子,可刚刚还什么都没有,怎么凭空冒出来的。仔细看这镯子样式像蛇,紧紧贴合在他手上。
这种契合程度,怎么戴上去的?
“你一直有这个?”强子疑惑。
叶栎摇头:“你问我怎么确定的,喏。”
“上次我拉了苏十一一把,这是从苏十一身上过来的,离开沈塘,我完全忘了这回事,直到上次,酒吧里有个人耍酒疯,随手抄起酒瓶子就冲我扔过来,我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上就有一股力道,把我往旁边拉,躲开了。要是真砸到脑袋上,怎么也得豁开个口子,拉开的距离隔得虽然近,但只有点玻璃渣子溅到身上,已经很好了。”
叶栎手腕上的镯子慢慢地又变透明,消失了。
强子看见了神经紧绷,果然苏十一不简单,再一次遇到她,面对难以解释的事情,他不得不想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尽管他总直觉她是个好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可伴随未知的不止是好奇,还有恐惧。
叶栎拉下袖子,似乎已经不在意:“刚刚这东西,突然动了下,很凉。平时我察觉不到这个镯子,就连上次有危险,也没有这么冰冷的触感,那我只想到一种可能,苏十一在附近,这是她的东西。”
“扎西肯定见到她了,不然他早否认了,怎么还直接让人去问在哪辆车上。”叶栎笃定地说。
他随后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双手叉到腰上:“走吧,先去下一家,等有消息了再说。”
强子不是个光有拳头的硬汉,他一下也懂了叶栎的想法,刚刚这里停的几辆车都是旅游大巴,既然坐的是旅游大巴,想必这几天内出不了阿坝,这里算半个自己的地盘,等扎西的消息一来,他们要追上她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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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成都雾霭沉沉不同,高原天气很好,车上人基本都睡过一茬,慢慢从浑浑噩噩中清醒,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到苏十一脸上。
她已经醒了,望向窗外出神,这里的地貌又大不相同,如果说刚刚是在高耸的山区行驶,那现在就已经到了另一个更高的区域了,整体地势抬高,反而路上平滑了许多。
植被构成也有了很大变化,现在眼前是连绵的草原,围起来的马场里几只马儿静静定着不动,蓝天中只几朵白云飘浮,自成一幅画。
苏十一是很为自然美景心旌神摇的人,爱荒凉的、空旷的、庄严的、鬼斧神工的自然,也乐于做一个旁观者,探究风土人情。
等终于路过一个镇子,中午都快过了,领队说可以自由活动半个小时,午饭自行解决。
不论怎么说出来旅游,兴致高的怀着激动和兴奋,兴致平平的秉持一种来都来了的心态,凡是停车的地方,大都下车逛一逛,不吃饭的等会路上将就吃路餐,现在是拍照和活动的时间。
苏十一不一样,她要吃饭也要逛,照就暂时不拍了。川菜馆子的生意还行,旁边吵吵闹闹一大桌是几家人结伴自驾,她点了两个炒菜,吃得津津有味。
偶然抬头,对面的桌子坐了一个中年男子,两人都是一人,面对了个正着,他盘里的菜都已经吃尽,双臂放在桌上撑着,悠闲地喝着茶水,苏十一和他对视后把视线挪开,她埋头吃菜,准备忘记刚刚的尴尬。
随后又陷入了思考,没有发现任何与墨相关的,她也没有感应到什么,按理来说,她推测的没有问题啊。
野趣户外最近发的团就那么几条固定线路,除去单日来回,多日的选择就只有两条,一条去甘孜,一条进阿坝,苏十一拉开详情页,有往日驴友返图,仔细地一一过目,最后目光停在一张照片上。
很像,很像她梦里的那个地方。
再仔细研究另一条线路后,她几乎是笃定地做出了选择,然后安排好行程飞往成都。
可到现在为止她感受不到一点墨蝶踪迹,甚至连她的蝶纸也毫无反应,难道这个人现在不会死了?还是说这个人没赶上这团?
如果是这样那敢情好,既然没有赶上,那不就避开了这条厄运,她也不用再去担心。苏十一巴不得敞开了放开了玩,毕竟,随时有人会在自己面前横死,是时刻担惊受怕的事。
她心里有一丝激动,翘首企盼这件事不要发生,厄运就这样消散,皆大欢喜。
再抬头时,她的视线又与对面那个男子对上了,这回她很是不舒服,因为她的视线没有躲开,那人竟然也直直盯着她,毫不避讳,苏十一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放下筷子正打算说话,却忽然看到那人的印堂间浮起了淡淡的黑色,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苏十一努力眨了眨眼,确实没有了,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自己知道了点什么,又有些朦胧,只能先按下嘴边的话不说,起身走到门口喊老板结账。
镇上有两家卖服饰的店子,挂了一排排披肩,特别有民族风情,高原上风大太阳毒,可以用来遮太阳又可以用来保暖,几个人凑在一起挑来选去,其中就有她那辆车上的人。
苏十一从这里慢慢走回去,正在找大巴的位置,穿过镇子的这条主干道,两边都是商铺,马路中间偶尔有一两辆私家车驶过,微风吹拂她耳边的碎发,这样走着的心情竟格外好。
此刻苏十一不用管自己是否失忆,不用问自己的来路,也不想管去处,她只是她自己。
在路边的牦牛铺子买了两大袋牛肉干,一袋她的,另一袋准备带回去给苏盛,他家还有个小子苏枫,跟她差不多大,却老觉得自己是哥哥,常对苏十一指指点点,可她出来还是会记挂他们,毕竟她也没有其他可以挂念的人,有点寄托,总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异类。
苏十一这样想着。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是梁梦和那个广东女生。
这么短的时间里两人已经结伴而行了,她才知道广东女生叫阿丽,没有和一起来的朋友逛,反而和梁梦走得很近。
梁梦开心地看着她:“你别老一个人啊,正好我们结伴。”
阿丽在一旁也猛点头,苏十一感谢她们的热情,但也对这份热情感到有些许负担,人总是想按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来,与人交往却总是充满了迁就和委屈。
尤其还要和陌生人一起,这不就成了妥妥的煎熬。
苏十一是拒绝的,平时演那些过场就够累的了,跟她们结伴就意味着这个时间大大拉长,之前的话她会同意,现在不会了,怎么说呢,她逐渐察觉到自己性格的底色,现在这样或许才更像以前的自己。
她露出为难的脸色,既然别人给了尊重,她也没有一口回绝:“看情况吧,要一起的话我会找你们。”
正说着身后传来人群叽叽喳喳声音,一般来说,涌起这种吵闹的声音,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有人在看热闹。
果然,苏十一望见远处几人围观的缝隙之间,有人躺在地上抽搐,眼球都快瞪出来了,像极了电影里被鬼附身的样子,不正是刚刚那个偷瞄她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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